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落還以為是南寒溪來了,當即雙眼放光看了過去。
然而來人身形熟悉,卻並非期望的那位。
墨子軒也察覺到了宋落落驟然失落的心情,不由調笑開口。
「怎麼,看到在下很失望?」
宋落落撇了撇嘴:「自然不敢,萬一莫先生一個不高興,不帶我走了怎麼辦?」
墨子軒勾了勾嘴角,摸了一塊黑色的蛇紋環玉出來,遞給了宋落落。
「這是和戲班子對接的信物,在下交代過,會有一個姑娘拿著這塊玉和他們對接。」
宋落落接過那黑色環形玉佩,心下不由一驚。
此玉觸手生溫,其上暗刻的蛇形花紋栩栩如生,單單看上一眼,便能瞧出這玉佩的價值連城。
宋落落狐疑的看了墨子軒一眼,還沒開口,墨子軒繼續道:「這玉佩價值連城,若是宋姑娘磕了碰了,怕是一輩子也還不起。」
宋落落聞言,當即像摸了個燙手山芋似的,想把這玉佩還回去。
不承想墨子軒身手敏捷,很快躲了過去,一眨眼便到了門口。
「宋姑娘好生保管,下次見面之時,再請姑娘物歸原主。」
「保重。」
宋落落想追出去攔住墨子軒,分明他剛剛出門,追出去便不見了蹤影。
「嘿,這人怎麼回事,當真神龍見首不見尾嗎?」
打量了黑乎乎的外頭良久,宋落落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她抬手,摸了摸手心裡的玉佩。
手感綿密,雖然自己不懂玉,但感覺這玉佩就是比王府庫房裡頭的玉高級的多了去了。
這麼值錢的玉佩,若是賣,定然能直接實現財富自由。
宋落落看著玉佩,美眸之中蒙上一層幽怨之色。
上輩子過的普普通通也就罷了,別人穿越要麼金手指,要麼我命由我不由天。
輪到自己,就可憐巴巴的,上來就是天崩開局,為了保住這條小命,不知還要經歷如何一番痛苦。
「唉,苦命的人兒。」
宋落落悠悠的嘆了一口氣,也不打算追墨子軒了。
江湖那麼大,總有再見的機會。
何況自己手裡拿著他那般貴重的玉佩,如此精巧之物,定然不可能只是區區信物。
宋落落將玉佩塞在裡衣,確保不會掉以後,望著窗邊發著呆。
南寒溪,你當真不願回來再看我一眼麼?
本姑娘離了王府,自然不會留在京城。
明日離別,再見之日遙遙無期,下一次相見之日,又是何時?
回憶著最後一次見面時,南寒溪原先清冷的眸子中盈滿了淡淡的溫情與關心,宋落落心中不由自主覺得有些失落。
快回來吧,哪怕只瞧一瞧也好。
宋落落抱著雙膝,期盼著南寒溪的出現。
此時,南寒溪在山洞之中頭痛欲裂,他感覺自己睡了很久。
尤其是喉嚨處,傳來幾乎撕裂的疼痛,讓他根本沒辦法開口說話。
周遭幽靜漆黑的環境有些似曾相識,南寒溪試著動了動身子。
後背的傷口流出血液而後凝固,與衣服的布料,以及地面緊緊黏在一起。
南寒溪單單是動了動身子,臉上便登時沒了血色。
他咬牙,用未受傷的右手強行支著身子,勉強坐了起來。
後背的傷口再次撕裂,他本能檢查起了自己的身體情況。
前胸和後背有一處貫穿傷,似乎是側著心臟受了傷,血勉強能夠止得住。
且身上還有包紮過的痕跡,只是紗布已經髒了,也該換藥了。
雙手手臂上存在深淺不一的傷口,相比起來,左手的傷少了些,可以自由活動,目前右手沒有知覺。
左邊大腿和右邊小腿處,皆有深可見骨的刀傷,雖然也有包紮的痕跡,但或許因為山洞的環境太過潮濕,傷口處傳來陣陣發癢的感覺,似乎發炎了。
南寒溪剛想查看傷口,頭部便傳來了一陣刺痛,幾乎讓他昏厥過去。
頓了許久,他才恢復了意識。
眼睛適應了洞裡的黑暗,南寒溪看清楚了這裡的格局。
很是熟悉,大約是先前來過的那個隱蔽性極高的山洞。
自己只記得被三十名死士追殺,疲於奔命下,與二十名死士同歸於盡,最後的記憶,只剩最後十名死士凌厲朝著自己刺來的刀花。
再細想,便又是一陣頭疼,為了減輕些痛苦,南寒溪選擇不再繼續回憶。
山洞目前很安全,暫時不用擔心被發現的問題。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只覺得四肢格外無力。
似乎是為了響應南寒溪的無助,他的肚子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
屋漏偏逢連夜雨,周遭四下無人,自己又幾乎成了半個殘廢。
也就只有左手堪堪能正常動作,其餘肢體要麼又疼又癢,要麼壓根沒有知覺。
所以,他動不了。
在求生的本能驅使下,他用著左手,在四周摸索起來。
沙沙的質感在手邊,南寒溪摸到了一個水壺和一塊包裝好的糕點。
他皺著眉頭,感覺這水壺看起來很眼熟,卻根本不是自己的。
突然,腦海之中忽的閃過一個令他討厭的,卻七分相似的眉眼。
耳畔也旋即響起了那人由遠及近的聲音:「本座的人,你們也敢動。」
反應過來的南寒溪,知道自己被墨子軒救了,心裡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這不明來歷之人,武功高強過自己,也很討厭,總喜歡說些意味不明的話。
而且眼神也很銳利,用面具遮擋,令人難以窺視,那人卻能輕易窺探別人的心思,甚至猜的十成十準確。
如此而來,令南寒溪覺得甚不公平。
他捏緊手裡的水壺,暗暗咬牙。
無論如何,此人也是救了自己的性命。
對待有救命之恩的存在,南寒溪自然會感恩戴德。
只是手裡的水壺卻有千斤重,他拿不起來。
待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他終於提起水壺,潤了潤已經乾裂的嘴唇。
久旱逢甘霖,南寒溪只覺得身心一陣舒爽。
只是覺得這水壺裡的水似乎有一點點藥味,或許是先前那人給自己餵了藥片的原因吧!
南寒溪這麼想著,便抬手去摸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