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思及祁老爺子病重住院的事,遲殊顏一大早七點不到已經出了門,要不是怕她過去的太早,老爺子還在休息,她都想再提早一些時間,等到老爺子病房的時候差不多七點半。
幸好這時候,祁老爺子已經一早醒了,祁母以及祁二嬸、三嬸都在,祁家二叔、三叔也在,等遲殊顏敲門進去,祁老爺子果然瞧見她十分驚喜,連忙招手語氣和藹道:「臻柏媳婦,怎麼來了?」話一頓,又驚喜直嘆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乖孩子來了就好!」
說著老爺子立馬招待她坐在他一旁,說是許久沒見,要好好嘮叨幾聲。
不僅是老爺子驚喜,包括祁母、祁家二嬸、三嬸、二叔、三叔幾個同樣十分驚喜,祁母除了驚喜之外還有幾分複雜。
見氣氛挺好,祁家二嬸也忍不住調侃道:「臻柏媳婦來了就好,來了就好,臻柏這麼久沒帶姝顏回來,不知道的我還以為兩人怎麼著了?」
祁家二嬸這番話可不是胡說的,不僅她這麼想,就是其他三嬸、祁二叔、三叔甚至是祁母見這麼久姝顏沒來過祁家,心裡也暗自嘀咕兩人是不是分手了,可事關臻柏,就是幾個長輩也不敢多問,再加上近來祁家發生太多的事,一眾人也最多心裡嘀咕嘀咕。
沒成想姝顏這孩子真上門來看老爺子了!
倒是祁家老爺子聽了祁二嬸的話,忙呸了一聲,板著臉道:「說什麼胡話,我從瞧這孩子第一眼,就知道姝顏這孩子註定是我祁家的孫媳婦。她跟臻柏好的很,分什麼手?」
遲殊顏對祁家人一向親近,尤其是祁老爺子,見他依舊對她十分和藹又親近,反倒是她瞧見老爺子現在臉色有些蒼白趟病床鼻子有些酸澀,之後又聽老爺子信誓旦旦說她同祁臻柏的事,她免不了有些心虛。
瞧老爺子這臉色,又不敢真說真話刺激人,只好沖老爺子和祁家人笑了笑不做聲當默認。
老爺子像是看出她的擔憂,臉上難得一樂,忙拍旁邊最靠近的位置讓她坐下,又讓其他人先出去,他有話同臻柏媳婦這孩子好好嘮叨嘮叨。
老爺子的話祁家人自然都要聽,祁母、祁家二嬸幾個以及祁家二叔、三叔幾個立馬乖乖離開病房。
大家一離開病房,病房立即安靜下來,遲殊顏也坐在靠床沿的凳子上,手搭在老爺子脈搏上要給老爺子診脈。
祁老爺子樂呵呵的,面色格外和藹沒有一絲不耐煩,等她診的差不多,老爺子才開口道:「真沒事,臻柏媳婦,別聽著其他人說風就是雨,我這老頭子自個兒身體能不知道?別擔心,我這老頭身體真沒事,前兒幾天,醫生都說我這老頭沒事可以出院了,要不是老大那幾個,我一早出院了。」
老爺子住院住的挺煩的。
遲殊顏被老爺子臉上的煩躁惹得一笑,診脈後,確定老爺子身體確實沒有什麼事,這些日子,她雖然沒再去過祁家,可好東西沒少寄,比如滋潤丹還比如靈茶這些東西。
老爺子身體確實挺不錯。
她心理放心,嘴上卻沒忘了幫著勸道:「爺爺,醫生說的話總有他的道理,您就再多住幾天,再好好檢查檢查身體,免得伯父他們擔心您!」
「好好好……聽我孫媳婦的話!」老爺子一樂答應下來,這要是換了其他人勸,祁老爺子准不耐煩罵回去,可偏偏對著這孫媳婦,老爺子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自個兒偏心,他是真瞧這孩子哪哪好,恨不得臻柏這孩子立馬把人娶回家。
只是想到近來祁家發生的事以及臻柏的涼薄和狠辣,老爺子心裡免不了不是滋味,一時間倒是不知更希望這孩子立即進祁家門,還是希望臻柏這孫子別禍害姝顏這好孩子。
又想起這些日子這孩子沒有再來過祁家,甚至臻柏出了事,這孩子也不知道,兩人也沒來往,指不定兩孩子真有什麼事?
別聽著他剛才底氣足說兩孩子沒分手的事,其實老爺子心裡現在也有些沒底,他心裡也矛盾的很,兩孩子沒事的時候,他不希望臻柏這孫子太過偏激太過戾氣的性格禍害姝顏這孩子,兩人真有事,他又免不了擔心兩孩子,尤其是臻柏這孫子。
這不,老爺子一番糾結後,忍不住問道:「孫媳婦,最近你跟臻柏……是不是有事?還是吵架了?」
遲殊顏把老爺子擔憂的眼神收入眼底,急忙回道:「沒有,爺爺,沒吵架,我們好好的!」
老爺子聽完後,第一反應果然十分欣慰也安了心,直點頭頗為激動道:「好好好……那就好!那就好!」
話一頓,老爺子像是生怕殊顏嫌棄臻柏這孫子,立即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沒吵架沒鬧矛盾就好,就算真吵架了,小兩口好好說,別急著上脾氣,你這孩子脾氣倒是好,我老頭子也不用擔心,就是臻柏那小子倔,孫媳婦,你放心,以後你要在臻柏這小子身上受了什麼氣,儘管告訴我這老頭子,我這老頭子替你好好訓他!」
不得不說,臻柏這孫子現在已經成了他的心結,哪怕這孩子太過狠辣對老四,他大怒後現在也冷靜了不少,這一切所有事怪不得臻柏,怪只怪老四的心太大、太貪,觸及臻柏的底線。
只不過祁老爺子能在老四這方面釋然,卻依舊沒法在老四一家人出事後釋然。
不過臻柏這孫子到底是從小到大被他帶在身邊長大,感情不比幾個親生兒子差,甚至更深,之後他又同張天師聊過臻柏身體狀況的事,也一直擔心臻柏。
也因此,他雖然沒法立即釋然老四一家的事,可心裡又忍不住擔心這孫子,比如他的性格和他的手段以及他的身體狀況。
老人都信因果報應,他也一樣,他現在就擔心臻柏這孩子造殺孽太多,以後孤家寡人得報應,沒有好下場。
這些日子,祁老爺子坐了不少夢,不是夢到臻柏這孩子英年早逝就是這孩子一直孤家寡人一輩子。
老爺子的心也早軟了,再加上祁父祁母對臻柏現在的態度,老爺子免不了又疼惜起這孫子,甚至不再去想老四一家的事。
所以這不他以前不心急兩人領證結婚的事,都覺得姝顏這孩子年紀太小,他老頭子身體等得起,可現在又忍不住念想兩孩子趕緊領證結婚,生怕以後臻柏這孫子一輩子孤家寡人得報應!
果然!
孩子、孫子都是父母、晚輩的債。
祁老爺子這會兒忍不住心急突然提起婚事,比如兩人既然沒吵架沒分手,近來有沒有領證結婚的打算?
遲殊顏被老爺子突然一句問『結婚』的事問的十分錯愕,差點沒反應過來,先不說她現在跟對方已經分了挺久,就是沒沒分手,要她突然做決定同祁臻柏領證,她也得消化消化這個事實,最後她最好咬著牙擠出一句:「爺爺,我歲數還沒到,恐怕沒法立馬領證!」
祁老爺子似乎也察覺自個兒提領證結婚這事提的有些倉促心急,不過出乎意料見姝顏沒有拒絕,老爺子心裡先一樂,又想起姝顏恐怕還不知道祁家和臻柏的事情,也不知道在這孩子得知臻柏對親四叔一家動手贊草除根後,會不會離開臻柏!
老爺子是恨不得兩人立馬領證,以後臻柏真有報應也有個人陪著,可在姝顏啥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把事情定下來又有些坑了這孩子,現在臻柏他親爸親媽都怕這心狠手辣的兒子,更何況旁人。
老爺子心裡一時游移不定,遲遲沒做決定。
直到前方一道低沉熟悉的嗓音突然傳來,遲殊顏抬眼就見病房門口筆直站著一個大高個,不是祁臻柏又是誰?只聽他道:「爺爺,我還有話同我媳婦說,下次帶她再來看您!」說完上前拽著她的手腕先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