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的情緒總是變化很快的。
等待的時候，杜麗雲是有些失望的，覺得自己這個所謂的總經理，其實也沒起什麼作用。
簽約的時候，杜麗雲是很開心的，第一次以法人資格簽署了合作協議，創業的快樂感再次回來了。
作為教育培訓公司，需要印刷的東西太多了，有個靠譜的印刷廠做背書，太重要了。
而且是和媽媽對接，既熟悉又舒服，這樣成長的感覺，簡直太好了。
杜麗雲是善良的，也是大度的。
當她和楊曉帆並肩走出印刷廠大門的時候，又是面含微笑了。
楊曉帆是能夠理解杜麗雲的，但他也知道，拔苗助長，絕對不是好辦法。
因為自己的領悟成長，才永遠是最可靠的，最有用，最適合的。
但也不能太早遭受挫折和打擊，不能心灰意冷，更不能妄自菲薄。
楊曉帆還是很耐心地進行了解釋。
「雲姐，談判的關鍵在於一定要搞清楚兩個東西。一是對方的需求，二是自己的砝碼。」
「真正的合作，永遠都是雙贏的。但那是結果，過程就相對比較複雜了。」
「柳水市印刷廠現在經營其實很困難，本來負擔就重，人員臃腫，結構繁瑣，效率不高，還沒有拳頭產品，沒有市場定價權，更沒有穩定訂單。」
「這是所有國營小廠的通病，我只是誇大了他們的問題，然後放大了我們優勢，在談判中就占了上風。」
「他是不得不相信我們，不得不依靠我們，這對一個企業、一個公司來說，是很危險的。將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了別人的身上。」
「我們的公司想要發展壯大，必須要有我們自己的核心競爭力，這才是你這個總經理需要重點考慮的問題。」
杜麗雲慢慢地聽著，認真的消化著。她知道，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楊曉帆會懂這些，而且還這麼明白。
但她相信，楊曉帆一定是為了她好，這也是在教她。
「咱們公司的核心競爭力就是教育，通過我們的教育方法、教育手段、教育模式，真正提高學生的應試成績，這同樣也是雙贏。」
杜麗雲說出了自己初步思考的結果。
她側過頭去，看到了楊曉帆，正面含微笑的向她點頭。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種子開始發芽，杜麗雲開始了真正的成長。
1996年的6月，雖然不似後世那麼炎熱，但也還是有些溫度的，畢竟要給夏天一個面子。
折騰了一上午的楊曉帆，出了一些汗，頭髮有些凌亂，衣服也有些褶皺。
他本想回家換換衣服，簡單清洗一下，但看了下手錶，時間已經到11時了。而且回家的路上，正好路過桃源餃子城，他索性就直接去飯店了。
柳水人愛吃麵食，尤其喜歡吃餃子。「好吃不過餃子」、「過節就吃餃子」簡直深入人心。
桃源餃子城是柳水本地較為知名的大眾酒店，坐落於風景秀麗的柳水河畔，交通便利，菜味出眾，物美價廉。除了經營各種口味餃子外，還主營魯菜、淮菜、湘菜等，有不少小炒菜餚。
楊曉帆進入飯店的時候，由於離午飯還早，食客並不是很多，他很順利地定到了一個位置很好的小包間。
楊曉帆去衛生間，簡單洗了一下臉，回了房間，準備了一下餐具，擺好四人座椅。他雖然沒有杜麗雲做的認真，但是熟練很多。
會吃的人，不一定會做。但會做飯的人，一定會吃。
考慮到4個男同志，飯量總體應該不小。
楊曉帆先點了四個涼菜，炸花生米、紅油拌豆腐皮、鹵豬蹄塊、蔥絲豬耳。
12時吃飯本身就有些晚，如果人來了再點菜，加上用餐高峰出菜慢，等菜上來就更晚了。
不但大家要餓肚子，下午上班都有可能受影響。
楊曉帆自然是懂這些的。
而且很奇怪的是，這些情況他根本不用多想，下意識就會去做。這也是很多人一生都不理解的，智力這個東西，真的是不能比較的。
智者無須多慮，普通人卻要耗盡腦汁，也拍馬不及。
楊曉帆提前點了幾個不太容易涼的菜，西紅柿燉牛腩，二毛燒雞、脆炸河蝦，醋溜土豆絲，還有一個玉米碎片炸紅薯。
最後這個甜品菜，是楊曉帆給自己點的，他是有些嗜甜的。上一世在保密單位，裡面都是男子漢，不太好意思吃甜食，真是饞的夠嗆。
後來轉業後，自己也吃了幾次，但沒有那個味道了。
當真，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現在一切都剛剛好，解饞正當時。
熱菜剛剛上齊，包廂門就「啪」一下被推開了。
一個中年女士，笑著說：「騰飛，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寶貝兒子，對不對。我說的方法好使吧。」
「是曉帆吧，你好，我是你關阿姨。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啊！」
楊曉帆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並沒有說話，面露禮儀式微笑。
一切不合常理的情況，都有其客觀存在的原因。他還是那個習慣，觀察看看再說。
這名女子看上去約三十五、六多歲，五官精緻，眼神深邃，擁有一頭優雅的短髮。氣質優雅，舉止從容，身材豐滿，散發著成熟女性的韻味。
一身銀行系統的女式制服，穿在身上，絲毫沒有單調和老氣的感覺，反而顯示出優雅和韻味。
同樣穿著銀行制服的楊騰飛隨即跟了進來，一樣顯得帥氣成熟，只是多少有點尷尬，將雙方進行介紹，「這就是我兒子，楊曉帆。」
「曉帆，這是你關阿姨，省工行信貸處處長，也是我的大學同學。」
並看著跟著走進來的少女，笑著說：「這是你關阿姨的女兒，韓雨萱。省城4中的優秀生，也剛剛參加完高考。」
楊曉帆下意識地，向關秀麗問好:「關阿姨好。」並順著介紹，看向了門口少女。
擁有一張清秀的面龐，皮膚白皙，眼睛明亮有神，透露出青春的活力和朝氣。身材修長而勻稱，目測至少165厘米，體態輕盈，健康朝氣。梳著高高的馬尾，穿著一身碎花式淡黃色連衣裙，乾淨利索，散發著一種青春洋溢的氣質。大大的眼睛盯著楊曉帆，絲毫沒有少女的羞澀，顯得自信而陽光。
在楊騰飛的邀請張羅下，大家都圍著餐桌坐好，關秀麗挨著楊騰飛，自然楊曉帆也就挨著了韓雨軒。
這就是4座的圓桌魅力。
經過楊騰飛和關秀麗的對話。楊曉帆算是基本摸清了剛才發生的情況。
進入酒店後，楊騰飛就想大聲喊楊曉帆。看看在哪個包間，確定具體位置。關秀麗及時制止了他，說太不禮貌了。
關秀麗走上去，優雅地問女服務員，有個最帥的小伙子訂的包間，是哪一間。
女服務員紅著臉，指明了位置。對，是非常準確的位置。
關秀麗笑著打趣，「騰飛，當初你對自己那麼自戀，號稱幹校校草，怎麼對兒子那麼沒信心呢？」
我去，這是在調戲老楊同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