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笑了，這女孩說的場景，確實發生過。不過陳文懶得與她解釋自己和張娜之間不是戀人而是打賞關係。
陳文問道：「你認得我呀？」
女孩眼睛上下打量陳文幾眼，笑道：「你長得這麼帥，很容易被女孩子記住的！唉，張娜沒有眼光啊！」
陳文聽完這話，心裡有疑問了，按照常理這女孩應該說張娜有眼光，為什麼說沒眼光。從女孩的話里，陳文當然品出了不少潛在的信息。
陳文微笑道：「你是張娜的同學，我是張娜的朋友，那我們就不是外人了。我能否邀請你喝杯飲料，大家一起聊聊呢？」
女孩說：「好啊！正好我口渴了，走吧！」
出了宿舍大門，女孩領著陳文，來到校內一間小賣店。陳文買了兩支玻璃瓶裝的可口可樂，兩人坐在店門外大樹下的塑料桌椅。
開場白之後，兩人互相自我介紹，陳文坦白了他和張娜是法語班的同學。女孩名叫劉禕，即將升入大四，比張娜高一屆，是同專業的師姐。
劉禕暑假住校是為了備戰考研，她將於1993年1月份參加研究生入學考試。陳文自己也是師範生，對這種好學向上的師範女生，他是從心底里敬重的。
劉禕的寢室和張娜是門對門，所以平時很熟悉。
在劉禕的嘴裡，給張娜貼的標籤是「整個宿舍樓里最會來事的女生」。對於劉禕的這個評價，陳文是深以為然的。張娜拿著陳文給的每周500塊打賞，大肆買漂亮的衣裙和山寨化妝品，陳文早就知道了。
劉禕問：「陳文你和張娜談了多久的朋友？」
陳文說：「實際上我和張娜不算男女朋友，我倆是在法語培訓班的同學，從認識到現在也就三四個月吧，聊得比較好而已，平時呢有時候在一起練練口語。」
劉禕又問：「放暑假前，張娜買東西忽然開始大手大腳了，以前她也喜歡買好看的衣服鞋子，但沒有像這樣買得那麼多。我問你，張娜忽然間變得有錢，跟你有關係嗎？」
6月份時候張娜忽然變得有錢，陳文當然是知道怎麼回事了，他打賞的唄。
不過他不想在劉禕面前承認，大家今天才剛剛認識不到半小時，豈能隨隨便便交待實話。
陳文說道：「她的錢，跟我沒有主要關係。我給過她一點零花錢，但是數量不多。平時請她吃飯比較多，還買過一件衣服給她。」
劉禕抱著玻璃瓶，用吸管喝著可口可樂，沉默了好一會，飲料快見底了，她才再次說話，這一次直接是開口勸道：「陳文，你看，你的外部形象這麼好，我覺得你和張娜不合適，嗯……準確講，張娜和你不合適。」
陳文當然知道他和張娜在外形上不搭配了，他身高178，而且是楊玉瑩母校的校草；張娜身高只有158，在滬師大這種女生扎堆的環境，連班花都算不上，只能評為中等水平。若非陳文饞她小巧玲瓏的身材，以及張娜饞陳公子的鈔票，兩人不可能好到一起去。
陳文反問：「劉禕你的意思是你覺得張娜配不上我？」
劉禕微笑道：「我可沒有這樣講啊，不過你非要這樣理解，我也沒有辦法的。」
陳文明白了，這個劉禕對張娜是有看法的，女生寢室之間的小矛盾，陳文是懂的。
既然劉禕看不慣張娜，陳文正好從劉禕這裡打探消息。陳文懶得假扮張娜窩囊廢男友的形象去博取劉禕的同情，直接給好處才是他拿手好戲。
陳文說道：「劉禕，咱倆已經認識了，算是新朋友了，我可不可以請你解釋一下，剛才我們在宿舍樓下，你誇我長得帥，為什麼你隨後說張娜沒有眼光呢？」
劉禕說：「我隨便說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免得傷了自尊。」
陳文心想，自尊多少錢一斤，老子前世天天被老婆打罵，那才叫沒自尊。
陳文笑道：「不知道真相的人，吃了虧才叫沒自尊。知道了真相，就可以想辦法找回場子，那才叫有自尊。來吧，說說你知道的事情，我不會虧待你的。」
劉禕微微一笑：「我把張娜的事情講給你聽，我有什麼好處啊？」
陳文說道：「你們學校門口兩邊的服裝店，你看上哪條裙子，我今天買了送你。只要你把張娜的事情，以及你剛才那句話，幫我講清楚。」
劉禕笑道：「真的假的啊，你這麼好？」
陳文掏出錢包，故意抻開口子，讓對方看見裡面厚厚一疊百元大鈔，再抽出一張，放在塑料桌上，拿起劉禕的空瓶子壓住。
陳文說道：「或者這樣，我也沒時間陪你逛那些服裝店，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訴給我，這張鈔票就是你的。」
劉禕看了眼瓶子下面壓的百元大鈔：「我現在感覺，放假前張娜買東西的錢是你給的！」
陳文拿起自己的可口可樂，吸了一口：「這是不相關的事情，我不想提。說說你知道的事情。」
隨後，劉禕說出了她目擊的事情，內容不多，但信息量很大。
6月底的時候，也就是期末考試前，劉禕和幾個同寢室女孩去小禮堂參加交誼舞會，這是滬師大每個周末舉辦的活動，很多校外的男士也會來參加。
至於校內女生和校外男士參加這種舞會的目的，大家心照了。總之，還是應該往健康去想，畢竟主辦方的初衷是為了弘揚體育精神和人際溝通。
其實在蘇淺淺的財大和歐可嵐的外國語大學，也有這種舞會，男男女女在那裡相識，摟在一起跳跳舞，跳完或許能夠發展一點小感情。陳文身邊美女太多，多到他用不完，不需要去參加這種舞會結交女大學生。
劉禕參加舞會，她自稱是為了鍛鍊社交能力，因為有上千個同學也參加，大家都跳交誼舞，這是正常的風氣。
在那次舞會上，劉禕看見了張娜，張娜被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摟在懷裡，好像挺親熱的樣子。舞會還沒結束，張娜就跟著那個男人離場了。
劉禕和張娜的宿舍是門對門，平時打交道機會比較多，總是看見張娜得瑟新買的衣服和化妝品，使得她對張娜格外留心。
見張娜和胖胖的中年男人提前離場，好奇心驅使劉禕跟了出去。劉禕驚訝地發現，張娜和那個男人一起坐進了一輛小汽車，隨後汽車開出了校門。
前幾天，8月13號星期四，傍晚劉禕從圖書館回寢室，在宿舍樓下遇到了張娜。
當時張娜被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送回來，似乎張娜從寢室里找了一些東西，隨後就又離開了。劉禕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中年男人就是6月底在舞會把張娜帶走的人，因為在離開女生宿舍時，張娜和男人又坐進了同樣的小轎車。
1992年大馬路上跑的車不多，奔馳車更是少見，能開進滬師大的奔馳車絕對是少之又少，特別容易辨認。
劉禕目擊的事件，就是這兩樁。
陳文聽完講述，心裡咯噔一下。
陳文明白了，張娜傍上大款了！
難怪啊，整個暑假張娜沒call陳文，放著每周500塊的打賞不賺。難怪啊，法語班250塊的學費退款，張娜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