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之所以選擇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人,顧傾心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Google搜索
「靜姑姑,修書一封備上薄禮,你替我去慰問一下鄧夫人。」
「是。」
既然有家書傳遞,那麼鄧夫人自然會將消息傳遞給鄧志祥知道,以後該怎麼樣他自然就知道怎麼做了。
顧傾心將那封書信放在燭火上燒毀,立刻站起身來吩咐相思準備出門,「出宮去將軍府。」
「是。」相思應道,手腳麻利地吩咐宮女去準備車駕,一邊伺候著主子更衣裝扮,一說是將軍府,除了許將軍的府邸,再沒有第二個地方,只是相思疑惑的是,許將軍不在府上,已經上了戰場,主子為何還要上將軍府去?
到將軍府的路途一如既往地順利,還不等門口的小廝去通知如今將軍府主持事務的鐵管家,顧傾心已經阻止了他。
「本公主知道你們管家在哪兒,不用通報。」
「是。」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皇帝的女兒,將軍府的下人哪裡敢說一個不字,腳步立刻就停住了,退在後面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顧傾心駕輕就熟地就往前面走,幾乎是直搗黃龍的,就找到了鐵伯的住處。
跟在後面戰戰兢兢的將軍府下人都覺得十分納悶,怎麼這公主殿下對將軍府如此熟悉,好似,好似在自己家一樣?從門口到鐵伯這裡,殿下走的可是最近的一條路,只有他們平時有急事要報告給鐵伯才會從這裡走,怎麼公主殿下竟然知道怎麼走?
顧傾心自然是知道鐵伯的住處的,好歹她也曾經在將軍府呆了那麼久,鐵伯和許木某些地方是一樣的,對居住環境沒有高要求,又非常地長情,所以居住的地方很少換,就憑這一點,顧傾心就很容易找到鐵伯居住的地方。
不僅如此,將軍府的整體布局和一草一木,她都了如指掌。
「鐵伯。」
當顧傾心出現在鐵伯面前的時候,鐵伯正站在窗前,睜大了眼睛仔細看手中拿著的信紙。
而就在靠近床邊的桌案上,淺黃.色的信封正安靜地躺在上面,一點也稱不上美觀卻是一筆一划的幾個大字在上面清晰地顯示出來:鐵伯親啟。
鐵伯手中拿著的是什麼,顧傾心已經從信封上知道了,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被顧傾心這一聲稱呼叫得一愣,鐵伯手中的那薄薄的信紙應聲而落。
無論如何,鐵伯也沒有想到,小公主殿下會突然降臨,還是直接就到了他的面前。
「公主殿下恕罪,草民有失遠迎,還往殿下見諒!」反應過來之後的下意識舉動,鐵伯就是要跪下行禮。
「鐵伯無須多禮。」
在鐵伯準備彎身跪下的前一刻,經過了顧傾心眼神示意的紅豆已經上前阻止了鐵伯的動作。
顧傾心微笑地凝視著鐵伯,溫和而平靜的臉上看著讓人只覺得十分的舒服,不是高高在上的俯視,而是帶著尊重的溫和,「鐵伯,此次來,我是有件事想要請求你。」
簡單的一個稱呼,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公主」,鐵伯聽到了這細微的差別,對這位公主殿下的好感也多了分,他一直都知道面前的這位公主是阿木心尖上的人,對於幾乎是跟他自己親兒子一樣的許木,他能夠得償所願對於他來說就是最大的願望。
但是同樣的,他依舊希望未來跟他攜手一生的人能夠知他懂他理解他,如果連他這個名義上的將軍府的管家都能夠給予尊重的話,那麼作為未來的女主人一定是夠資格的。
「草民不敢當,公主殿下若是有什麼需要草民自當竭盡全力。」鐵伯態度謙卑,語氣卻是不卑不吭。
「那就在此先謝過鐵伯了,鐵伯放心,我不會讓鐵伯為難的。」說完顧傾心彎下腰來,伸手撿起了地上飄落的那張白紙黑字的信,問道,「不知這可是許木從戰場上寄回的家書?」
「沒錯,草民才剛收到的。」鐵伯直言不諱,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未來的不久,這位白金國的小公主殿下,就會成為將軍府的女主人。
他老了,畢竟年紀大了,以後陪著阿木的時光已經不夠了,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應該是可以跟他白頭偕老的才是。
「你們先退下吧!」顧傾心揮手屏退了宮女,站到了鐵伯的面前,仿佛晚輩對待長輩一樣的態度,「這封信方便給我看看嗎?」
鐵伯猶豫了一下,終是點點頭。
他的猶豫不是因為信里有機密,而是,那封信里,阿木雖然沒有明確地表示出來,但是的確是在詢問關心著小公主。
阿木寫來的信被正主看到了,鐵伯頗感覺有些不自在,不過小公主態度如此之好,他也不好拒絕,再一想,看到了也好,阿木痴心一片,讓對方感受到也沒什麼不好!
這樣一想,鐵伯面上的猶豫之色退下,變成了淡淡的微笑,之後悄悄地走出了房門,留給顧傾心一個安靜的空間。
當那一個個黑色的字呈現在顧傾心面前的時候,顧傾心還沒看內容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以前,怎怎麼從來不知道,那呆子寫的字,竟然完全沒有章法可言,說不好聽的就是,筆法拙劣而難看,跟工整藝術完全搭不上邊兒。
跟日積月累寫出自己風格的文人筆法不同,信紙上面的字毫無章法,更不用說自己的特色了,雖然不好看,但是每一個字都很端正,一筆一畫用的力道很深,橫是橫,豎是豎,一個連筆的都沒有,整個字就是靠筆畫拼湊上去的。這樣的寫法,恩,如果要用白金國文人子弟練字的熟練程度來看,六歲左右的一般學生寫出的字是這樣的,如果是入學特別早又嚴格的話,字已經是寫得非常好看了。
這字體?顧傾心連連搖頭,可是嘴角卻是帶著滿滿的笑容,不是嫌棄和鄙視,而是愉悅。此刻她想的完全不是字好不好看的問題,而是想到某個呆子在燈下提著毛筆一撇一捺如同小孩子一樣認真地一筆一筆地寫著這麼一封信的場景,就忍不住揚起了牆角。
字好不好看根本不要緊,許木從來不是靠文字吃飯,而她,也不需要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琴棋書畫皆通,她喜歡的,要的,是一個叫做許木的人,渴望的,是他獨一無二的心!作為一個武將,保家衛國已經是最大的貢獻,許木已經是白金國成千上萬人眼中的英雄,在她心中的形象也是十分高大。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他有蓋世武功,文采字體就不是必須的。學武很辛苦,他已經付出了很多的努力,這些文字上的花拳繡腿,不會也無可厚非。
顧傾心突然明白了許木的這一份專注如一,他熱愛的是武學和軍事,所以在那上面始終如一的專注努力,付出了所有的心神,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而奮鬥不止,永遠也不會放棄。
一個人的品性似乎可以從裡面看到,對一樣東西都可以如此十年如一日的追逐專注,那麼她可不可以認為,如果是喜歡上了一個人,也可以一心一意一輩子。
顧傾心突然覺得心裡仿佛湧進了一泓甜美的清泉,那滋潤美好的感覺就這麼輕易地融入了心底,就連面前那宛如稚童小兒寫的字,在她眼中似乎都變得無比可愛。
許木寫的內容也不多,先是常規的對鐵伯的問候,然後就說了一下自己在邊境的情況,戰事和日常都交代了一下,後面,突然停頓了一下,有一處好像是被墨跡給渲染,黑黑的那圓形墨跡,浸透了整張紙,似乎代表著動筆者的萬千糾結和猶豫。
接下去的一行戛然而止,最終還是沒有寫下什麼。
顧傾心可以想像許木寫完這一切的時候,還想說什麼,最後停頓了許久,停頓到毛筆的墨跡滴落下來,薰染了白紙,依舊沒有下筆寫下來。
可是在下一行里,顧傾心還是見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只見那黑色的字體上寫道,「京中一切可好?皇宮可有發生大事?陛下以及幾位殿下是否安然無恙?望回復。」
顧傾心突然聯繫到了鄧志祥信中所說的許呆子睹物思人的場景,信中介紹說是許木有事沒事就對著自己的寶劍時而發呆,時而傻笑。對著寶劍,劍上本沒有什麼是值得傻笑的,劍上唯一有的,是她親自做好並且掛上的劍綴,這些能說明什麼,顧傾心已經瞭然。
放下了手中的信紙,顧傾心搖頭失笑,想問什麼問就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還猶豫成了這樣,將她父皇都給問候了!
顧傾心突然就來了興致,隨後就拿起了文房四寶,站在桌案上面,興致勃勃地開始寫回信。
可是等到她將回信給寫完之後才發現,她似乎弄錯了,這是許呆子寫給鐵伯的家書,而不是寫給她的,她這樣回過去,不是一下子就泄露了她看了許木寄回來的信了嗎?
腦海中有一個想法一閃而過,顧傾心立刻吩咐人將鐵伯請過來,「鐵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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