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安靜靜走進房間的女兒。
端莊有餘，秀麗不華；沉穩有度，激情不夠；聰明有節，謀略不足。
罷了，杜思學心裡嘆了一口氣，這樣的女兒還是放在身邊吧。
這是到外面去闖，得遭多少罪啊。
雲媽帶著小兒子到客廳去了，給父女談話留下了空間。
「小雲，聽了小楊的計劃，你有什麼感覺？」
杜父還是比較開明的，他其實從小就開始十分注重培養女兒。
但是老娘的的一些做法，給女兒增加了很多壓力和阻礙。
「我覺得十分可行，這兩天就有很多高考失利的同學想補課複習，還有同學來問我題。」
「高二的同學們也感受到了壓力，聽班主任徐老師說，最近高二老師們心情都不錯，說高考對他們也是一種教育，學生們也知道學習了。」
「另外，我覺得曉帆、長偉還有我，在輔導同學上還是有一些方法和技巧的。
「特別是曉帆，他總結的考點理論很實用很有效。」
「他總結的考點，那是什麼？」杜思學有了點興趣。
「曉帆說，考試其實就是考生和出題人的博弈，但出題人占有天然優勢，畢竟知識點太多了。」
「考生的機會就在於規定的大綱這個範圍內，哪些東西可以考，哪些東西重點考？」
「從出題人出題的角度，去進行複習。他說的挺深奧，有點難理解。」
「我們只看他總結的一級考點、二級考點，就行了。」
杜麗雲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那這次考試，檢驗他說的這些如何？」杜父似乎有點理解了，直接問結果。
「他是在『二模』之後，才開始總結梳理，這些考點的。」
「『三模』的時候，我就感覺解題思路慢慢打開了，效果不錯。」
「這次高考，收穫更大，特別是物理，針對性很明顯，就是一看到這道題，就知道考的是什麼，從哪裡入手了。」杜麗雲有點興奮地說。
杜思學有點明白楊曉帆的意思了，老師們講課，是按照課本，一章一節地走，組織複習也一樣，按照知識點梳理。
經常講這個很重要，這個考過好多次，這個題型很經典，是從學習的角度，來接受考核。
但楊曉帆拋開章節，將知識點直接轉化歸納為考點。
這章有幾個考點，是什麼級別的，是從應對考試的角度，來準備考試。
這樣的準備，是全中選重，重中選精，以備應考。
杜思學哪怕心中已經高看了楊曉帆，此刻也不禁大吃了一驚。
一個提法的轉變，看似變化不大，但效果截然不同。
一個天天練長跑的人，和一個天天訓練比賽的人，在比賽中相遇，結果可想而知。
這其實就是後世，所說的素質教育與應試教育之爭。
一個研究是大綱課本，一個研究的是考試試卷。誰優誰劣不好分辨，誰強誰弱一目了然。
「你覺得小楊為什麼會找你擔任這個法人大股東？」杜思學還是問出了，這個他原本不想問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我滿18歲，只是一方面原因呢，長偉也滿了啊，主要還是因為爸爸你啊，你本身就是優秀教師。」
「而且等我們都上大學了，這個培訓機構只能靠你了，他們的父母可撐不起來。」杜麗雲笑著說。
姑娘是好姑娘，就是單純了一些，這個主要是因為你啊。
幾乎是為你量體打造創辦的，假期可以實踐，實習可以工作，畢業你就能直接接手。
你以為人家沒有合適的人選，光這個創意，就能賣多少錢。
更何況找哪個老師都可以合辦，有了平台，有了生源，名師也好找。
正常運轉起來，有個靠譜的會計就行，人家老爸是銀行的。
「你覺得曉帆這個人怎麼樣？」杜思學鬼使神差地問了這麼一句。
「挺好的啊，只要認識的，沒人不誇他。特別我們徐班兒，都快把他當親兒子了。」感情小白雲姐沒心沒肺地說。
杜思學總算放了點心，這麼久了，他能看出。
楊曉帆對自己女兒，有同學之情，有姐弟之誼，但沒有戀人之愛。好在女兒情竇未開，沒有動心。
老父親還是希望自己女兒找個靠譜的歸宿，楊曉帆有點太高了，太強了，一般人抓不住的。
女兒大了，感情的事，自己不好多言。有機會讓她媽給她囑咐幾句。
想到剛才妻子說的事，杜思學對這個楊曉帆越來越感興趣。
「小雲啊，明天就開始估分了，三天後報志願。」
「剛才，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你不用一定非得去京城上重點了，你想當老師，就選擇師範，哪裡都行。」
「當然我和你媽，還是希望你離家近點，首都師範大學、省城師範大學都不錯，爸爸那裡還有幾個同學呢。」
「你先考慮一下，等估完分，報志願前，咱們再一起研究商量一下。」
「另外，小雲，這幾年委屈你了，爸爸媽媽都知道。」
「爺爺奶奶最近一直掛念老宅，老說要回去住住。」
「我明天給你三姨打電話，讓爺爺奶奶先去她那裡住幾天，慢慢收拾老宅。到時候，你就搬回臥室住吧。」
杜思學說完，就擺擺手，讓女兒出去了。
他還有一堆作業沒有批改，看了看下桌上的鬧鐘，估計今晚又得加班了。
有點發懵的杜麗雲慢慢踱出了屋，坐在自己客廳里的小床上發呆。
在客廳，在這張小床上睡的時間太長了，貫穿了整個中學生涯。
按說，這麼大的姑娘一般不能住客廳了，但實在沒有辦法。
爺爺奶奶進住後，她只能把自己陽面的臥室騰出來。
折騰了幾年，小弟弟終於出生了，爺爺奶奶雖不想走，但也提出了要回鄉下。
一來想讓老人幫著照料下孩子。
二來也是為了方便治病及贍養。
爸爸就又讓二老留了下來。
過了幾年，弟弟上幼兒園了，自己也快上大學了。
但爺爺身體病情又有點加重，就自然更沒有調整的必要了。
雖說爺爺奶奶每年也會回去住住，但十天半個月的，也從來沒有說過調整過住宿房間的。
內心中，自麗云然十分渴望有一間自己的房子。
同學裡，住或者住過的客廳不少，但女孩子真的不多。
還有高考志願，自己的成績，熟悉的人都知道，相對來說比較穩定。
幾次模擬平均在570上下，這個分數非常尷尬，重點保不了專業，普通本科不甘心。
特別，自己想報考的師範類，更是難上加難。
重點師範，基本上分數都特別高，而且除了京師大，其它的都特別遠。
自己本來想報省師大，但是爸爸不同意。
他的意見鮮明而且具體，必須去北京，必須上重點。
爸爸和北京的同學們，選來選去，挑來挑去，初步定下兩個目標。
分高一點去北京工業大學，分低一點去北京科技大學，也就是原來的北京鋼鐵學院。
怎麼楊曉帆今天晚上來了一趟，一切都發生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