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一,蘇禾一大早就去上班,周培朗晚到兩小時,鑽進辦公室笑眯眯地沖蘇禾晃了晃手裡的銀行卡:「陳清的房、車款,小一千萬。」
蘇禾並不接:「幫我捐給福利院吧,以陳清的名義。」
周培朗挑挑眉,意外又不意外地看著蘇禾。
他早在三年前,就把蘇禾的情況打聽得透徹。
知道她在單親家庭長大,隨母生活,母親是個清貧的老師,但因病早退多年,經濟狀況捉襟見肘。
當年,他用一百萬想買下她的初次,結果她誓死不從,最終還來了個仙人跳,令他在情緒失控之下,把事情鬧大了。
當年他以為蘇禾是假清高,嫌棄一百萬太少才故意拿喬,但眼下一千萬放在她眼前,她都不為所動。
周培朗對蘇禾更感興趣了。
「捐了?」周培朗面含笑意看著蘇禾,「這裡面可是有一千萬,你應該知道很多人窮其一生,可能連十分之一都賺不到。」
「是要捐了。」蘇禾平靜地看著周培朗。
周培朗挑挑眉,人要有弱點,才好被拿捏,無欲無求,倒是令他感覺挑戰的難度又變大了:「我很好奇,你是不是當真是視金錢如糞土?」
「那當然不是,只是再愛錢,也要取之有道。陳家做虐太多,一千萬就當替陳家做好事吧。」
周培朗又看了蘇禾好一會兒,越看越覺得有趣。
他這幾年即便被老爺子發配國外,但生活依然滋潤有色,幾乎談遍了全世界不同膚色的女人。
到頭來,還是發現令他當年失控惹事的蘇禾更有趣。
他一開始只是想報蘇禾當年給他設套的仇,現在倒真起了娶她當老婆的念頭。
他晃了晃銀行卡:「成,辦妥了告訴你。」
「辦妥後給我發票。」
周培朗點點頭走到門口,想了想又折回來:「蘇總監,不過你使喚我使喚得很像那麼回事兒,是把我當員工,還是未來老公?」
蘇禾笑笑:「於公談公,於私談私。」
周培朗笑:「我可不服女人管,除非那個女人是我老婆。」
蘇禾身子往後,似挑釁似鼓勵:「那你可以更努力一些,早點坐上總經理的位置。」
周培朗輕曬:「OK,我也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周培朗當日就完成了捐贈,並把發票交給蘇禾。
蘇禾拿到發票,多年來壓抑在心口的那一口濁氣,總算出去了一大半,人也得到了久違的放鬆。
而另一邊,陳清今天一大早就把賣車賣房的錢交給了周培朗。
她惹怒了陳勁松,銀行信用卡全部被陳勁松停掉,房子車子又全賣了,只能用微信錢包里僅有的幾千塊,找了家普通價位的酒店。
廉價酒店的一切都令她不滿意,她剛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全身就過敏長滿小紅疙瘩。
衛生間的馬桶和浴缸更是衛生狀況堪憂,她忍無可忍,打電話和前台溝通換房間,卻被告知特價房僅此一間,且不退不換。
換做平時,陳清肯定是二話不說就投訴,然後去住星級酒店,這次她沒這樣做。
一是經濟實力和現狀已經不許她揮霍,二是她覺得這也是個能感動周培朗的機會。
她坐在清洗過的塑料凳子上,抱著手機苦等周佩朗聯繫。
直到等到下午都不見周培朗的消息,陳清猶豫良久,編輯了條信息發給周培朗:「培朗,事情解決好了嗎?」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周培朗才回:「事情還在處理。」
陳清還想發送點什麼過去,但最終還是退出界面,點了份很便宜的外賣。
她自幼在優渥的環境中成長,但也不是傻白甜。
在她讓周培朗帶自己從陳家離開後,她的依靠就只有周培朗了。
她不遺餘力地幫助周培朗,但周培朗的處境很可能顧及不了她,她下一步可能只能變賣名牌包了。
她看著牆角的五個大行李箱,都是她從公寓帶出來的,屬於自己的唯一之前的搭檔。
她上學時學業成績很不好,靠著陳勁松對大學的資助,才勉強讀了個藝術類本科。
而方敏瓊一直給她灌輸女孩子嫁個好男人比找份好工作更有用的思想,所以她這些年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收拾打扮上,讓她去找工作餬口,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看著僅有的餘額,吃過外賣的陳清最終還是拿出名牌包,掛在了同城交易的網上。
只是價格低廉到她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只能咬咬牙賣了,並自我安慰以後周培朗會買更多更貴的包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