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安他們聽了褚曼華的往事,為之唏噓不已。
這時,救護車拉著警笛趕到。
其實褚曼華這時已經沒什麼大礙,但救護人員還是現場為她檢查身體。
王乾納悶地問道:「我家親戚有老人也得了糖尿病,但根本沒當一回事啊,馬照跑、舞照跳,今年還勾搭了個小三鬧離婚……怎麼她得了糖尿病就成這樣了?」
張子安對此也不明白。
「情況不同。」鈴原真衣解釋道:「你家老人肯定是得了II型糖尿病,II型糖尿病對生活沒什麼太大影響,一般來說可以通過口服降糖藥控制,但她得I型糖尿病只能通過每天注射胰島素維持生命——你看她腰間掛的胰島素泵,她幾乎一刻不能離開那東西,像游泳、登山這些年輕人喜歡的運動從此與她絕緣,大部分美食也不能吃,每天都要過得小心翼翼……特別是她還這麼年輕……」
王乾很想問是不是啪啪啪的時候也要帶著那玩意兒,如果是的話,那還真是影響……
「其實,就算是I型糖尿病也不是世界末日,我在醫學院的時候看到過很多病例,有些患者借著得病的契機,改掉了以前錯誤的生活習慣,反而活得比正常人還要健康!她如此沮喪,大概是因為交往多時的男朋友跟她分手造成了很大的打擊。」鈴原真衣分析道,「她看起來很聰明,我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能夠走出失戀的陰影,重新擁抱生活。」
「希望如此吧。」張子安同意她的意見。
從褚曼華的敘述中,他們知道她以前很宅,不愛運動又微胖,很難說這些因素不是誘發糖尿病的原因。如果她痛定思痛,從此走上另一條不同的道路,也許反而會活得更加精彩。
褚曼華本來不想跟著救護車去醫院,但她的胰島素泵似乎出了一些故障,經過醫生的勸說還是躺上擔架,決定去一趟醫院進行徹底檢查。
張子安抱起迷你貴賓犬,來到她的旁邊,說道:「寵物大概不能上救護車吧。」
她從擔架上抬起胳膊,揉了揉迷你貴賓犬的頭頂。
「好小。」她說道,「精緻得像是瓷製娃娃一樣。」
張子安補充道:「精緻,而且非常脆弱——生活起居都要受到主人的精心呵護,每餐的食量和飲水量不能多也不能少,每天的運動量不能多也不能少,出門要緊緊地盯著它,小心不能被行人踩到踢到……照顧起來非常麻煩,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主人。」
她卻像聽到什麼好玩的事一樣開心地笑了,「那不是跟我差不多嗎?」
從這條迷你貴賓犬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她以後的生活也要精心規劃,飲食要注意,運動要注意,處處充滿小心,一不留神就可能出危險。
前男友不願承擔這份小心,她就只好自己來承擔了,不僅要承擔自己的,還要承擔這條迷你貴賓犬的。
救護車司機和醫生在催促了。
「能幫我留著這條狗嗎?等我出院後,我會來帶它走的。」她問道。
「好,沒問題,它會在這裡等著你。」張子安答道。
得到張子安的承諾,她沖它笑著揮揮手,然後被醫護人員抬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漸行漸遠,消失在街道盡頭。
「今天真是謝謝你,否則我店門口可能就要出人命了。」張子安再次向鈴原真衣道謝。
「哈哈!哪裡的話,我也只是恰好遇到而已——那麼,明天見!」鈴原真衣笑道,也揮手告辭。
她跑步出了一身汗,天氣還很涼,急於回宿舍洗澡換衣服。
張子安也沒故作客氣地挽留,反正基本上每天早上都能遇到她。
比格犬Snoopy又長大了一些,比以前更帥氣,它被鈴原真衣牽著,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盯著張子安懷裡的迷你貴賓犬,像是在說:你叫啊,你怎麼不叫了?
「散了,散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張子安把迷你貴賓犬放回地上,沖看熱鬧的王乾和魯怡雲揮手示意。
王乾藉口去隔壁幫忙,溜到隔壁去跟李坤添油加醋地嚼舌頭。
魯怡雲見現在沒什麼客人,就插上數位板開始專注地繪畫。
「哼!想不到堂堂貓族居然被壓過一頭,難道欺我貓族無貓?」菲娜不滿意地瞪著迷你貴賓犬。
「客觀來說,狗的嗅覺確實比貓更好吧,你就算不服氣也沒辦法啊。」張子安說道。
菲娜又轉頭盯著張子安,「休要小瞧我貓族,想我千萬貓族之中,未必沒有天賦異稟之士!」
張子安點頭,「我知道,有些貓特別能吃,堪稱天賦異稟。」
「你說什麼!」菲娜忽地一下站起來,「休要欺本宮聽不出你話中有話!」
「沒,你想多了,我就是隨口一說。」張子安打了個哈哈想矇混過關。
雪獅子趁機進讒言道:「喵喵喵!陛下,別跟這個整天口花花的臭男人廢話,依奴家之見,先閹了再說!奴家聽聞過一道偏方,據說吃油炸人鞭可以防治糖尿病……」
張子安胯下一緊,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老茶感嘆道:「想不到當日一念之仁,竟然於今日救了一個人的性命。」
「是啊,誰也想不到它居然能嗅到糖尿病人的異常低血糖。」飛瑪斯也附和道,「以後它跟在她身邊,應該對她很有幫助吧,當她再次低血糖時可以提前預警,以免再次出現今天這樣的危險。」
「嘎嘎!依本大爺之見,她有今日之危,完全是因為她瞎了眼,錯把渣男當真愛!至於什麼是真愛……你懂的!」理察向張子安使了個眼色。前半句明明很有道理,後半句又暴露了本性。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張子安揣著明白當糊塗,順手抄起雞毛撣子算舊帳,「剛才那條狗叫是有原因的,你幹嗎瞎湊熱鬧?」
「嘎嘎!殺鳥啦!救命吶!」
理察撲騰著翅膀到處亂飛,張子安拎著雞毛撣子隨後追趕。
留下一地鳥毛和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