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12月,在一個尋常的大課間,葦慶凡很尋常的去了一趟廁所,然後回來,在走廊上就發現教室裡面異常安靜。Google搜索
江長軍站在講台上面,看樣子似乎要宣布希麼事情。
葦慶凡加快了些腳步,做出一副我很尊敬老師,所以很著急的樣子。
「嘩嘩嘩」
他剛出現在教室門口,江長軍原本顯得十分嚴肅的臉龐上就一下子露出了笑容,然後帶頭鼓起掌來,整個教室裡面一下子都被熱烈的掌聲充滿。
葦慶凡懵了一下,轉頭看看身後。
後面的曹澤和馬超更懵,也轉頭看看身後,發現已經沒人了。
班主任這麼大的陣仗,總不可能是因為他們剛剛在廁所裡面比誰尿的更有勁而鼓掌吧?
再說江長軍也不可能知道啊!
「停一下,聽一下!」
江長軍滿臉笑容的伸手虛壓了兩下,然後看著葦慶凡道:「我再宣布一遍啊,恭喜葦慶凡同學在省作文比賽裡面發揮優秀,獲得了省一等獎的殊榮!大家掌聲鼓勵!」
葦慶凡還沒反應過來,掌聲又嘩嘩嘩的把他淹沒。
曹澤和馬超一邊鼓著掌,一邊貓著腰,都沒敢從講台上面過,從靠走廊這邊的過道來到教室最後面,然後貼著牆繞過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啪啪啪地跟著鼓掌。
獲獎了?
還是一等獎?
葦慶凡都忘記作文比賽的事情了,完全沒想到居然隔了這麼久,忽然冒出來一個大驚喜。
江長軍站在講台上,將一本紅色燙金的榮譽證書教給他,然後又拿起放在旁邊的三本書,一起教給他。
「這是榮譽證書,這三本是獎品,好好收藏,戒驕戒躁,再接再厲。」
江長軍滿臉都是笑容,嘴都合不攏的樣子,說著讓葦慶凡戒驕戒躁,可那模樣看著他自己的尾巴都快要翹起來了。
江長軍確實覺得有點飄飄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比葦慶凡還懵。
學校去了九個人參賽,就葦慶凡一個人獲獎了,而且還是一等獎!
省一等獎啊!
整個學校都已經整整兩年沒有人拿過省級的一等獎了!
居然被葦慶凡這小子給拿到了,而且還是自己給他額外申請的名額去參賽的……
這說明什麼?
說明自己不僅教導有方,而且慧眼識人!
缺少哪一個,都沒這個省一等獎!
這今年獎金學校不得意思一下?
他鬱郁了半輩子,沒啥才華,也沒啥野心,在學校裡面一貫也是普通尋常的大多數中的一員,難得有一次揚眉吐氣的體驗,此刻是怎麼看葦慶凡怎麼順眼,溫聲細語地叮囑道:
「還有,下周一升旗儀式,你要發表一個獲獎感言,這兩天準備一下,先寫個發言稿,回頭拿給我看看。」
葦慶凡本來也挺開心的,發言也挺開心的,但寫發言稿就有點不開心了,道:「江老師,發言稿就不用了吧?我就隨便講兩句就行了。」
這話有點怪怪的,好像是大領導推辭的台詞。
江長軍正在興頭上,倒沒覺得這有什麼,滿臉笑容地責備道:「校領導都在,哪能隨便說兩句?」
他沉吟了一下,道:「行了,你就不用管了,我回頭把發言稿寫好了給你,你多看兩遍就行了。」
「……」
這是妥妥的領導待遇了,葦慶凡反而有點不適應,但樂得偷懶,趕緊道:「謝謝江老師……那我下去了。」
江長軍點了點頭,依舊喜盈盈的看著他回到座位上,然後走出教室,腦子慢慢的冷靜了一些,琢磨著似乎不大對勁。
老子一個當老師的,還是班主任,給一個學生寫發言稿……
就算這小子拿了省一等獎,這待遇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反過來還差不多!
不過話都依舊說出去了,他也不大好意思拉下臉來去找葦慶凡反悔,只得回到辦公室裡面琢磨發言稿去了。
「厲害啊!」
「我看看我看看!」
……
江長軍還沒走呢,葦慶凡一回到座位上,就有人伸著腦袋過來瞻仰,等江長軍一走,旁邊很快就圍滿了人。
葦慶凡把榮譽證書交出去,隨便他們看,自己則先看了下三本書,分別是《平凡的世界》《百年孤獨》《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三本書都是拆封過的,扉頁有寄語,每一本的寫作者都不同。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扉頁寫的是楷體字,遒勁方正:
多讀書,多讀好書——沈輕舟
《百年孤獨》扉頁寫的是行楷字,頗為勁道,但談不上美感,三本里論字最劣: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宋承業
《平凡的世界》上寫的是草體字,以書法藝術來說應該是最好的,但寫得太潦草,有美感,卻難辨認。
他把這本書拿給黎妙語看,黎妙語看了半晌,道:「寫的應該是『成為一個平凡但偉大的人——江奇峰』,這個人好像是個大學教授,挺有名的,書法和文章都很好。」
葦慶凡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去,講書從她手裡拿了回來。
黎妙語清澈純淨的眸子眨了眨,又眨了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葦慶凡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
黎妙語沒有說話,轉過身去看書,但莫名地給人一種氣鼓鼓的感覺。
葦慶凡忍住笑意,將這本《平凡的世界》收了起來,沒讓其他人看。
中午,他拿著榮譽證書和三件獎品回到家裡,老媽在家,聽見他居然拿了省一等獎,也是喜出望外,隨後又疑惑道:「奇怪,你大爺這次沒提前知道麼?咋沒提前說呢?」
「也許是想給個驚喜吧。」
葦慶凡回想了一下,黎妙語得知自己獲獎的時候也並沒有什麼吃驚的表現,反倒是早上剛到教室的時候,她的神情顯得有點古怪,多半是提前就知道了。
第二天是周五,高三每月一度的雙休日,傍晚的時候,葦慶凡一大家人在葦慶凡家裡吃飯,爺爺奶奶也來了。
葦正確實是提前得知了獲獎的消息,也的確就是很簡單的給個驚喜的心思,並沒有提前講,甚至葦盛夫妻倆都是到了地方才知道這事。
去年這個時候,甚至是半年之前,每次家庭聚餐,葦慶凡都還是被批判教訓的對象,短短几個月脫胎換骨似的,不僅成績節節攀升,更是拿到了省級大獎,這令幾位長輩都很開心激動。
老爺子是個酒鬼,開心之下,葦正兄弟三個也跟著喝了不少,然後不知道那句話說岔了,葦鵬跟葦盛就在院子裡面打了起來。
他們倒不是你一拳我一腳的那樣打架,而是摔跤似的,兄弟倆摟在一起,都想把對方潦倒。
其他人有的勸、有的笑,葦慶凡則偷偷溜到了樓上,拿著相機下來拍照。
相機太大,葦慶嬋和葦慶歡很快發現了,姐妹倆一嚷嚷,正在打架的葦鵬和葦盛看到了。
「他娘的,這兔崽子,你老子打架你不來幫忙,還在那拍照……」
「就是,你叔在這打架,你不來幫忙,還在那拍照……」
兄弟倆也不打架了,一塊來揍葦慶凡,葦慶凡把相機塞給老姐,撒腿就跑。
他跑到外面溜了一圈,把老爹和小叔都溜丟了,又偷偷跑回來。
結果到了家門口,正見葦鵬和葦盛勾肩搭背的從對面到了家門口,仨人打了個照面,葦鵬和葦盛二話不說,就跑過來要揍他。
葦慶凡掉頭就跑,到學校籃球場打了會球,收到老姐的簡訊,說兄弟三個正陪老爺子打牌呢,沒有要揍他了。
葦慶凡怕被坑,到十點多才回家,老爹兄弟三個果然正在陪老爺子打牌,他悄悄地到了樓上,大娘、嬸嬸也都還沒走,在樓上客廳說話。
葦慶凡上樓的時候就聽見了,聽到她們似乎在很認真的討論自己跟黎妙語和李婉儀之間誰的可能性比較大。
見他上來,妯娌三人立即住了口,大娘李蘅帶著笑意問:「你跑哪去了,這么半天不回來?」
「去學校打球了。」
葦慶凡小聲回答,又往樓下瞅了瞅。
嬸嬸汪晴道:「別看了,打牌呢,還能真打你怎麼著?」
葦慶凡道:「那可說不準,我感覺我把早就想找茬打我一頓了,估計剛剛就是在裝醉。」
王淑華道:「他們喝醉了,還能知道什麼,沒事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
「沒事,我聽你們聊天。」
家裡在學校開小賣鋪賺了錢後,樓上客廳也弄了一套沙發,不再那麼空蕩了,葦慶凡在老媽旁邊坐了下來,一副也跟著論家長里短的架勢。
王淑華正要趕他滾蛋,李蘅笑著問這個侄子:「你跟黎妙語是一塊去的省城吧?」
「對啊,我們學校都一起去的啊。」
葦慶凡露出很疑惑的表情,像是奇怪大娘為啥會這樣問。
汪晴笑道:「你跟她關係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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