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謝韞的身體養了足有三四個月才完全恢復。
轉眼冰雪消融,春意漸暖。
兩人住的院子中立著兩顆白玉蘭,三月正值綻放。
不大的茶室,木雕花窗半開,正對著花枝。
室內小桌擺放了青瓷茶具,茶霧氤氳飄渺,沁著香氣,一陣輕風起,枝頭玉蘭飄落,幾片潔白如玉的花瓣落在窗沿。
這般詩意如畫的美景,清幽雅正該是溫書習禮之地。
——卻響起了些別的奇怪聲響。
濃郁的玉蘭香飄進來,書室供人休憩的矮塌上,錦寧面紅耳赤。
「你夠了……走開。」
唇舌勾顫許久,水光瀲灩,此刻又紅又潤。
她呼吸發促,眼裡迷離水潤,仿佛剛從溺水中脫身,想起身,腰身上的人卻巋然不動。
錦寧推也顧忌著他病弱的身子骨,不好真的用力,只能倚在榻上紅著臉吁吁喘氣。
「不夠。」
謝韞嗓音微啞,略顯蒼白的面頰暈起病態的紅。
他斯文清雋的模樣,直白吐露欲望。
請求她:「我還想要,感覺很舒服,傷口都不疼了,再讓我親一會好麼?」
錦寧哽住。
大哥你傷口早結疤了好嗎,還疼個鬼!
謝韞柔柔一笑,當她默認,又偏首貼下來的時候,錦寧卻將臉扭過一邊避開。
可他並未移開。
在她面頰啄了兩下,手掌撫摸她烏黑柔軟的發,薄唇就沿她因著姿勢線條袒露的頸,細嫩白皙的一截,他細細吻過,甚至啃咬,像在刻下專屬的印記般。
「嗯……」
錦寧緊緊咬唇,卻依然溢出一聲細弱低哼。
她還沒意識到。
自己的頸側是敏感地之一。
身上青年看似溫潤實則心機深沉,感官也極其敏銳,自然有所察覺,唇角輕牽,平日裡斯文清正的青年,埋首在女子香肩,無師自通,討好似的親吻咬弄。
錦寧臉紅的要命。
她在現代到大二,托她媽管得嚴,一直是母胎單身,還沒談過男人。
穿來後,和謝容。
邊緣親密行為是不少的。
可謝容貼貼每次都是又急又凶的,帶著少年人的粗蠻不知輕重,狼似的,要將她生吃了,錦寧不喜歡。
現在……她覺得有點顱內飄飄然的舒服。
「別,別這樣,謝韞,我不舒服。」
她心口不一,眼裡濕潤潤的要沁出淚來,柔顫顫的嗓音聽起來分明是欲拒還迎的軟吟。
謝韞撤出一些距離居高臨下地盯她。
春意微暖。
錦寧身上厚厚的襖子換成了稍薄的碧色裙衫,腰身纖細,微敞的領口精緻鎖骨欲掩欲露,胸口隨著紊亂呼吸輕輕起伏,那弧度只暗暗掃上一眼就令青年貪婪眼紅。
他停了動作,她眼裡慢慢清明,卻瞧見他一眨不眨盯著她領口,
錦寧臉又一燙。
她攏了攏衣領子,羞惱地瞪他:「快讓開啊。」
謝韞白皙的喉結輕滾了一滾,沒有讓身的動作,淡抿的唇輕啟,低聲認真地詢問:「卿卿,可否讓我碰一碰?」
錦寧:「……」
什麼東西。
她怔了一怔,順著謝韞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
「不可以!」
錦寧將臉一扭,雙臂交疊遮住。
羞死人了!
這人是怎麼做到頂著張端莊正經的臉,問出這種直白的話?
莫名好澀,她沒辦法直視他了好嗎!
之前相處中她一直認為謝韞溫潤若玉,身上透著股文人風骨的清正儒雅,這種男人談起戀愛來也該是規規矩矩正經保守那一掛的。
他養傷的這幾個月兩人情意算是確定下來了,且這傷是為了她而受,險些丟命,出於愧疚心疼,她大多時間都悶在房裡陪他,也就慢慢發現。
謝韞,根本不是看起來那麼規矩!
他溫柔乾淨的眸眼偏顯得無害,啞聲追問:「為何不讓碰?」
「我會輕一些。」
他盯著她的眉眼。
「隔著衣服就可以。」
「不要。」真的很羞恥,別再執著這個少兒不宜的東西了哥哥!
摸自己的去,又不是沒有,幹嘛非要我的?
實在不行你去廚房拿兩個剛出鍋的大饅頭試手感好了啊!
錦寧閉緊了眼睛不鬆口,他不依不饒,低下首在她耳畔輕蹭,呼吸熾熱,低言軟語地乞求,像化了人形的狐狸精纏人蠱惑。
「卿卿。」
「阿寧。」
「讓我碰一碰,卿卿,求卿卿允了我這次、嗯?」
「……」
錦寧睫毛顫顫,終究扛不住。
她靈魂仿佛飄起來,看著節操碎完了的自己的軀殼,低低囁嚅。
「那就就這一次吧。」
謝韞得了逞,淡淡勾起唇,笑弧有些壞。
他並未著急,先吻住了她的唇,柔緩廝磨,待她化成一灘春水似的,才……
簡直愛不釋手。
……
柔軟的不可思議。
……
阿弟也碰過吧,如他動作一般。
甚至,做過比他更親密的事。
也說不定呢。
生性陰暗卑劣的青年,腦中忽然不可控地竄出了這個念頭,眼尾泛紅,力道便沒有克制住輕重,一下,將閉著眼飄飄然的錦寧弄得瞬間逼出眼淚。
「呃……你幹嘛啊!」
疼死了他大爺的!差點爆粗口!
不長在自己身上的肉就可勁造感覺不到疼是吧!
真以為是饅頭啊……嗚……
謝韞回神,一臉歉疚。
「對不起,是我太生澀魯莽,弄疼了卿卿。」
他指尖覆上自己的衣襟,一板正經:「若怒火難以平息,卿卿來咬我吧,很用力也沒關係。」
「我才不要!」錦寧聽了又氣又忍不住笑。
咬回去?
怕你爽哦。
謝韞見她粉唇微撅,分明還是疼得憋著悶氣,俯身含走她面頰上還綴著的淚珠:「對不起,都怪我,下次絕不會再讓你不舒服了,嗯?」
錦寧嗔眼瞪過去,他話里還好意思說下次!
她皺眉嫌棄似地推他,謝韞沒道理再糾纏,從她身上起來。
錦寧被他壓了一身薄汗,衣衫也顯得凌亂,她沒好氣地下了矮塌,走到小桌邊捏起瓷杯抿了口香茶,卻品不出什麼味來,反而懷念起現代各種口味的奶茶。
還能回家嗎?
這個念頭一起,心臟空乏乏的不適,竟滿腦子是謝韞這個人。
和謝容談的幾年,在回家面前,若要選擇,她始終毫不猶豫會選擇後者。
現在和謝韞總共不過相處一年多,她竟是有所動搖,不捨得離開。
就愛這麼深了?
錦寧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難不成她也是戀愛腦?
錦寧趴在窗欄看外面的玉蘭花枝,想著現代的父母,失了神,謝韞跟著走來,盯著她側顏,溫聲詢問:「在想什麼?」
錦寧悵然地搖搖頭。
謝韞伸手,指尖輕輕撩了下她耳邊髮絲,定定瞧著她:「同僚養的貓兒前幾日產了幾個貓崽,他正打聽給貓崽尋個好人家,卿卿若有意,我們養一隻?」
「……算了吧。」錦寧捏起掉落窗沿的花瓣,「你不是不喜歡貓嗎。」
雪球自那次失蹤後,一直沒找到。
謝韞甚至還走關係讓官府的人幫忙找,最後都不了了之,這麼長時間了,雪球恐怕是凶多吉少,去了喵星球。
「卿卿喜歡的,我都喜歡啊,養一隻解解悶也是好的。」謝韞笑著說。
錦寧還是沒那想法。
她在這異世界伶仃孤苦,身邊得來的每個感情都是彌足珍貴,湘玉是,雪球亦是。
雪球失蹤後她好久都難以釋懷,就像沒了個親人一樣,她不想再經歷失去了。
謝韞見她神色懨懨,也不再提。
他本就不喜養什麼貓,除了奪走卿卿的注意力,沒一點好處。
卿卿的身心注意力就該在他一人身上。
只是……
她曾和阿弟養過貓。
現在,為何不願和他一起養?
終究是不同嗎?他到底是不如阿弟在她心中有分量?她是更愛阿弟還是他呢?謝韞敏感多疑,心底陰私翻湧,抑不住暗暗揣摩比較,又因謝容身死的事實抑制下去。嘖,著實幼稚了些,總歸卿卿是他的了,何必糾結過去的事?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