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等我！薩達姆！
蟲群意志在一定程度上相當於「自然」的特性已經被樹母大祭司共享到了指環中。並且已經被莫塔知曉。
因此，莫塔在穿梭世界，來到到綠蘿世界的穴居精靈部落附近後，只是在菌毯上稍稍踏足，便立刻傳送了出去。
相對於跨越世界的遠途折躍，獨角獸在世界內的的移動當真是水波不驚。
哪怕是眼蟲也無法確定她究竟去往何處。
等虹光停息，獨角獸停在一處當年莫塔在地底世界獨身遊蕩時的洞窟據點，可以看到洞口石頭上有著一個渾圓的小洞，那是獨角獸留下的坐標。
莫塔的臉上帶著些許憂愁。
她清楚薩維里的箴言，既然穴居部落淪陷了，她的這個倒霉朋友下場應該也不算太好。
「咴兒~」獨角獸忽然叫了一聲。
「什麼？我在發光？」莫塔低頭看了一下自己。
穿梭前留下「偵測疫病」被激活了。
這也很正常，菌毯上空是充盈著致病孢子的，經過了數月的改進，呼吸、接觸、體液、黏膜……幾乎任何程度的接觸都可能導致感染病毒。
莫塔向自己身上丟了幾個疫病驅散，向獨角獸開口道：「別擔心，這種瘟疫對我們效果不佳。」
史詩種的靈魂力量已經到了能夠干擾現實的地步，僅僅是對疫病的本能厭惡，就足以讓它們抵抗一切病毒、細菌的干擾。感染深淵倒是研究出了感染史詩種的能力，但那需要在菌毯分化「外置腦」壓制其靈魂力量的前提下。
「咴兒～」獨角獸點點頭，放下心來。
只是……莫塔不知道的是，自然之子可不是那種庸庸碌碌的史詩種。作為一個生靈個體，她當然有個人的好惡，但身為生命力量的化身，她的本能對所有生命形式都存在「愛」。
就好比她可以輕易的融入包括沙漠這種她並不喜歡的生態環境，相應的，她的身體作為一個微生物生態圈，也有著無與倫比的包容性。
任何病毒、細菌、真菌、寄生蟲……在進入自然之子的體內後，都能格外融洽的加入自然之子的內環境，和其共生在一起。
在惡魔之災的紀元，甚至有自然之子使用內共生的方式，專門收集並用自己的身體培養各種瘟疫……
就像偵察瘟疫查不出人類腸道內正常共生的大腸桿菌，在蟲群病毒成為莫塔人體生態的一部分後，自然法術也就失去了效果。
這時的莫塔已經將精力都放在了薩維里的身上。
薩維里的身上有著她的「祝福」，說白了，也就是一種單方面付出的「契約」。讓薩維里得以獲得部分莫塔的特質，也讓兩人的靈魂建立起一定的聯繫。
因為不是什麼緊密的契約，隔著世界便收不到信號，但在兩人共處於一個世界後，莫塔便能夠隱隱感覺到薩維的情況了。
「至少還活著。」莫塔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在自己的臂環上搗鼓了兩下，一道黑漆漆的洞口憑空出現，借著地底世界浮蛉魔發出的微弱光亮，勉強能看出裡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
莫塔催生並活化了一根藤蔓，伸進去向外撈出了水晶、頭骨、血瓶……等儀式用品。
不多會兒，一個簡單的召喚法陣便出現在了莫塔的周遭。
她要用獵手召喚自己動物夥伴的方式，把薩維里傳送過來。
不過在那之前，她需要先連接上薩維里的靈魂……
相隔萬里，只依靠非緊密契約感知同伴的狀態，哪怕對聖者級別的獵手而言也是一個非常困難的事情。但對自然之子而言，實在簡單之極。
只是冥想加上幾次吐息之後，她便通過之前留下的祝福連接到了薩維里的靈魂。
「天啊，」下一刻，莫塔便流露出極為震驚神情，「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如此高的肉體腐化，卻依舊維持在清醒的意識……這種折磨只是想想就讓她不寒而慄。
靈魂上的變動，讓薩維里短暫的恢復了自我。
「走，快走！」薩維里只是說了兩句，便趁著片刻的清明，毅然開始扭曲自己的靈魂。
「你在做什麼？」莫塔立刻阻止了薩維里，「我馬上就救你出去！」
「別管我！快走！」薩維里的情緒激動，「不，祂來了……」
主宰的意念出現在薩維里的心靈之內，薩維里清明的自我被迅速壓制下去。
莫塔也格外清晰的感知到了主宰的到來。
「是伱？」莫塔的零碎思緒被主宰捕捉到，「果然和自然的感覺很像。」
顯然，莫塔有著分辨蟲巢意志和自然的區別。
主宰也能感覺到，相比於憎恨和恐懼，莫塔更多的還是驚訝：「生命體竟然能以亡靈大君的存在形式出現，正常生靈是怎麼做到大規模靈魂契約的？不對……怎麼沒有靈魂？」
主宰並沒有聽太久她的內心獨白，穩定好薩維里的情緒後，便向莫塔壓了過來。
在心靈領域，靈魂強度只有八階，本身意志也不算強大的莫塔面對主宰就宛如一葉扁舟在面對驚濤駭浪一般，主宰只是稍稍發力，便飄搖起來，隨時都有傾覆之危。
「退！退！退！」一個簡單、純粹的的意念忽然加入了心靈領域。在莫塔即將淪陷之際，護持住了她的心靈。
梅麗塔柏尼，莫塔的獨角獸，作為莫塔的契約夥伴，它和莫塔在靈魂上有著格外緊密的聯繫。
天長日久的相處，加上生命形式的相近，讓她們能夠輕易做到「人馬合一」的地步。她們的念頭向合在一起，起到了「1+1＞2」的效果。
只一個獨角獸就已經超出了主宰的極限，更別提兩者合一。
能分辨自然和蟲巢意志、心靈又格外堅韌……這也意味著主宰應該很難強行斷開她和自然的連結。
「我不怕你了！」莫塔大聲豪氣的宣讀一聲，便又要去連接薩維里。
不過此時主宰倒是毫不慌亂——早在抓到第一隻精靈聖者，埃拉爾的時候，他已就已經對這種情況進行了預案。
他不慌不忙的激活了薩維里腦後的「寄生神經索」，用以壓制靈魂的「外置腦」的科技早就集成在了其中，從現實層面上壓制住薩維里反抗的可能。
無論心靈領域的交鋒如何，只要薩維里還在蟲群的掌握之中，情況再怎麼糟糕，也無非是一無所得。至少不會有什麼損失。
以薩維里的心靈作為戰場，雙方再度開始了交鋒。
不可避免的，雙方的意念開始漸漸交融，思維感官開始連接在一起。
莫塔漸漸看到了主宰的「本體」：一頭巨大的，渾身遍布眼睛和觸鬚的球形龍裔，和它周圍大量的，被束縛在粘液囊中的魔獸，它們無一例外，都有著龍裔的特徵——主宰前不久將龍裔專項感染深淵交給了帥球。
「你在謀取上古守護者的力量！」莫塔的念頭被主宰所捕捉。同時還伴隨著類似「哈哈讓我抓到了吧」的得意情緒。
守護者……那是什麼？
此時的情形已經不容主宰多想。
他已經找到莫塔的坐標。
就在此時，莫塔擺出了召喚儀式內，已經不止莫塔的眼睛在散發出淡淡的幽光，她周圍各個儀式物品上，都開始升騰起淡淡的紅霧。
既然無法在心靈領域擊潰莫塔，就是試著將她的本體拉過來！
在這片如同篩子一般的脆弱空間下，主宰的幽能已經可以跨越世界的隔閡，同一世界內的折躍自然也不是問題。
但在空間傳送方面，主宰終究只是個新手。
獨角獸卻已經淫浸此道多年，在紅霧升起的時候，它便覺察到了主宰的目的，乾脆上前叼起莫塔的衣領，化作一道虹光，消失在了儀式中。
也就是獨角獸暫且無法通過莫塔的「問道自然」來確定時空坐標，不然此時甚至可以逆著傳遞來幽能逆向殺到主宰「本體」那兒去。
因為被打斷的緣故，莫塔和薩維里之間的聯繫也被截斷。
在最後關頭，莫塔向薩維里發出了堅定有力的宣告：「等我！薩達姆！」
也不知道薩維里聽了是會哭還是會笑。
和莫塔的心靈連接斷開後。
主宰默不作聲的坐在王座上，一下下的敲擊著扶手。
和莫塔接近全力的從帥球那裡截取信息不同，主宰幾乎沒有從莫塔那裡得到什麼信息。
這一方面是因為主宰在心靈交鋒中本就不占優勢。另一方面，這是因為主宰在藉由這次連接全力的將幽能輸送到她的體內。
在連接的第一時間，主宰便發覺了——莫塔的體內擁有蟲群的DNA。
進行了幽能聯結之後，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她體內存在蟲群病毒。
只是和大多數感染體不一樣，病毒並沒有畸化、侵入她的各個組織，只是在不斷的用更加高效的性狀去替換她體內低級的組織，就像莫塔已經馴化了異蟲病毒一樣——是的，和樹母部落中發生的情況一模一樣。
主宰認為莫塔自己應該並不清楚這一點。不然在樹母部落已經發出預警的情況下，她沒道理再搞這種「擁抱病毒」的愚蠢行徑。
事實上，無論是薩維里和她四十年相處的回憶，還是從樹母大祭司那裡得到的信息來看，精靈們對病毒和細菌的認知還停留在「瘟疫」層面。
雖然依靠生命力量和數十萬年積累的經驗總結，她們確實掌握了一些連星際時代的人類都不曾掌握的醫療技術，但顯然她們對異蟲病毒的本質並不了解……
只是，或許是因為莫塔本身作為史詩種的意念扭曲，也可能是自然之子的天賦遠比樹母大祭司的法術要高級，莫塔異蟲化的進度格外緩慢。
即使主宰已經通過幽能對她體內「被馴化的異蟲病毒」進行全力引導，莫塔異蟲化的部分依舊不足以讓主宰對她進行直接聯繫。
只能隱隱的感知到她所處的位置……
「這是……」主宰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此時莫塔所處的位置正在……地下？
而且是比地底世界所處水平線更加深邃的地底。
大迷宮第三層。主宰第一時間便想到這個。
很早之前，主宰就從各個魔獸腦中得知了地下迷宮可能存在三層結構，只是至今為止也沒能找到通往更下層的入口。
主宰派遣了眼蟲和數百隻異龍護衛，攜帶著工蜂，向那個方向飛行探查。
那裡距離蟲群控制區極遠，哪怕眼蟲也需要飛上許久，而且莫塔所處的垂直位置比地底世界深太多，即使飛到那裡，也不一定能找到進入地下的入口。派遣部隊也只是讓它們姑且找著，實在不行便就地孵化坑道蟲，向下挖掘……
不過，不管莫塔去了什麼地方。至少她將帥球作為目標應該是明確了。
倒是可以針對這一點做一些準備……
恰在此時，阿加莎開口：「靈魂晉升已經完成……」
…………
這次不會白給的。
主要是獨角獸太強，得給蟲群留下些優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