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2】另一個狐狸

  葦慶凡心情不錯的返回了酒店,在樓下餐廳解決了午飯,看看時間,李婉儀應該已經下班了,於是給她發了消息:「吃飯了嗎?」

  李婉儀很快回覆:「正準備去吃,你那邊怎麼樣?」

  葦慶凡:「動作挺快啊,我也剛吃完。」

  李婉儀:「吃完飯就走了?」

  葦慶凡:「沒吃就走了,我自己回酒店吃的。」

  李婉儀:「不順利嗎?」

  葦慶凡:「挺順利的,進度大概80%了。」

  李婉儀:「那就好。」

  葦慶凡:「你好像並不意外啊?」

  李婉儀:「對啊,這麼好的女婿去哪裡找,何必往外面推呢?」

  葦慶凡:「哈哈哈我也這麼覺得,果然還是我太優秀了。」

  李婉儀:「具體怎麼說的?」

  葦慶凡:「等下電話說吧,你先吃飯。」

  他怕李婉儀亂想,又補充一句:「總之一切順利,不用擔心。」

  李婉儀:「嗯。」

  葦慶凡不再回復,回到房間,正在考慮要不要給黎妙語說一聲,黎妙語先打了視頻電話電話過來。

  她掛著耳機,似乎走在路上,眉目如畫,盈著甜甜的笑容,通過屏幕看到葦慶凡之後,臉上笑意愈發濃郁,只是怎麼看都有點幸災樂禍,抿著嘴角笑道:「哥哥,你在哪呢?」

  葦慶凡拿著手機坐到窗邊,道:「酒店啊。」

  「沒留你吃飯呀?」

  黎妙語似乎想要控制著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失敗了,沒有繃住,直接笑出聲來,「哈哈哈我媽媽都跟我說了,爸爸直接說不留你吃飯了,對不對?」

  葦慶凡好笑道:「這很值得開心嗎?」

  「對啊對啊!」

  黎妙語用力點頭,輕輕哼道:「我們倆都分手了,你還總跑我家裡去吃飯,那我的面子往哪裡擱啊?」

  「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

  葦慶凡沒好氣翻了個白眼,「你這是幹嘛去?」

  「我剛上完課啊,吃完飯往家裡去呢,下午沒課了,我回去睡一覺,然後跟同學一塊去打球。」

  「男同學女同學?」

  「不告訴你!」

  她皺皺鼻子,又嘻嘻笑道:「你猜我們打什麼球?」

  葦慶凡想了想,笑道:「猜個球啊!」

  「討厭~」

  黎妙語隔著屏幕嗔了他一眼,「我們去打籃球,沒想到吧?」

  「你會嗎?」

  「她會啊,而且又不難,拿著球扔就好了,反正是玩,能不能投進去又無所謂。」

  「行吧,你說的有道理。」

  葦慶凡點頭表示同意,又不忘記毛遂自薦,「如果想提高技術的話,我可以教你。」

  「你也不厲害啊。」

  「教你足夠了。」

  「嘁~」

  黎妙語鼓了鼓腮幫,又問:「你吃飯了嗎?」

  「吃了啊,樓下餐廳吃的,一個人孤零零。」

  「你的清清呢?」

  「……」

  葦慶凡有點無語,「學姐不在旁邊,沒有人揍你是吧?」

  「那你來揍我啊?」

  「回去就收拾你!」

  「哼,我才不怕你。」

  兩人閒聊一陣,黎妙語又問:「你跟我爸爸媽媽說什麼了啊,為什麼把你趕出來?」

  「也沒聊啥,就閒聊。」

  葦慶凡不急著告訴她真相,「聊聊工作唄,然後提了一下我和學姐的婚事……就把我趕出來了。」

  「活該!」

  「對,都是我活該,被趕出來了,這下子你開心了吧?」

  「對啊對啊,很開心。」

  黎妙語笑了起來,接著又道:「你會不會不開心啊?」

  「對啊,很難過,等我回去要好好收拾他們的女兒。」

  「討厭~」

  黎妙語已經進了小區,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明天或者後天吧,這邊忙完就回去了。」

  「這麼久嗎?」

  「對啊,省城這邊事情挺多的,代工廠、售後,還有京東方那邊的屏幕,正準備談合作。」

  「你們合作什麼呀?」

  「多一家供應商總是好事,而且也得探索一下新技術。」

  「好吧,那你好好工作哦,反正這些我也不懂。」

  「我懂就好了。」

  「嗯嗯。」

  黎妙語點點頭,隨後又壓低了聲音,很小聲問:「這家公司以後是不是很厲害啊?」

  「那當然,不然幹嘛跟他們合作?」

  「我就知道……」

  她鼓了鼓腮幫,很有保密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那我不跟你說啦,我要上電梯了,去看呵呵和呀呀,你先工作,早點回來。」

  「好,拜拜,親一下……」

  「拜拜~」

  黎妙語掛掉了視頻通話,葦慶凡收起手機,正準備躺一下,手機又響起來,江清淮發來消息:「葦總,兩點出發,你先休息一下,到時候我喊你。」

  葦慶凡:「知道了。」

  葦慶凡:「你吃完飯了嗎?」

  江清淮:「嗯,正準備回去,你先休息吧。」

  葦慶凡:「路上小心,有事給我打電話。」

  江清淮:「知道啦」

  江清淮:「我可是地頭蛇[驕傲]」

  葦慶凡:「失敬失敬,佩服佩服」

  他剛發過去,屏幕上亮起學姐的視頻通話邀請,葦慶凡邊接通邊暗暗感慨,公司同事倒是都很體貼,但三個女人就足夠自己整天忙碌的了。

  視頻接通,屏幕上出現學姐明艷嫵媚的容顏,應該已經回到辦公室裡面了,掛著耳機,聲音不大地道:「你在房間裡啦?」

  葦慶凡笑道:「對啊,正孤衾難眠呢。」

  屏幕中的李婉儀眼波流媚地橫了他一眼,微笑著問:「江清淮呢?」

  「……能不能好好聊天啊?」

  葦慶凡有點被噎到,乾脆從床上坐了起來,並且轉動了一下手機攝像頭,拍攝房間裡面的場景,「你看清楚啊,沒有藏人,不要回頭說我不夠光明正大。」

  「我又沒說什麼。」

  李婉儀翻了個白眼,「我就問一下江清淮呢,你們現在沒事,她不回家看看嗎?」

  「誰第一天認識誰啊?」

  葦慶凡沒好氣道,「她上午就回家去了,這會兒估計在吃飯吧。」

  李婉儀點了點頭,沒有再揪著這個話題,頓了一下才問:「妙妙那邊呢?」

  「她剛打來電話,應該到家裡了吧,準備睡覺,醒來之後跟同學一塊去打籃球……」

  「上學真好……」

  李婉儀嘆了口氣,「每天無憂無慮的,太羨慕了。」

  葦慶凡笑道:「要不你也考個研?」

  「算了吧,我喜歡上學,可不是喜歡考試,那還不如工作呢。」

  李婉儀又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往後面一癱,用支架把手機放在桌面邊沿處,免得耳機線的長度不夠,這足以讓手機前攝將她玲瓏起伏的上半身收入屏幕之中,輕聲問:「妙妙家呢?」

  葦慶凡許久沒見她,看得有點心熱,壓了壓躁動,道:「基本沒怎麼為難,就提了三個條件。」

  他把前兩個條件講了一下,李婉儀笑道:「第一個條件應該是給你留了考慮的餘地吧?」

  「這又無所謂,反正在妙妙手裡也一樣。」

  葦慶凡笑道,「而且當時我又不知道後面還要說什麼,哪有心思跟他們討價還價。」

  「嗯。」

  李婉儀點了點頭,「第二個條件,你不介意的話就沒事,只是把原本該給你和妙妙的給了孩子而已,也沒區別……」

  她嫵媚眸子眨了眨,問:「那第三個條件呢?」

  「……」

  葦慶凡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苦笑道:「本來是不想跟你說的,但後來想了想,瞞著你或者騙你,都沒那麼容易,一旦被你看出來了,你可能會更加亂想……」

  他停頓了一下,才聲音不大地道:「第三個條件,是不許我們兩個領證。」

  李婉儀沉默了兩秒,然後笑了一下,微微帶著些尾音:「只是不許領證呀?」

  葦慶凡失笑道:「你好像還很開心?」

  「沒有啊。」

  李婉儀又笑了起來,「我原本以為,最壞的情況是逼我離開,最好的情況是允許我隱身存在呢,讓辦婚禮,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啊。」

  「是預料。」

  葦慶凡給她糾正了一下,遲疑了一下,還是笑道:「所以我說挺順利的,他們確實沒有故意為難的意思。」

  「嗯。」

  李婉儀輕輕點頭,表示贊同,又問:「你沒答應?」

  葦慶凡笑道:「肯定不答應啊。」

  李婉儀隔著屏幕靜靜望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眨了眨眼,小聲說道:「你應該答應的。」

  她吸了口氣,目光微微偏開,接著又挪回來,看著他認真道:「一場婚禮,足夠給我爸媽交代了。」

  「可我要娶的是你啊,喜歡的是你,跟我一起生活的也是你。」

  葦慶凡笑了笑,柔聲說道:「放心吧,情況比你想的要好很多,你想啊,我第一次登門,如果就這樣談妥了,妙妙爸媽會甘心嗎?肯定要為難一下……正常戀愛結婚,都有這種心理,何況是我這種情況?

  「這次沒談妥是好事,我再磨一下,然後讓妙妙去撒個嬌,肯定就擺平了,放心吧。」

  屏幕中美艷嫵媚的女孩兒望著他,忽然用力眨了眨眼,然後坐直了身體,從屏幕里消失了一下,有抽出紙巾的聲音傳來。

  她很快重新出現,神情如常,只是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葦慶凡笑道:「這麼點事,也要感動啊?」

  「對啊。」

  李婉儀並不掩飾,眼眶仍有些微紅,說話也帶著些鼻音,小聲道:「我很開心……開心你沒答應,開心你沒有選擇騙我……」

  頓了一下,她又問:「妙妙知道了嗎?」

  葦慶凡道:「還沒跟她說。」

  「……」

  李婉儀眨了眨眼,剛剛的感動和歡喜慢慢消失了,眼神變得有些兇巴巴的,「你果然還是更疼她,每次有什麼事情都怕她擔心……」

  「那是因為她好騙!」

  葦慶凡沒好氣地道,「我能騙過她,我能騙過你嗎?我都還沒去妙妙家呢,你連她爸媽要提什麼條件都知道了……一個一個跟狐狸似的……我騙你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李婉儀似乎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等他報怨完了,才又小聲咕噥道:「反正你就是更疼她!」

  葦慶凡正要說話,她忽然睜大眼睛,嫵媚明眸一眨不眨盯著他:「你剛剛說『一個一個跟狐狸似的』?妙妙肯定不是狐狸,另一個狐狸是誰?」

  「……」

  葦慶凡心裡咯噔一下,好在早就鍛鍊出來了,面不改色地道:「這就是個形容,我還非得給你湊兩個狐狸精才能說『一個一個』啊?」

  「不對!」

  李婉儀只短暫思索了一秒,就立即道,「你剛剛說的時候,肯定不是形容……江清淮也猜到了?」

  「跟她有什麼關係啊?」

  葦慶凡神情無奈,「她就只知道我去妙妙家裡,連我去幹嘛都不知道,往哪裡猜去?再說你以為誰都是你啊,女諸葛?」

  按道理來說,秘書知道一點私事也很正常,畢竟江清淮同時還是同學,但李婉儀本身就已經在懷疑了,為了避免進一步加劇這種情況而導致矛盾提前,葦慶凡只能否認。

  李婉儀盯著他看了兩秒之後,哼了一聲道:「那我先假裝相信你好了。」

  「什麼叫假裝相信啊?」

  葦慶凡不滿地反駁,「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好像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李婉儀翻了個白眼,不再說這個話題,道:「你準備怎麼辦啊?」

  「我先經常跑一跑,或者打個電話,總之殷勤一點,給妙妙鋪墊一下,然後再讓妙妙出馬……」

  李婉儀想了想,道:「要是妙妙出馬也沒用呢?」

  「那就只能無恥一點了。」

  葦慶凡無奈道,「反正我就知道一個道理,爸媽的永遠拗不過子女,讓妙妙來點苦肉計什麼的……他們最終目的是希望妙妙能開心、幸福,不是為難我們兩個,更不是為了發泄不滿情緒,肯定會同意的。」

  李婉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道:「我知道你在安慰我,要是真鬧到那種程度的話,等於我們把自己身上的壓力都丟到了妙妙的身上,逼她做選擇,只會讓她受傷和為難。

  「如果妙妙的爸爸媽媽真的不肯答應,就算了,沒有必要為了一張紙鬧來鬧去的,反正領了證也要離的,不如不領。」

  她雖然如此說,但這是不想讓葦慶凡和黎妙語為難的決定,並非真的不願「麻煩」,因此說話的時候雖然認真,情緒卻有些低落,幽幽地說道,「,反正孩子戶口的問題對葦總來說也不算事……」

  葦慶凡愣了一下,脫口問道:「你有啦?什麼時候?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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