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少夫人還活著!

  山中猛獸遍布,處處是危險。

  謝容最終決定將人帶在身邊。

  錦寧沒什麼意見,乖覺點頭:「只要你不怕我會拖了你後腿就好。」

  謝容看了眼她肩上傷口位置,薄唇抿了抿,看著她側顏低喃:「嫂嫂受此一罪,都是為了我。」

  「嗯?」

  錦寧在觀察山中的小城池,沒有聽清楚謝容呢喃了什麼。

  她轉頭看向他:「什麼?」

  謝容卻別開了眸,眉弓深邃,側臉如冷玉,一派平靜。

  「沒什麼。」

  錦寧努了努嘴,也不甚在意。

  她現在只想快快出了這浩瀚詭譎的天山。

  算一算,距她墜下山崖,加上昏迷的時間,到現在已經是過了三天。

  謝韞會不會以為她死了?

  他身子骨本來就弱,別一下子受不了再犯了舊疾!

  光是想著就有些心焦。她道:「我們悄悄遣進去,先不去管這地方到底什麼來頭,只為抓個人出來問一問有沒有出這天山的辦法。」

  謝容點頭。

  他抱起她幾個躍身,輕步踩著枝椏跳下樹。

  可意外竟在這個時候發生。

  剛算落到地面,從天而降一張巨大的捕獸網,將兩人撲倒困在網中。

  這捕獸網也不知是什麼所制,細細密密的網尤其鋒利,一觸動網便會被割傷。

  錦寧被一具硬邦邦的身體護住,完好無損。

  她看著身上人。

  利網劃破他的衣衫,勒進皮肉,滲出血。

  錦寧瞳孔一縮:「別掙扎……你靠緊我。」

  謝容面無表情,仿佛感知不到疼亦或對痛覺習慣,唇色微白,只能收力壓在錦寧身上。

  面對面的全身壓著。

  龐大的某處剛好在她腿根,不知為何這種情況似乎在瞬間昂了頭。

  所以清晰的可怕,難以忽略。

  「你……?」錦寧微微皺眉,有些愕然。

  不過她沒再說下去,太尷尬了,全當什麼都沒感覺到更好。

  聽說男人的丁丁是很容易失控的,各種因素,肉體疼痛或激動都有可能。

  主要這個關頭也沒心思在意這個。

  謝容也別過眼看著別處,下頜繃緊,睫毛微顫,眼裡閃過幾分羞惱與慌亂。

  這時一道脆如銀鈴般的嬌笑聲傳來。

  錦寧仰臉,看到位穿著紅衣的少女走來。

  少女蹲下來,歪頭欣賞他們被困的形貌,笑道:「別掙扎哦,我這個捕獸網可是專門用來抓大老虎的,越掙扎它勒得會越緊。」

  「把你們的骨頭都能割斷~」

  錦寧仰面的姿態可以看到少女的模樣。

  目測是個十四五歲的,眉眼還透著些稚嫩,很漂亮,穿著紅衣,像山間的一隻小紅狐狸。

  「你是誰?」

  紅衣少女十分新奇地打量著錦寧:「你先告訴我你是誰,那我才能告訴你我是誰!」

  「我叫方錦寧。」

  少女揪著紅衣上垂墜的小鈴鐺甩來甩去,脆生道:「我叫桑狸,爹爹娘親哥哥姐姐都叫我小狸,我們還不熟,你不能叫我小狸!」

  「……」

  好像不太聰明很好騙兩顆糖就能拐走的樣子。

  錦寧順勢問:「那,我能叫你什麼?」

  「叫我主人!」

  「……」小姑娘怎麼有這個癖好。

  錦寧努力露出大姐姐的溫柔笑容:「你能把我們放開麼?我是好人,誤入這座山迷了路,我們只想走出去。」

  桑狸嘖嘖搖頭。

  「你們這輩子都出不去啦。」

  「為什麼?」

  「因為你發現了我,發現了這個地方,爹爹娘親知道了就不會放你們活著離開的。」

  桑狸笑得狡黠又歡快:「你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加入我的族人永遠生活在這,第二,」她拿手在脖子上一橫,吐舌頭,「死翹翹~」

  錦寧哽住。

  她拿手肘頂了頂謝容。

  他壓得太實,身體又堅實,她胸口兩團被擠得很疼。

  「你倒是說句話啊,」她咬牙低聲喊,也察覺出了不對勁,「欸?」

  桑狸這時幽幽開口:「你男人暈過去了。」

  「捕獸網上有我三哥特製的麻藥,能藥昏兩頭牛!你男人能比得過兩頭牛強不?」

  「……」

  這個關頭,和一個未成年小姑娘解釋他們倆的複雜關係好像沒太必要。

  小姑娘話音一轉:「不過,我可以幫你出去。」

  錦寧覺察出其中意味。「有什麼條件。」

  「嘻嘻,」桑狸一笑,「你要帶我一起出去。」

  錦寧有一些驚訝:「你不知道怎麼出山?」

  「是啊。」桑狸聳了聳肩,坦言,「除了我爹爹,沒有人能走出這座山,而且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有除我族以外的人來到這裡,你們是唯一的兩個。」

  小姑娘托腮,眼裡一片憧憬:「這裡太無聊了,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錦寧心頭掀起些波瀾。

  若真是如此,他們現在處境真的危險,絕不能被這小姑娘的其它族人發現,否則別想活著離開……

  錦寧冷靜應她:「我答應帶你一起出山。」

  「可你怎麼幫我們?」

  ……

  ……

  京城。

  距離錦寧與謝容墜崖,已經過去了五天。

  錦寧也想得不錯。

  謝韞身子骨不好,帶人在山裡找了她三天不停休,身體先扛不過,在急躁攻心之下終於噴出一口血來、陷入昏迷。

  直到隔日凌晨才醒來。

  青年臉色蒼白的嚇人,不過五日下頜肉眼可見的消瘦了許多,眸底一片紺青,薄薄的眼尾卻是滲出病態赤紅。

  「郎君,您終於醒了,先吃些東西吧。」秋月戰戰兢兢道。

  謝韞眉心緊緊相皺。

  他坐起身來,頭顱又是陣陣發昏,聲音是大病一場的嘶啞。「少夫人可回來了?」

  秋月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還未,未傳來少夫人的消息,郎君您別急,少夫人是良善之人必會有老天護佑她平安回來!」

  天還未亮,籠著深暗的藍。

  謝韞按著撕裂般發疼的心口,緊緊闔上死寂的眼。

  他仿似個活死人。「讓左安回來見我。」

  秋月逃一般地踉蹌退了出去。

  倒是巧,剛到院門口,正撞上急匆匆趕來的左安。

  左安是來稟報喜訊。

  「郎君,少夫人應該還活著!派出去的人看到了疑似少夫人模樣的女子!」

  謝韞睜開發紅的眼,指尖在顫。

  「繼續說。」

  「那人從前沒見過少夫人,但能認得出謝將軍。」

  「雖只是匆匆一眼,他也確定那就是謝將軍,且他牽著一身量玲瓏纖瘦的少女,必然是少夫人!」

  謝韞臉色由陰轉喜,又僵的似暗夜裡一動不動的毒蛇。

  復又恍然而喜。

  「好,好。」他極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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