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殊顏乘著傘匆忙趕出去,今晚的事她壓根不知道祁臻柏那男人玩的啥套路,竟然都開車撞上她家大門了。
再想起剛才男人那通一反常態的電話和動靜,遲殊顏懸著心急忙趕出去,別墅也不大,沒幾分鐘走到大門口前,一路上泥濘的水濺在她褲腳她也顧不及,濕噠噠的雨水從傘中滑落,周圍都是雨滴黑乎乎的一片,還是她拿手機電筒照亮前面的路。
她走到大門口距離一米遠,隔著鐵柵欄果然瞧見那輛熟悉至極的黑色車輛正停在鐵柵欄半米處,遠遠一束車燈搭在她臉上,有些刺眼,她用手擋住燈光,急忙在話筒里告訴對方:「我出來了,別撞我家門!」
對面男人依舊沒有出聲,直到車輛引擎發動聲驟然消失。
不久,車門打開,男人下車,遲殊顏靠著燈光瞧清楚不遠處那個渾身濕漉漉臉色蒼白甚至還有些慘白的高大男人。
他沒有撐傘,筆直站在車前,臉色慘白,瞧著倒像是剛大病一場,面色有些陰晴不定。
大雨嘩啦啦落下,他也沒有絲毫表情,仿佛這大雨不是往他身上砸,褲管里流水他也沒在意,只一眼不眨死死盯著她瞧。
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灼熱的恨不得把她吞進肚子裡,看的遲殊顏心裡頭頗為頭皮發麻,眉心狠狠一跳。
心裡憋著的話重新吞回肚子,有些卡殼。
再看不遠處男人渾身濕漉漉的模樣,他自個兒不在意,遲殊顏卻不可能不在意,尤其是瞧著遠處男人比平時慘白的臉色,不僅在意,還有些心疼,剛急匆匆衝出來時心裡憋著火氣消失大半,甚至頗為後悔剛才沒多想怎麼沒多帶一把傘。
怕對方明天受涼大病,遲殊顏也顧不得剛才這男人撞她家門的事,趕緊打開大門走過去替對方撐傘。
男人身高太高,遲殊顏只能踮著腳尖給男人撐傘,語氣狀若不經意試探:「你……還沒回去?有事?」
近看,她發現這男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濕漉漉的,身上的衣服、褲子脫下來恐怕還能擰出一盆水,她一時頗為驚疑不定這男人究竟在這裡等了多久,淋了多久雨,到現在還沒回去?
遲殊顏想起剛才男人有些氣急敗壞甚至有些失控的聲音,看人表情越發驚疑不定,壓根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這男人受了什麼刺激,今晚能這麼瘋?
遲殊顏剛開口,那兩句話像是刺激了人,手腕突然一股劇痛先傳來,男人大手猛的捏住她手腕,力道前所未有的大,她骨頭隱隱還傳出幾聲咔嚓聲,遲殊顏吸了一頭氣想掙扎,可她越掙扎男人捏的越緊,愣是怎麼都不肯放手。
不僅如此,男人此時臉色瘋狂,眼球充血一片通紅,面色還有些猙獰,遲殊顏手腕不僅被捏的疼,又被男人一系列瘋狂臉色驚的心裡越發沉沉。
這男人究竟是打哪裡受了什麼大刺激?
遲殊顏又疼又擔心,右眼皮直跳,她試圖想勸男人冷靜一些,先鬆手一些,抬眼卻對上男人黑漆漆沉沉不定的眼眸,對方眼底深處太多複雜情緒交織,她壓根看不懂,只看出今晚這男人不是一般的受刺激。
遲殊顏見男人狀態不對,也不敢再刺激人,她試圖讓對方冷靜,語氣溫柔緩和:「你有事找我,我們車裡說?要不……」進別墅說。
遲殊顏話還沒說完,身後匆匆傳來兩人擔心的聲音。
「姝顏小姐!」
「姝顏!」
遲殊顏只覺得手腕再次一股劇痛傳來,而剛臉色有幾分平靜的男人此時看到不遠處其他男人正穿著睡衣一臉擔心看他身前的女人,確認某種可能,他腦袋轟的一聲炸的一片空白,所有理智炸的粉碎。
黑夜中,他額頭青筋和血管在一根根鼓起爆凸,眼睛裡猩紅一紅,眉梢和周身儘是戾氣和殺意,尤其是看景恆然的視線更是充斥一片滔天的殺意。
喉嚨一股腥甜。
男人強壓下喉嚨湧出的腥甜,側頭看車窗,他清楚看清楚車窗里映出的人臉色扭曲又猙獰,再沒有之前的冷靜和平靜,頻臨失控或者已經失控,眼球充血通紅,滿臉瘋狂的殺意。
沒人注意,此時他手腕戴著的透明佛珠舍利驟然一股巨大的黑霧融進,舍利咔的一聲有了一道裂縫。
遲殊顏這會兒也被男人驟然猙獰的臉色莫名有些駭住,仔細瞧,男人握住她的手也一直在抖。
她顧不得回應身後的李御廚和景恆然,心裡越發焦急,順著面前男人的視線,見他視線一直一眼不眨死死盯著景恆然,她腦袋深處隱隱閃過某個荒謬的念頭,還沒等她想明白。
男人突然鬆手放開她,仔細瞧,男人此時手不僅在抖,渾身都在抖,目光像凌遲一寸一寸看她,下一秒,遲殊顏就聽到男人咬牙切齒又絕望的話:「你說的男朋友就是他?」
「你跟他在一起?」
「上床了?」
遲殊顏一口氣沒噎出來就被男人一系列話氣的臉色大變,沒等她生氣發怒,轉眼居高臨下的男人突然低聲下氣,語氣是從未有過的低聲下氣,男人臉色痛楚又絕望,眸光猩紅透著祈求和顫音:「媳婦,別跟其他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