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五星級酒店的套房是統一裝修的,風格一致,兩人各自的房間,布局完全一樣,陳文立刻發現唐瑾房間被她改造了。
落地窗前,原本應該是一張躺椅,但唐瑾房間的躺椅被她搬到了客廳。
客廳里的小茶几,被唐瑾搬到了落地窗前,茶几上擺了一堆酒水和零食,罐裝啤酒能有一打。
陳文走到落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的東三環夜景,燈光閃閃的,又低頭看了一眼茶几。
陳文皺眉問:「茶几那麼沉,你一個人怎麼搬得動,沒閃著你的腰。」
唐瑾笑道:「我打電話讓服務員來搬的!」
陳文說道:「你要搬家具,可以叫我來的。」
唐瑾說道:「好啊,下次一定叫你。」
陳文看著這堆吃喝,房間裡的吧檯可沒存這些東西,問道:「你什麼時候買的這堆啊?」
唐瑾說道:「我今天只泡了10分鐘澡,洗完澡出門去買的。」
陳文心疼地看著唐瑾,責怪道:「大半夜你一個女孩子跑出酒店,萬一被壞人拖到樹叢里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唐瑾心裡也暖暖的,說道:「就在旁邊不遠,路上都是行人,很安全。」
陳文說道:「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不許自己一個人夜裡出門!」
唐瑾小聲說道:「哦,知道了。」
陳文巡視了一圈,看見唐瑾的手提包放臥室的床頭柜上,他走了過去,抓起了包。
唐瑾微笑看著陳文的舉動,沒有干預,也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
陳文從自己的手包里抓出一疊鈔票,打開唐瑾的手提包,放了進去說道:「從滬市機場出發前你還剩下的一百來塊,應該花得差不多了,我這人比較懶,麻煩你照顧我的事還會很多。不要拒絕,收下吧,聽話!」
唐瑾想拒收,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錢這種事,總是矯情就沒意思了,不如踏踏實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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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前,兩人坐在厚厚的地毯上,看著窗外帝都的夜景,車輛在馬路上飛馳,燈光在夜風中閃閃。
1992年帝都的空氣品質還是不錯的,陳文能夠看到兩公里外。
漂亮的夜景,讓陳文心情很愉快。
唐瑾打開了兩罐啤酒,遞給陳文一罐:「來,幹了!」
陳文以為唐瑾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唐瑾一口氣真的喝光了一罐啤酒,他不得不陪著幹了這一罐。
唐瑾又打開了兩罐,陳文趕忙攔住:「唐姐,咱們能不能先吃點零食,否則這樣喝下去,很快會醉的。」
唐瑾露出一絲苦笑:「醉就醉了唄,反正我醉了也有你照顧,我不怕!」
陳文笑得更苦:「上次你在家裡喝醉,我可是備受煎熬。」
唐瑾又喝光一罐啤酒,這是今晚第二罐了:「你煎熬什麼?」
陳文陪她喝光第二罐啤酒,嘆氣道:「像你這樣一個大美女,醉倒在我面前,對我是很有誘惑力的。」
唐瑾笑道:「你不是柳下惠嘛,我擔心什麼呢?」
陳文無奈道:「我特麼一點也不想當柳下惠。」
唐瑾酒勁有點上頭,兩個臉蛋都紅了。
又打開了第三罐,唐瑾一口氣喝了一半,嗆得咳嗽。
好一會,唐瑾才又說話:「沒有人逼你當柳下惠。」
陳文不是傻子,唐瑾這話什麼意思,他太清楚了。但陳文自己心裡有底線,他連許美雲的褲子都不敢脫,又豈敢對唐瑾有越線行為。
陳文咬牙硬撐:「唐姐,你要是再這麼撩我,我就回自己房間了。」
唐瑾笑得花枝亂顫:「你回你房間幹什麼,你睡得著嗎?」
陳文氣悶道:「我彈吉他去,我給振姐寫歌去,我唱一個通宵!」
唐瑾喝光了第三罐,盯著陳文。
陳文不得不也喝光手裡的啤酒。
陳文心想:這女人真是厲害,恐怕經常躲在她自己家裡買醉,酒量越來越好,老子恐怕喝不過她!
三罐啤酒下肚,唐瑾開始有些晃悠了。
唐瑾問道:「你說你要寫歌。晚上我拉你來喝酒看夜景,不會影響你給振姐寫歌吧?」
陳文回答:「不會影響,歌我已經基本寫好了,星期四交給她就是了。」
唐瑾問:「既然已經寫好,為什麼今天不給她。」
陳文說:「我想訛詐兩天假期。」
唐瑾又問:「為誰?」
陳文坦白:「為你訛詐的假期。」
唐瑾帶著酒勁,笑得哈哈的,眼淚都笑出來了:「你是故意騙歡哥振姐,讓他們發動自己的力量,再去騙我們台長?」
陳文的酒勁也上來了,索性坦白到底:「為了給你贏得兩天假期,我願意騙任何人。」
唐瑾反過身,背對落地窗,重新坐在地毯上,面對著陳文。
唐瑾努力瞪著醉醺醺的眼睛,盯著陳文的眼睛,問道:「你以後會騙我嗎?」
陳文回答:「不知道,但我這次肯定要騙你淺淺妹妹,我答應過她,兩三天就回去,我看啊,周五回去我要騙她了,騙詞我都想好了,給振姐寫歌。」
唐瑾笑了,笑得傻傻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笑著笑著,變成了哭聲。
陳文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很想抱一抱唐瑾,勸慰下她。但陳文知道,現在千萬不能抱唐瑾,一旦抱過去,他沒有信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他 害怕釀成大錯。
唐瑾哭了一會,一臉梨花帶雨地說道:「如果你以後騙我,就騙到底,不要替我揭開騙詞。」
陳文噗嗤笑了:「傻姑娘,你準備好天天被我騙吧。我今天就騙了你。」
唐瑾問:「你今天騙過我嗎?」
陳文說:「我現在就想揭開一個騙詞,我剛才騙了你。」
唐瑾說:「咱們喝酒這會你騙了我什麼?」
陳文說:「不是這會,是我進門前。」
醉醺醺的唐瑾努力回憶:「我打電話給你的那次?」
陳文點頭:「我沒上大廁,之所以耽擱半天,是因為昨晚那個張婉來找我了。」
唐瑾被驚了一下,酒勁醒了小半,身子前傾,緊張問道:「她找你幹什麼?」
唐瑾前傾這一下,她的臉離著陳文更近了,差點撞到一起。
嚇得陳文趕忙後撤,向後挪了兩下屁股,這才重新與唐瑾保持安全距離。
看著陳文狼狽相,唐瑾嘲笑地罵道:「膽小鬼,怕我吃了你啊!」
「吃」這個字,含義太複雜了,陳文不想跟唐瑾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陳文反問:「我該回答你的哪個問題呢?誰吃誰,還是張婉的事?」
唐瑾揉著腦袋問道:「哦,對,張婉為什麼找你?」
陳文笑道:「她是做那種生意的女人,想賺我的錢。」
唐瑾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那種生意是什麼?」
陳文解釋:「就是那種生意,你懂的。」
唐瑾明白了:「哦,雞啊!」
陳文笑道:「唐瑾你經常看港片吧,這個稱呼你都知道。」
唐瑾問道:「你沒答應她吧?」
陳文說:「我把她趕走了。」
唐瑾罵道:「算你有點良心,不然我饒不了你。」
陳文心裡一陣氣苦,打開第四罐啤酒,一飲而盡。
見陳文主動喝酒,唐瑾也幹了第四罐。
陳文扔掉空罐子:「唐姐,你又說錯話了。」
唐瑾問:「我說錯什麼了?」
陳文說道:「我如果做了錯事,你淺淺妹妹才能說饒不了我,唐姐你還是應該饒我的。」
唐瑾手裡的空罐子,掉落在地毯上,她又哭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唐瑾說道:「我知道我沒資格怪你饒你,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求求你,你今晚就騙騙我,哄哄我嘛。」
陳文心裡難受極了。
唐瑾喜歡陳文,這事已經被唐瑾表露得毫無遮掩。
陳文自知心裡事,他也很喜歡唐瑾。
怎麼辦?
接受唐瑾的愛,那太簡單了,現在抱過去就行了。
可後面的麻煩將會非常大,大到陳文不敢去設想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