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殊顏猝不及防被人拽著手出去,等出了病房門,坐進電梯內,她才反應過來,抬眼看身旁男人,先從他身上聞到一股濃郁的煙味,即使她這會兒離對方有一點距離,但對方身上煙味太大,她還是聞到濃濃的煙味,眉頭先一蹙。
祁臻柏把她細微的表情收入眼底,眉頭先情不自禁跟著蹙起,面上依舊沒多少表情,抬眼瞧了電梯層數,抿著薄唇道:「先忍一會兒!」
遲殊顏還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沒等一會兒,電梯門打開,已經到了一層,出了電梯後,地方空曠多了,還有涼風吹過,煙味的味道反倒沒有之前那麼沒法容忍。
她這會兒也想起對方突然把她拽出來的事,剛想問對方怎麼突然無緣無故把她就這麼拽出來,她還沒跟老爺子好好說一會兒話呢。
不久,又想著對方也算是幫了她一個忙,要是剛才老爺子再問領證的事,那她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咬牙答應還是把分手的事托盤而出,兩者都不是好辦法。
等出了醫院大廳,走到醫院門口,遲殊顏還是沖身旁男人一聲感謝,感謝的時候,她餘光忍不住落在男人臉上,見他神色一如既往冷峻,一身西裝革履,眉眼和周身里里外外透著一股戾氣,顯得英俊深刻的輪廓格外凌厲又鋒利,不好接觸。
同時看她眼神冷漠的仿佛跟陌生人,再沒有昨晚的失控。
她一時想起昨晚的事還有些失神,要不是她手機確實被面前男人給砸了,說不定她還真以為昨晚發生的事是她做的夢。
昨晚心裡憋氣歸憋氣,今早她對人心情還算平靜,既然她手機卡已經撿了回來,不過換手機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她也懶得計較,更何況昨晚有些過於冷硬的態度,她之後回別墅也有幾分後悔。
不過思及昨晚男人莫名發怒的事,她沒打算同男人多呆,找了一個上學的藉口準備走人,至於老爺子,傍晚放學後,她再過來看人。
她人剛打算轉身去打車,手腕突然再次被一旁男人先拽住,這次對方力道沒有用多大的力,可手腕依舊跟鐵鉗牢牢握住她,她掙扎不開,只好轉頭看身後男人,只聽過身後男人另一隻手無意識又從兜里摸出一根煙,剛想塞嘴裡,手一抖又改了方向,擱在耳後,才開口語氣還有幾分小心翼翼道:「抱歉,爺爺那邊,我恐怕還沒辦法替你立即說清楚,倒是你男朋友那邊,需要我過去先解釋?」
遲殊顏早被男人口中『男朋友』三個字突然懵住,倒是沒注意對方再提到『男朋友』三個字時,眼底翻湧的戾氣和殺意一閃而過。
「什麼意思?」遲殊顏問道,她其實原本想說子個人壓根沒『男朋友』,但這話對著對方怎麼說怎麼聽怎麼不合適,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特地同對方解釋。
同時她也算徹底明白昨晚對方十之八九誤會,思及對方昨晚失控那幾句話,她現在回味起來,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對方。
見她沒有否認,祁臻柏眼眸深處依舊藏著一股戾氣和痛楚,其實在一早瞧見封苑霖的朋友圈發的關於她新交男朋友的信息,他並沒有信。
而昨晚失控後,他的人也告訴他,除了李御廚和兩個小孩子外,根本沒有其他可疑男人進過別墅,他這才意識昨晚他似乎誤會,狂喜後,心裡深處也狠狠鬆了一口氣冷靜下來。
不過封苑霖朋友圈那幾條信息里透露出的那個男朋友,對他而言,始終寢食難安,如吞進喉嚨的魚刺,卡在喉嚨口出血、十分難受,恨不得拔之後快。
在她沒有否認之前,他喉嚨那根刺始終存在,心臟同時也懸在喉嚨管,整日惶恐不安,他面色此時卻狀若平靜敘述,同時話里透著幾分高明的試探:「我的意思是,如今爺爺身體不好,我同你的事恐怕一時半會兒沒法同他老人家說,我看了苑霖的朋友圈,他說你新交了新的男朋友,」話說到里,祁臻柏先頓住,隱隱覺得嘴裡有血沫,他舔了舔唇,過了半響,才艱澀又艱難一字一頓問道:「你……你現在有了男朋友?」
聽完祁臻柏一席話,遲殊顏總算明白事情真正原因出在哪裡以及昨晚飛來橫禍的原因,她雖然具體不清楚封哥在朋友圈說了啥,不過能讓面前男人誤會的這麼深,恐怕封哥朋友圈還真發了不少暗示能讓人誤會的話。
遲殊顏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明白一切後,並未急著責怪封哥,反倒是隱約明白封哥故意在朋友圈說她有男朋友的意圖,無非是想讓她同面前男人和好。
不過她現在最好奇的就是封哥到底發了啥話,竟然也能讓面前男人誤會的這麼深。
見她一直沒開口仿佛默認,祁臻柏心裡越發寢食難安,他昨晚本就一晚沒睡,人能故作精神,可一雙眼睛裡充斥的血絲卻明明白白透出不少疲憊,仔細瞧,他臉色還有些蒼白,眼白都是血絲,眼下也一片濃重的青黑,薄唇還起了不少皮,皮相再好,也免不了透著幾分憔悴。
男人喉嚨隱隱腥甜湧起,只聽他再次艱澀重複小心翼翼問道:「你…現在…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