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疑罪從無

  同事宛如一隻大黑熊捧胸,「怎麼了寶貝,哭得那麼傷心」

  「看小眼睛紅的,怎麼忍心」

  「這就是雄蟲崽嗎,可惡,哭都比雌崽可愛,好想一巴掌拍下去,用力捏」某雙眼通紅的蟲用力握拳,一臉痴相。

  「噫——」同事紛紛遠離這傢伙。

  「餵我不信你們沒有這種,可愛得過分的想法嗎」他看著同事們看變態的眼神,急得跳腳。

  同事挪開視線,有是有,但大庭廣眾說出來的只有你。

  審訊室

  「他的罪行沒洗清」長官拒絕放蟲。

  「這位長官,請放尊重點,奧蒙賽斯是被懷疑,不是定罪,疑罪從無」

  長官怒拍桌:「你倒是把犯蟲交出來啊!」

  對方不卑不亢:「請注意用詞,我們三軍以保衛蟲族為己任,行得正坐得端,沒有您所謂的犯蟲,您職責在身能理解,但如果再試圖逼迫無辜蟲……」

  一句話轉八個調的腔,長官聽得牙疼,同樣是軍雌,怎麼就有軍雌這麼看似軟和,實際內心塞鋼鏰似的,一口咬下去牙都給崩了。

  偏偏正好被他抓到自己試圖逼供,倒霉。

  「來蟲」長官沒法,伸手叫來一隻蟲,「去叫出來」

  說完他繼續盯著眼前笑眯眯的臉,怎麼看怎麼礙眼,想一巴掌拍過去。

  「賽斯」

  坐在中間的奧蒙還有點懵,聽到自己的姓沒反應。

  「奧蒙賽斯」厲聲道。

  「是!」奧蒙下意識站起軍姿。

  「出來」

  奧蒙跟著蟲走出審訊室,腳有點發軟。

  長官的眼神犀利的盯著他。

  「幼崽,你的嫌疑還沒洗清,既然有蟲保你,那你可以暫時離開,希望不要再見到你,明白嗎!」

  「是」奧蒙抿了抿乾澀的嘴,「報告長官,我不是幼崽」

  長官冷笑,「滾吧」

  笑眯眯的蟲拍拍奧蒙的背:「挺直,回家吧」

  奧蒙立馬挺直背,感激的看向對方「謝了林雷戈叔叔」

  「回去再說吧」林雷戈笑道。

  一隻蟲跑進來,旁邊緊跟著一隻穿著白大褂的蟲,對方看見他們立馬行了個禮:「長官,醫院傳來消息,申請讓嫌犯奧蒙賽斯過去,雄蟲崽醒了,現在情緒激動」

  白大褂的蟲上氣不接下氣,只能不斷點頭。

  奧蒙站出來:「我是奧蒙賽斯」

  「請跟我來」說完,拉著奧蒙要跑,他的體力不好,剛跑了一路現在雙腿在發抖。

  奧蒙急得一把把蟲扛到背上,「你指路」

  見他們說著就要跑去醫院,林雷戈愣了一下。

  「你們,跑過去?」

  「叔,回頭再和你說,我先去醫院」

  「我是說」

  「叔我走了,晚點會和雌父道歉」說著撒開腿跑了,生怕林雷戈再抓他。

  「開車去」

  望著一眨眼就不見蟲影的奧蒙,林雷戈無語。

  「看來令公子不太聰明」長官冷嘲熱諷。

  林雷戈瞥了他一眼,笑道:「年輕蟲,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勁,和他雌父樣,精力旺盛」

  長官掛不住笑,奧托七老八十的蟲算哪門子的年輕,精力旺盛……精力多怎麼不去找雄蟲,天天往內軍折騰。

  等蟲走了,越想越氣,猛擊無辜的桌面。

  小兵聽到聲響,奇怪的探出頭:「長官?」

  「滾」

  「是!」

  「等下」長官突然問道,「林雷戈什麼時候來的」

  「誰?」

  「剛才那隻陰陽怪氣長得不像蟲的蟲」

  「報告長官,我出來他就在門口」小兵挺胸抬頭的大聲道。

  長官裂了:「你他雌的怎麼不匯報」

  「報告長官」小兵聲音弱了不少,「您說沒事安靜站著」

  長官看著坑坑窪窪的桌面,反應過來,「他雌父的,老陰蟲」

  奧蒙扛著白大褂的蟲一路狂奔,半路被開車追來的林雷戈撈到車上。

  「叔還好你有車」奧蒙鬆了口氣,雖說能跑到醫院,但會累成狗。

  林雷戈笑而不語,但凡你多等一秒,等他說完話,就不用跑半路了。

  車還沒停穩,奧蒙抓住蟲從車上跳下來,「往哪走」

  「嘔」暈頭轉向,勉強看清路,指出方向,繼續被扛麻袋似的扛著跑。

  跑到後半段不用指路,奧蒙順著蟲流最多的地方走就對。

  「讓讓,讓我過去」

  密密麻麻的蟲堵住去路,最後一排的蟲白了他一眼:「擠什麼擠,誰不急著看小雄崽,排隊」

  奧蒙急得跳起來,看著望不到邊的蟲群,咋辦,他擠得進去也擠不出去。

  白大褂的蟲拍拍他,示意他從小路走。

  避開外面的蟲,裡面倒是沒什麼蟲,偶爾路過行色匆匆的醫生。

  看著病床上陷進被窩裡的祁山,奧蒙頓時夢回最初見面的那天,他的手摸著冰冷的玻璃,心疼死了:「藍崽」

  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祁山仿佛聽見他的呼喚,抬起頭和他對上視線,眼睛裡欣喜流露出來。

  隨即委屈的淚眼汪汪跳下病床,沒等醫生反應,赤著腳穿過眾多醫生包圍,直直的跑到玻璃窗前。

  奧蒙聽不見他的聲音,卻能判斷他的口型,藍崽在叫哥哥,他哭了。

  「不哭不哭,哥哥在」他急得看向身邊的白大褂的蟲,白大褂的蟲看嚮導師。

  導師搖頭:「雄蟲崽破繭後要待在無菌環境,現在是雄蟲崽最脆弱的時候,要小心病毒入侵」

  病房內,醫生把祁山抱起來,說了什麼,又給他穿上鞋子。

  奧蒙看著藍崽不想離開他,又不得不被抱走的樣子,更心疼了。

  導師:「等等吧,等他一切數據穩定,你就可以穿著無菌服進去看看,記得勸勸那孩子少哭,哭太多傷身體」

  奧蒙點頭,看著病床上小小一隻藍崽,心裡陣陣劇痛,從他被蟲警帶走開始,就有種不安的感覺。

  在審訊室,這種感覺更多一些宛如在做夢的不確定感。

  而現在,一道玻璃把他們分隔兩地,不安的情緒衝上頂峰。

  和最初遇見一樣,他在病房外,藍崽在病房裡。

  不同的是,當時他確定只要出院,他就能帶藍崽回家。

  而現在,藍崽出院後,他卻不能帶他回家。

  確定藍崽是雄蟲崽開始,他再也不是被收養的流浪蟲崽,而是因意外受盡委屈的雄蟲崽。

  政府向他道歉,承諾一切該有的都會準備好,薔薇館公開宣布,只要藍崽回歸,將給他最高待遇。

  而他是軍校墊底的蟲,別說攢夠貢獻分見雄蟲,他連走正常渠道參軍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