這業績實在是拿不出手，蘇禾列印出來，讓許慧人手一份地分發下去，然後讓他們對業績的下滑做個總結和反思。
沒人發言，大家都低頭看著業績表，仿佛埋進沙堆的鴕鳥。
蘇禾清清嗓：「沒人主動那就點名，黃菲，你先說。」
黃菲自從丁玲被開除後，就開始夾著尾巴做人，在蘇禾說要點名時，她就預感自己會是第一個，沒想到這預感還挺準的。
黃菲有點沒有頭緒：「蘇總監，說什麼？」
蘇禾看著黃菲：「你的業績比之前下滑了百分之三十，這個下滑比例太高了，高得異常。是你在騎驢找馬，準備跳槽而消極怠工嗎？」
「蘇總監，當然不是，我的業績確實下滑了，但主要是因為近期是淡季。」
「淡季是普遍存在的客觀原因，朱以柔在你所謂的淡季里，業績反而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同樣是三十，卻是正負數的兩個極端，對此你又作何解釋？」
黃菲朝朱以柔投去不敢置信的一眼。
私下裡和她說過要一起做垮業績，讓蘇禾業績太難看而被免職的朱以柔，竟兩面三刀，說一套，做一套？
黃菲狠狠地盯著朱以柔，朱以柔感覺到了黃菲的視線，沒有看黃菲一眼，反而溜須拍馬：「我的業績能有提升，是蘇總監領導有方。」
自詡精明的黃菲，被朱以柔狠狠擺了一道，知道現在爭論也沒意義，索性說：「蘇總監，我最近在工作上確實有些怠慢了，抱歉，下個月我會努力提升業績的。」
「是因為我坐上了外貿部總監的位子，而令你起了怠慢的心思嗎？」蘇禾問。
朱以柔搖頭：「不是的，是我自己的感情生活出了點問題。」
蘇禾點頭：「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我就不一一點名了，但下個月部門實行末位淘汰制的考核，業績最後兩名且達不到基礎線的員工將會辭退，前兩名超額完成的員工會有相應的獎勵。
「獎勵制度已經通過報備，得到了總經理的審批，晚一點我會發到群里。一些有合作空間的客戶資料，我稍晚也會發到群里，你們可以自行分配一下，也可以各憑本事拿下，其他的我就不說了，散會吧。」
散了會，員工們紛紛往外走，黃菲趁亂在朱以柔的白色高跟鞋上，用力踩了一腳。
朱以柔當即蹙眉，眼睛泛紅看向黃菲：「為什麼踩我？」
黃菲充耳未聞，抬步回到工位，朱以柔追過去：「黃菲，你剛才為什麼要踩我的腳？」
「我踩到你了嗎？」黃菲懶散地看了朱以柔的臉一眼，又低頭掃了朱以柔的腳一眼，「剛才那麼多人，我還真不確定我有沒有踩到你，你又怎麼確定是我踩的你？更何況你又沒受傷，只是鞋子髒了一點，自己清理一下就行了，何必找茬呢？」
朱以柔不服氣地看著黃菲：「我沒有找茬，我親眼看到你踩了我，我只是想要你的道歉。」
黃菲最開始還壓著嗓子說話，可朱以柔趾高氣揚的樣子令黃菲作嘔，以至於聲音越來越大：
「你說看到就看到，證據呢？那我還說你煽動部門員工消極怠工，把蘇總監的業績做差，讓她被上面責備解僱；而你卻陽奉陰違兩面三刀，在所有員工聽信你話的同時，你則努力簽單。」
朱以柔的眼神，肉眼可見的發慌了：「黃菲，你別胡說八道。」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最清楚！」黃菲冷笑，「怎麼？你想讓我們做差蘇總監的業績，等她被解僱的同時，你則因突出的業績被提拔，官大一級壓死我們啊？」
黃菲說著朝朱以柔的屁股掃了一眼：「只怕你屁股尖的像根針，怎麼坐都坐不穩呢。」
外貿部的員工，確實都被朱以柔有意無意的勸服過，大多員工對年紀輕輕又破格升職的蘇禾確實不滿，便都默契地做出了消極怠工的事。
但蘇禾剛才說的末位淘汰制以及蘇禾共享出來的資料，令大部分老員工意識到蘇禾並不如他們想像中那般無能。
外貿部一直被永晟的其他部門戲謔為養老部，因為是老牌部門的緣故，有著很多穩定的合作商，即便沒有新訂單，也能吃很久的老本。部門員工便有了混日子的心思。
而很多客戶，也是他們普通員工接觸不到的，被總監級別以上的人牢牢抓著，用來當作升職漲薪的籌碼。
而蘇禾卻把客戶名單釋放出來，即便最終的業績也會歸功於她，但也給了員工們更多的機會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不僅獎金能多拿，還可能因為業績升職。
有員工邊備份蘇禾發到群里的資料，邊小聲說了句：「朱以柔確實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