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淳王爺在外面,想見郡主。」溫婉奇怪了。什麼事情讓他都要跑到這裡來求見自己。
溫婉看見淳王,臉上有去之不了的悲傷,更是奇怪了。淳王見著溫婉,想說又咽回去的樣子,揮了揮手。讓所有的人都下去了。這所有的人,自然也包括了夏瑤。
「溫婉,你救救我那傻小子吧。」淳王面帶悲傷。溫婉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這才多久沒消息,那傢伙又出事了。不該呀!
燕祁軒自回到京城,日日念子,倒也過得甚好。可半月只前,說是做了一個夢,夢見弗溪過得很不好,總是被人欺負著。他要去幫助弗溪,不讓弗溪受欺負。所以,不下半月,人躺在床上動都沒力氣動了。
溫婉望著淳王,臉上五彩斑斕,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
夏瑤面露譏諷,還真是無能。一個夢,就要死要活。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她家的郡主。
「我是真想告訴他你的身份。可是皇上不允婚。要是皇上不允婚,我怕告訴了他真相,他回鬧將出來。到時候皇上隨意給他指門婚事,兩人都不得好。溫婉,你想個撤,讓他振作下去。」淳王實在是沒法子了。否則他絕對不會求到溫婉面前。
溫婉對於燕祁軒徹底無語了。一個夢,就能讓他頹廢。他以後碰到挫折,遭遇困境,又該如何是好。溫室里的花朵,沒經過風雨。太容易折斷。
溫婉想了好一會,拿了她一直保存的畫冊,裡面有上百張畫,讓淳王轉交給燕祁軒。溫婉表示著,要是再沒用,再想法子。
淳王拿了畫冊趕緊出了宮。
夏瑤等淳王走後,輕聲道「郡主,淳王世子,不是你的良配。淳王世子從出生到現在,除了在郡主這事上,未經歷任何的挫折。這樣的人,不能為郡主遮風擋雨。」
溫婉抿嘴不說話。如果她現在再說只願過兩個人的小日子,她也就是白痴。皇帝外公這樣磨練她,派了夏瑤這麼一個頂尖厲害文韜武略的人在身邊照顧她,教導她。會讓她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她再不想自欺欺人了。
夏瑤見著溫婉不說話「郡主,屬下是為了你好。淳王世子確實不是郡主的良配。郡主,你是男子比他強,好。但換為女子,郡主樣樣比他強,這就是禍患。淳王世子面上看著不顯,但自尊心極強。他是不可能忍受妻子如一坐山峰一般壓在他的頭頂上的。郡主,屬下希望你能三思而後行。」
溫婉面無波瀾地說道:「按照你所說,我以後能嫁誰?」不自誇地說,這個在相等年齡的時代能超越她的,估計沒出世。按照夏瑤的說法,她這一輩子,就得做個老姑娘,嫁不出去了。
夏瑤語塞。要找到匹配郡主的,好象還真難。
溫婉笑得很飄然:「你別勸我了。姻緣天定,我看天意。」要她背棄諾言,是不可能的。她現在每天都戰戰兢兢的,哪裡還有時間有精力去想將來的事。能活下去,再說將來。
祁軒看著兩本精美的畫冊,接過來打開。看著一副副畫,都是與弗溪在一起發生過的點點滴滴,有開心的,生氣的,吵架的,歡喜的,傷感的。繪得很全面。很多場景,都是在王府里,沒想到,都被弗溪一一描繪下來。
看得祁軒的眼淚,刷刷地掉。
淳王看到最後一頁。在一片火紅火紅的楓樹林,兩個少年在落滿楓葉的林中,那畫面充滿著溫馨的回憶,畫也畫得非常的唯美。畫上還提了熟悉的正體字 『楓樹相思,楓葉相思,最是相思難待時』畫下還壓著幾片壓得扁平的楓葉。
鄭王看完,眼裡也噙滿了淚。那孩子,看著冷清清的,沒想到,卻是對他兒子這麼深情,是他錯了。他一直以為,溫婉對他兒子,帶了六分用,三分意,一分真。
祁軒看了接過去,捧在手裡,眼裡的淚再也止不住流下來:「弗溪,我好想你,弗溪。你還好嗎?你放心,我聽你的話,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我會替你完成心愿,成為一代書法大師。弗溪,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心病去了,精神好了,人好起來也就快了。
溫婉得到消息後,苦笑。那份純潔美好的愛情,是屬於弗溪的,不是屬於平溫婉的。這麼一想,心裡特別難過。明明是一個人,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感受。難道她真受了夏瑤的影響了。
「郡主,皇上宣你去養和殿。」溫婉有些奇怪,問著宮殿裡還有什麼人?
溫婉聽到說淳王在養和殿裡,面色立即沉下去了。進了裡屋,換了一身衣裳,才去了養和殿。
到了養和殿,溫婉才知道,淳王再一次向皇帝求親,求皇上把她嫁給祁軒。
這一次,皇帝讓溫婉進來,要溫婉自己回話 「淳王求朕旨意,說看不得你們兩孩子這麼痛苦,為你們賜婚。朕問你,你是否真要嫁給燕祁軒。」
皇帝面色很平靜地看著溫婉。溫婉這次過來,穿著一身月白浮雲紋襖子,外罩藍色外罩,月白簪暗花綾綿裙,單右手上一個翠綠欲滴的玉鐲子,顯得清雅脫俗。
溫婉看著面色表情的皇帝,心裡發怵。但是,她不願意講虛心的話,很實誠地點頭。
「哪怕他不是淳王世子,你也不是皇貴郡主。你願意跟他一起,粗茶淡飯,日出而作,日落而夕。如果這樣,朕就成全你們。」皇帝面色溫和,看不出一點生氣的徵兆。但說出的話卻是不容商榷。他只等溫婉的答案,如果溫婉答應了,他說到做到。
溫婉跪在地板上,靜靜地跪著。溫婉心裡發苦,燕祁軒不是世子,自己不是郡主,兩個人全都從玉牒上除名,那兩個人還剩下什麼。她成了一顆無用的棋子,只有死路一條了。
溫婉顫抖地寫下三個字:「不願意。」
皇帝看著溫婉的悲傷,轉過了頭去。
淳王看著,眼底一黯然:「皇上,臣逾越了。」他其實知道,溫婉不是這樣的人。以溫婉的才華與能力,也不可能落到那樣的境地。這個孩子,是真的從內心卷進爭鬥里去了。但既然溫婉這麼說,那他還有什麼說的。皇上都不答應的婚事,溫婉強求,只會將他跟祁軒拖入到泥潭裡去。
「都下去吧。」兩人都下去了,淳王看著溫婉悲傷的樣子,他的眼裡有著解脫。
「溫寶,你說,溫婉為什麼會不答應?榮華富貴,那孩子,又怎麼樣會真在乎那些東西呢?」皇帝嘆息一聲。
溫寶斟酌著小心地問著「我看著郡主,對世子爺的感情是真的,再者傳聞世子爺相思如骨,病入膏肓,都不是假的。可是現在,郡主為什麼,老奴愚鈍,猜測不出郡主這樣做的內里。」
皇帝也露出一絲苦笑:「有什麼好猜不出的。那丫頭肯定是怕兩人沒了身份,沒了權勢,再保護不了燕祁軒。」語氣里,有著濃濃的鄙視。
溫公公把頭又低下去一截。
皇帝還是不解氣,冷笑一聲:「他除了長了一張好樣貌,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還有那見不得光的身世,就他那樣的,也敢想肖想溫婉,哼。早知道會這樣,當日怎麼都不該讓溫婉去他家裡,憑白的害得溫婉傷心。」
溫公公低頭,心裡誹腹不已。要是世子爺是個精才絕世的,估計著你就得想著怎麼把人家弄死或者打壓了。哪裡還有空閒在這裡挑三揀四,嫌這嫌那的。
溫婉回到宮內,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粗茶淡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樣的日子其實一直都是她嚮往的。
日子艱苦一些,但是會過得很舒心。她不怕吃苦,她也不擔心祁軒會跟她苦日子。可是燕祁軒那樣的容貌,一旦沒了權勢的辟護,到時候,燕祁軒必定會會淪落為權貴手裡的玩物。那樣的日子,她不敢想像。
這樣的經歷她有過,現在想起來她還作嘔。她不說讓燕祁軒去體驗,光想想就受不住。所謂成個蕭何,敗也蕭何。不外如此。溫婉如今就如吃了黃蓮一般,滿嘴的苦。
她內里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不可能為了愛情就什麼都不顧忌。現實太殘忍,也太黑暗,她不敢去賭這沒把握的事情。在皇帝身邊這麼長時間,她了解皇帝,也了解皇權。靠著百分之一概率都不到,那他們兩個可就都得生不如死。她不是賭徒,不敢拿自己跟祁軒的命去賭。
夏瑤在身邊小心地問道:「郡主,你怎麼了?」
溫婉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很累。躺床上睡下了。夏瑤給溫婉蓋好錦被。
她不放棄,她絕不放棄。天沒榻下來,事情沒全定下來,只要爭取,還是有機會的。
皇帝以為溫婉會頹廢兩日,卻沒想到,溫婉一切照舊。對於溫婉堅韌的性子,皇帝都有些無奈。
皇帝寧願溫婉大發一通脾氣,至少能發泄出來。而不是把一切都壓在心裡。溫婉外表溫和,內里卻是十足的倔強,決定的事情,不會被外界的壓力輕易放棄。這樣的態度,也就表明她並沒有放棄。
求大家粉紅票支持,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