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有這個資格,白金國上下沒有一個人比他更有資格的人,此刻坐在酒樓靠窗的座位上,看得怒火交加,然後便是「啪」的一聲,泄憤似得關上了窗子,眼不見心不淨。Google搜索
只是真的要靜下來,可能嗎?
上官楓不死心地打傷了僕人出了門,明明父母做的是對的,這個時候他再出來,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只是刺激自己,只是更加痛苦,但是他還是沒控制住。忍不住抱著幻想來觀禮,他承認自己嫉妒痛恨得發狂,尤其是在看到那一臉春風得意的許大將軍之後,那痛恨到達了極致。
他甚至忍不住想,沒有到婚禮最後一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呢?若是有個萬一呢?若是有事故出現呢?比如那外來的使者,當初不是有好多人都對小公主有意嗎?尤其是那個最厲害的黑木國的太子,若是他來搶親呢?若是有意外發生呢……
種種猜測,都讓上官楓始終保持著僥倖的心理,他自己得不到就算了,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別人得到呢,而且這個人,還是他從來看不起的那一種!他不甘心,不甘心!
帶著這種不甘心而又大從心底里希望婚禮被人破壞的上官楓,又自虐似得從酒樓下來,跟在打頭陣的隊伍身後,一路朝著將軍府走去。
皇帝此時已經高坐在了主位上,比上迎親隊伍,他是走的另外一條路,道路通暢,可不比那對新人更早一步就到了。
他不僅是白金國的皇帝,是今日新郎的君主,還是新娘子的父親,高堂的這個位子,普天之下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資格來坐?
福公公在皇帝耳邊說了一句,皇帝就知道迎親隊伍到了門口,臉上笑盈盈的,喜慶之色不由得溢出來,旁邊的人俱都是瞧見了君主的喜悅,自然面上也露出了幾分笑容來。
門口的響動依舊是熱鬧,先是踢轎門,然後由新郎牽著跨火盆,一路領著過來。
這樣的程序,跟民間的程序相差無幾。
這是顧傾心主動妥協的結果,出了皇宮門口,迎親程序和禮儀都依據王公大臣的規矩來就好,不需要因為她的身份就特殊對待,蓋上了紅蓋頭之後,今日的此時,她就是將軍夫人,而不是公主殿下。
「心兒,我終於等到你了。」
踢開轎子門的那一刻,許木不待細想,一句話就已經脫口而出。
不是我終於娶到你,而是我終於等到你。
甚至連許木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一句,似乎就是從潛意識裡發出來的,好似從靈魂深處而來,這一刻,他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
顧傾心聞言稍微一愣,不過轉瞬即逝,此刻何必糾結這一個字。
隔著龍鳳呈祥的紅蓋頭,顧傾心看見面前伸出的一隻手,嫣然一笑,毫不猶豫地伸出手,遞上去,然後眼見低垂著的視線里,瞧見那隻大手將自己的手指握緊,包圍在手心。
暖暖的,熟悉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日子太過於特殊,還是她的心情太過於特殊,接觸到那溫暖的手掌心的時候,一陣莫名的悸動從指尖傳到了心上。
顧傾心看見了自己大紅色繡著鸞鳳牡丹的喜服,也看到了對方大紅色的青雲白虎的雲紋衣擺,還有同樣色彩刺繡的靴子,行走之間,衣角被微風吹拂,有那麼一個瞬間,兩片同樣的紅色交織在一起,生生不息,戀戀不捨,好似一相遇,便再也分不開。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顧傾心恍惚間,宛如在雲端行走,周圍人聲鼎沸,她卻仿佛失聰了一般,聽不到別人在講些什麼,唯有手中的紅色綢帶被她靜靜抓在手中,仿佛是抓著最信賴的救命稻草,手心裡還殘留著許木手掌心的溫度,那一頭,連接著的人,是許木。
因為知道他在,他總不會放開,所以,她便也會安心,也不會放開紅綢帶。
顧傾心慢慢地走近,在所有的聲音里捕捉到了熟悉的父皇的聲音,剛才的緊張也消退了不少,想起父皇在她離宮的時候跟她說的話,不免又是一陣感動,那些話,在皇宮裡面說比較方便,那是對她完全的偏袒。
和一個老練的嬤嬤一直跟在顧傾心的身邊提醒幫扶,這時候讓她停止了繼續往前面走的動作。
禮儀官的聲音開始響起,開頭就是一大串的天定姻緣的吉祥話,然後最重頭的拜堂戲開始。
「一拜天地。」
新人轉身面對外面,早有機靈的僕人準備好了大紅色的蒲團在面前,顧傾心跪下去。
「二拜高堂。」
高堂的座位上,皇帝滿臉笑容地看著一對新人,心安理得地接受著一對新人的叩拜之禮。
明明新娘還蓋著紅蓋頭,但好似冥冥當中有著非常的默契,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地整齊,沒有多謳一秒,也沒有少一秒。
「夫妻對拜!」
最後的一拜結束,夫妻對拜的寓意就是以後相敬如賓白頭偕老,同樣是美好的寓意。
「送入洞房!」
禮儀結束,皇帝陛下目送著一對新人離去,早已經調整好的臉上,只剩下了滿心的喜悅和笑容。
整個過程,喜氣洋洋,一對新人很是默契,沒有任何的差錯。
圍觀的人看著也嘖嘖稱奇,紛紛對新人表示祝福。
隱沒在人群當中的上官楓臉上難掩失落,總歸是妄想,他被父親警告過,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就連,期望別人做出些破壞的舉動來,結果都落空了。
果真是妄想啊。
上官楓話都沒留一句,轉身就走。
而在他旁邊,是白凡。
白凡也說不清楚為何今日會死皮賴臉地跟著司徒景就來了,還站在後面偷偷摸摸地看著,也許是為了讓自己曾經的念想徹底破滅而死心,也許,是抱了一分看熱鬧的幸災樂禍來吧,她也的確覺得,這讓人不是那麼看好的一對不可能那麼順利。
在人群後面碰到了上官楓是白凡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對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誰都看的出來心情不好,若不是她主動打招呼,上官楓都完全沒聽見她的話。
後來上官楓也知道了那天送他回丞相府的那個白姑娘就是她了,不過也就是道謝了一下,再沒有多說。
兩個人於是站在一起,各有心思地看完了拜堂的整個程序。
本就是結交不深,如今拜堂結束了,便也是各奔東西。
望著上官楓離去的背影,白凡想要叫住他的話停留在了喉嚨里,一開始,她叫住上官楓的確有自己的打算,因為上次她可是幫忙了的,本來是想著多認識一個人多一條路,好不容易上官楓也是丞相公子,結交了總沒有壞處。
而現在,看著他默默離去的背影,白凡的那點小心思倒是煙消雲散了,反而對這個曾經風光無限如今失意的上官楓有些同情,名聲變糟糕了不說,苦心追求的心上人都變成了別人家的夫人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肯定很痛苦。
這樣想著,白凡放棄了趁機攀交情的機會,往賓客的一邊走過去,少東家可是提醒過,不跟他一起,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他可不負責。想起司徒景的各種規矩和冷酷斂財的性格,白凡打了一個寒顫,還是乖乖到司徒景身邊等著一起回去吧。
穿著大紅喜服的兩個人走進了新房裡面。
許木便也不再強裝鎮定,目光一下子變得灼熱起來,盯著被攙扶到床邊的顧傾心猛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明明是隔著紅蓋頭,可是那目光中滿溢著的喜悅和情意好似穿透了一些外在的東西,直直地投入到了新娘子的心裡去。
許木一邊盯著那紅蓋頭,雙腳已經不由自己控制地走到了顧傾心面前來。
那灼熱的目光,好似透過紅蓋頭,已經看到了顧傾心最美的新娘的模樣。
顧傾心聽著腳步聲,一下一下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雙紅色的靴子,這時候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
如今,算是真正地嫁給他了。
可是真到了這時候,她竟然緊張得不像樣。
「心兒,你渴不渴?累不累?餓不餓?」
許木一開口就是關心的話,他今日走過這一系列的程序都有些疲累,一直興奮得連早上都沒吃飯沒喝水,此刻確實想到作為新娘子的金枝玉葉,不禁就有些擔心。
一連串的問句,讓顧傾心不免輕笑,心中一暖,聽到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聲音,緊繃著神經立刻就放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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