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理工大的路上,陳文想著心事。
陳文很喜歡童顏現在的這個狀態,以前她那番奔著談戀愛的架勢讓陳文接受不了。
從廖麗芳、張婉再到童顏,陳文開始明白了一個道理,將來再遇到討他喜歡的女孩時,應該直接把立場和方式給對方說清楚。
如果女孩接受,那麼皆大歡喜,各取所需。如果女孩不接受陳文的物質饋贈,那也沒關係,大家誰也別耽誤誰的時間。世界那麼大,遇上你是遇,換個人遇也是遇。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大波妹還不是滿大街的跑。
陳文回想起不久前,那姐來滬市開演唱會那次,他曾經因為在秦揚、童顏身上遇到的不順,產生了很不好的情緒,幸虧唐瑾及時趕來,才幫他化解了陰鬱。
陳文現在認識到,被唐姐寵愛固然很爽,但唐姐不可能356天24小時守著他,唐姐有她的事業要搞,陳文也有自己的任務要攻打,更多的時候他只能靠自己去排解情緒。
今天與童顏把事說開,達成了共識,妥善解決了這個女孩的問題,陳文找到了排解他自己情緒的有效方法,整個人都輕鬆了,愉快地打車前往外國語大學。
八點二十,陳文抵達了法語班。
暑期班的課程非常繁忙,忙到什麼程度,牆上的課表有說明。
上午9到11點標準課時安排,下午到晚上則是三個班交替開課。有2到4點的課,有5到7點的課,有6到8點的課,也有6點半到8點半的課。
最後這一項,全是孟老師親自上的一對一或者一對二口語輔導。
陳文抵達的時候,雷蒙的一堂中級班的課已經結束,學生們都走完了,雷蒙坐在前台的高腳凳上喝茶守門。
「雷蒙老師好!」陳文一臉笑容打招呼。
「喲,陳文!」雷蒙笑道,「孟老師正在口語班輔導一個學生,一會就下課了。」
陳文隨口問道:「你們這個班次排得有趣啊,晚上8點和8點半下課的全是你和孟老師的課,沒有露易絲的課。」
雷蒙解釋道:「露易絲家住得比較遠,早些下班,回家路上也安全一些。我是男的,走夜路不怕的。」
陳文問:「那孟老師呢?她那麼年輕漂亮,夜裡下班回家不怕遇到壞人嗎?」
雷蒙笑道:「孟老師住在外國語大學裡面,從這裡下樓走幾步就進了校門。」
說話間,八點半了。
口語教室的門打開,一個20來歲的男學生從門裡走出來,轉身說道:「謝謝孟老師,孟老師再見!」
男學生背著書包走了。
孟老師從小房間教室走到前台,面容略顯疲憊地與陳文打了個招呼,找到她自己的杯子,猛灌水。
喝完水,孟老師清了清嗓子:「雷蒙,你先回去吧。我給陳文再輔導一節課,下課都要9點半了。」
「行,那我先走了。」雷蒙看向陳文,「一會下課了,陳文你負責把孟老師送到外國語大學門口啊。」
陳文笑道:「沒問題!雷蒙老師再見!」
整個法語班,現在只剩陳文和孟老師兩個人。
「我把大門鎖上,一會咱們上口語課,前台沒人,別跑進來小偷了。」孟老師說著話,將法語班大門關上,加了反鎖。
看著孟老師的動作,聽著她的說話,想著這裡真是只剩他倆了,陳文心裡忽然有一絲的小跳動。
「陳文,來吧!」孟老師走進口語教室,招呼陳文。
陳文跟著走了進去。
走進教室,陳文眼睛一亮。
初中高級班教室是那種標準的教學環境風格,但是口語教室不是。
孟老師的這個口語教室更像是一間氣氛親切的會客室,沒有課桌課椅,沒有黑板講台。
教室面積很小,正方形的9平米麵積,應該是此處民宅原本的一個小臥室改的。
牆壁刷的是粉色的油漆,燈光是暖色調的,窗戶上安了一個小號的單體式空調,進門後不論是眼睛的視覺還是皮膚的體感,陳文都覺得很舒適。
教室里擺放了兩張沙發,一張是單人的,另一張是雙人的。陳文猜,前者是孟老師的座位,後者是學生的,因為有時是兩名學生同時接受孟老師的輔導。
兩張沙發各靠一面牆,沙發之間的轉角處是一個小巧的茶几,上面擺放著一尊花瓶,裡面插著一把塑料花。
茶几位置的對角線,坐落著一個小型的書架,上面擺放著一台錄音機和許多磁帶。在書架的最下面兩層,碼放著一些書籍。
「坐吧!」孟老師指著雙人沙發,「怎麼樣,這裡環境是不是讓你覺得有點意外?」
自從進了這個房間,孟老師便開始用法語說話。
陳文也跟著用法語回答:「確實出乎我的意料,讓我感覺這裡不像教室,更像是私宅的小客廳。」
孟老師用法語說道:「當年我留學的時候,曾經在一家法國人開的心理診所打工,這個房間的布局就跟那裡的治療室是相似的。」
陳文笑道:「孟老師你這麼說,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心理有問題的病人。」
孟老師笑道:「別叫我孟老師了,從現在起,接下來一個小時你叫我名字,孟想。」
陳文應道:「好,孟想,我們的課是不是現在開始了?」
孟想說道:「從進門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陳文問道:「以前我沒有上過你的口語課,難道像我們這樣的閒聊天就是傳說中的一對一輔導?」
孟想說道:「其他人的一對一輔導可沒有你這麼高的水平,跟大多數學生打交道,我是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暢聊的。也就是你,你的法語水平太厲害了,才可以與我這麼輕鬆地對話。」
陳文覺得這一個小時的口語一對一輔導太超值了,身心的感受非常好。既然暢聊,而且以後也沒機會再上孟老師的課,陳文便動念有什麼問什麼了,免得將來落下記憶里的遺憾。
陳文問道:「孟想,我有一個問題,其實在今天上午上高級班課的時候就有了。」
孟想問道:「什麼問題呢?」
陳文說出了自己的對孟想今天這條與她年齡和氣質不搭配的裙子的疑問:「我很疑惑,為什麼你會穿這樣一條裙子。」
孟想一聽這話,表情有一片刻的遲滯,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她,兩手放在扶手上,雙拳緊握了一會,很快又鬆開。
陳文能夠從她的動作中得出判斷,這個女人心裡有事,在做思想掙扎。
陳文問道:「我的這個問題是不是讓你不安?如果不方便回答,那就算了。」
孟想輕輕嘆了口氣:「你說這話的神態,都是和他一樣的。」
陳文能夠猜出孟想說的那個他是誰,多半是舊情人唄,但他知趣地不問。
孟想問道:「你會跳舞嗎?」
陳文點點頭:「交誼舞、洽洽、探戈、霹靂舞,我都會。」
陳文這話一點也不吹牛,前世他在歌舞廳和酒吧打了二十幾年工,各種舞蹈他真的都會。未必每一種都精通,但肯定是會的。
孟想走到小書架前,從一堆磁帶找出一盒,放進了錄音機里,按下了播放鍵。
「來吧!」孟想轉過身,左手高抬,右手平舉,做了個女士的交誼舞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