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季宅,付芫清回頭向後方深深的看了一眼,街道旁邊似乎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季思年微微低頭,「阿清,要幫忙嗎?」
「……不必。」
這話里意思就是要背地裡解決了那人。
付芫清又道:「我身邊一直都有這麼個人,應當是師父的人,不礙事。」
季思年莞爾一笑,「好。」末了卻給了長珏一個眼神。
下一刻,長珏便直接離開,轉眼就消失不見。
付芫清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練武場那裡,她拿起弓,顛了顛,「郎君,讓開些。」
季思年後退半步,含笑看著季思年。
付芫清搭弓起箭,姿勢都做好了,咻─
莫說射中紅心了,就連箭靶都沒中,直直的就落到了地上。
季思年抬眼望去,一人正從房子後邊走了出來。
顧鶴軒輕咳兩聲,「嫂子好。」
付芫清放下弓,走到季思年身邊微微頷首。
「我恰好要出門,就……不打擾了。」顧鶴軒逃似的離開,甚至用衣袖遮住了臉。
「阿清,還要試試嗎?」
付芫清微微搖頭,「不了,這弓重,我拉動要費許多力氣。」
「好。」季思年挽了挽袖子,「我也許久未拉過弓了,正好試試。」
付芫清微微後退,剛站定,一支箭就唰的一下射了過去。
正中靶心!
莫名的,付芫清心跳都加快了,她看向季思年,他又放上了下一支箭。
咻─
再次射中靶心。
第三支,季思年突然道:「阿清,再走遠些。」
付芫清愣愣的點點頭,挪著步子往季思年那邊湊了湊。
季思年嘴角勾起一絲笑,眼神凌厲,露出的小臂處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
第三箭射出,箭靶上卻只能看出兩支箭,一旁的下人驚呼出聲,「公子好厲害!將上一支箭穿透了!」
付芫清沖季思年豎起拇指,「郎君威武。」
季思年放下弓,拍了拍手,隨意道:「看來我的箭術還未退步太多。」
一旁的下人嘴角抽搐,公子日日在這裡練箭,哪裡就是許久未碰過了。
怕是就等今日在夫人面前展示一番了。
付芫清捂著嘴偷笑,「季公子聰慧無比,自然不會輕易就忘了。」
季思年手一怔,眉頭微蹙,「阿清為何不叫我……」
付芫清背著手走開,「還未成婚呢,季公子。」
季思年跟上去,「阿清別忘了,只剩十四日了。」
「季公子或許不知道,雲城婚俗,新娘新郎成親前十日是不能見面的。」
季思年:「……」
「我……」
付芫清道:「偷偷的也不行,你可別以為每次去我房中沒人知道,單單剛剛跟我那人,就不知道看到多少次了。」
「好。」
十日罷了,等得起。
「可滿意這院子?」
「尚可。」
鄴城之中,兩個人混到了安平王府中。
「師父,咱們來幹什麼啊?」 秦歲安絮絮叨叨,小聲問著。
年灼伸出一根手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那廝就要回來了,別講話。」
他們二人昨日迷暈了了安平王身邊的兩個侍衛,又易容成了他們的樣子,現在在大殿外等著安平王。
片刻後,安平王一臉怒氣的回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年齡有些大的老者。
秦歲安和年灼也跟著進去,守在了一旁。
年灼抬頭瞥了一眼,那兩人中有一人就是早已藉口生病離開的柳鳴,此刻正生龍活虎的站在堂中。
柳鳴道:「殿下,侍衛都已派去找了,但……一無所獲。」
「一無所獲?」安平王冷笑一聲,抓起手邊的茶杯重重的砸了下去,「都快殺到本王的頭上了,還什麼都查不出來?那我還養著你做甚?好乾脆繼續回去說你的書得了!」
碎片崩落一地,柳鳴面不改色,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頭都快低到胸口了,他道:「殿下息怒。再給屬下三日時間,必能查出!」
「三日?」安平王微眯雙眸,咬著後槽牙道:「三日後你都能給本王收屍了!」
柳鳴重重的把頭磕在地上,「一日!屬下保證一日就能查出!」
安平王看向身邊的另一人,手上捻著佛珠,道:「胡先生如何看?」
胡容復拱手,沉聲道:「那些人看起來像是訓練有素的死士,依屬下看,不如主動引蛇出洞……」
胡容復臉上卻十分不解,這幾日的死士似乎都會避開他,目標僅僅是安平王而已,但若是季思年派來的人,應該會同他說才是……
安平王撐著下巴,來了興趣,「引蛇出洞?你的意思是讓本王以身犯險?」
胡容復再次拱手,「此為最佳之策。」
一旁的侍衛拔刀直接放上了胡容復的脖子上,「大膽!殿下千金之軀,如何能做此事?!」
安平王並未制止侍衛的動作,「呵,不過幾個死士,鄴城這麼多士兵,還抓不住不成?」
胡容復面不改色,他看向安平王的眼睛,「殿下,敵在暗,我在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殿下。」
「那又如何?來一人我便殺一人,來一群我便殺一群。」
「殿下!若傳到聖上耳中……」胡容復說罷,就跪了下去,動作太大帶著侍衛的箭都在他脖頸劃出了一道血痕。
安平王神情突變,手上的佛珠被他捏的吱呀作響,愣了半晌,他才垂著眼眸,道:「本王絕不可能做誘餌。」
胡容復接著道:「聽聞雲城有人擅易容術,鄴城雖不及,但也可仿上一二……」
「是麼?呵。」安平王衝著秦歲安招了招手,「去,給本王抓回來。」
「是。」
安平王又發了半個時辰的火後,才放了胡容復和柳鳴離開。
年灼慢慢的退了出去,和秦歲安匯合後,伸手在臉上一撕,一張完整的人臉就被揭了下來。
秦瑞安緊緊皺眉,「師父,這下怎麼辦?!我根本就不認識鄴城會易容術的人啊。」
年灼嘆氣,「你不也學了為師的易容術?」
秦歲安連連擺手,「我沒有小師妹的本事,只學了師父你的皮毛,我不敢。」
「只一點也比旁人十成都厲害,放心。」年灼重重的放手拍他的肩,「還有為師在呢。」
此時,深夜,安慶王府飛出了兩隻信鴿,且都飛往了雲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