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風吹得玻璃咣當咣當響,以往溫婉最不喜歡這樣的夜晚,但是今天,窩在丈夫懷裡的溫婉,溫婉就覺得自己安心,踏實。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放鬆。對外面的風吹聲不入耳。
夫妻兩人聊天,白世年故意引了孩子親事說話。溫婉也不由感慨道:「兒子再過幾年就要娶親了。轉眼可能就要當祖母了。」
溫婉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八年後兩兒子也就十六了,也到了成親的年齡。到時候才三十六就當婆婆。這是時代所趨。不比在現代,三十六歲還有好些女人沒結婚呢!咳,既然在古代,只得隨波逐流。
白世年故意跟說起孩子的親事,這兒媳婦可一定要好好挑選「媳婦,我記得以前跟你說過,我跟張義還有鮑寶剛以前有過君子之盟。說等以後要做兒女親家。正好張義有一個七歲的女兒,我見過,小姑娘挺好的。你改日看看,若你覺得不錯可以說給明瑾的。」
白世年是知道孩子滿月宴上發生的事。跟羅家結親他不反對,但是讓他跟燕祁軒結為琴親家。想想燕祁軒當初做下的事。這麼白痴的人,生出來的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可不想讓兒子娶個白痴的媳婦,害了兒子一輩子。所以他的態度,堅決反對。
溫婉聽了白世年的話,沒直接應。鮑寶鋼也有一兒一女,女兒今年四歲,但是鮑寶鋼的女兒身份不夠,因為這對兒女都是皇帝賞賜的,恩,當初弄的那個替身的女子所生。雖然說扶正了,但是身份差了一大截。這是沒有結親的可能性。
張家,根據溫婉所知道的,張義是一個極為有頭腦的人,張夫人據說也是賢良淑德。客觀判斷這對夫妻還是不錯的。若是正常的交際來往,溫婉會應對兩下。但是跟他們結為兒女親家,還是算了。
溫婉反對的理由也是現成的:「我都跟羅家還有淳王府有口頭承諾了。怎麼能讓我毀諾呢!」兩家結親的事情是眾人所知道的。但是這門親事有波瀾,後來的那個約定除了當事人跟羅家夫妻,其他人基本都不知道。就連白世年也不知道。
白世年不滿意了:「羅家我是信得過的。但是燕祁軒的女兒,我覺得不成。就他能生出什麼樣的好女兒,到時候別害了我兒子。」歹竹能出好筍嗎?肯定不可能。當然,白世年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藉口。真正的原因無非就是還介意溫婉與燕祁軒的過往。若是以後燕祁軒的女兒給自己當了兒媳婦,恩,他想想就覺得膈應。所以說,男人都是小心眼的。
溫婉聽了莞爾一笑:「原來你介意這姑娘是燕祁軒的女兒。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你還在介意。這等乾醋也吃。」見著白世年不悅的神情忙說道:「我已經答應了燕祁軒跟羅守勛,等兒子十五歲以後,就上門跟他們提親。這事京城裡所有的人都知道。所以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這天下人誰不知道,我的言出必行的。你不會是想讓我成為一個不講信用的人嗎?做生意,信用是第一的。」
明瑾到時候娶不娶敏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張家她得悠著點來。溫婉沒見過張家的姑娘,是好是歹是個未知數。若是由著白世年放話過去,衝著白世年的性子,這話一出口,溫婉肯定,除非說定的姑娘沒了,否則明瑾必定要娶那姑娘了。這與她有約定前提條件的完全不一樣。所以,若不是個不好的,到時候哭的就是她跟明瑾了。
白世年不滿意了,若是其他人家他肯定也算了,他之前也跟幾個有口頭約定的兄弟說,兩兒子的婚事他做不了主。但是燕祁軒的女兒,白世年不願意:「那若是與燕祁軒一樣沒腦子,你聘了這麼一個姑娘。可不是害了我們明瑾一輩子。」
溫婉好笑道:「我怎麼會害了明瑾。我是明瑾的親娘,不是後娘。敏嘉是江世子妃親自教導的。江琳是個很聰慧的人,不會將自己的姑娘教導成你說的那樣。何況我當初對他們兩家有言在先,刁蠻任性、粗魯無禮的我都不會答應娶進門的。給我當媳婦必須要穩重得體,端莊大方,貞靜賢淑,長相漂亮,聰明能幹,還得心性好。達不到這些要求,之前的口頭承諾不算數的。」
溫婉的這一通要求,白世年瞠目結舌:「媳婦,你這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選皇妃呢?」這是選兒媳婦嗎?怎麼聽著跟選皇子妃似的。要求可真刻苦。
溫婉得瑟道:「你以為我是你。我會坑了自己兒子?」白世年回坑了自家兒子。她是決計不會的。
白世年望著溫婉,忍不住問道:「媳婦,你能達到要求嗎?」溫婉百分百是達不到這些要求的。
溫婉臉不紅心不跳地的,好像自己聽不到白世年言語之中的調侃「我的兒子自然是要最好的姑娘來配。我既然話已經放出去了,肯定不會更改的。若是你真想跟你兄弟結親,也不是不成。但是必須得等明瑾十五歲以後,羅家跟淳王府的兩個大姑娘不滿足條件後再說。」
溫婉這個條件是變相的刁難了。一般人家的姑娘都不會留到十五歲,更何況之前還有說定的人家。
白世年想著在邊關長大的女子,累死了都達不到溫婉的要求。特別是張義的那閨女,雖然他是覺得不錯,但是達不到溫婉的要求。白世年當下就不說話。
溫婉見著白世年神情不大愉快,笑著說道:「國公府的大姑娘是不消說的,是我看著長大的,方方面面都是極好的。上次明睿的事傳揚出去,那孩子還說要為明睿守一輩子,這才幾歲的孩子,聽得我當時恨不得就告訴她,其實明睿沒事呢!」
白世年本來就對於羅家接親的事沒意見,兩家也是門當戶對的,羅守勛夫妻與溫婉又是好友,自然不反對。現在聽到羅家這麼做,心裡更是滿意了。古代的人都很重信義的,白世年更是其中的翹楚。聽到這麼羅家姑娘有情有義,自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
溫婉擔心白世年跟他的那幾個兄弟誰說了明瑾的親事,到時候反悔都沒可能。他們家地位與別家不同,媳婦人選必須得小心謹慎。
溫婉見白世年神色緩和了不少,這才繼續說道:「至於淳王府的大郡主,我也好久沒見了。不過我聽羅夫人說起過,敏嘉這孩子匯集了父母身上的一切優點。長得好不說,性子也好,而且很聰慧。配我們的明瑾應該是盡夠了。你要事是不放心,等到時候你親自瞧瞧。」
溫婉在心底嘀咕著可千萬要打消白世年的念頭。不是溫婉瞧不上張義的女兒。而是她對這姑娘半點不了解。溫婉對燕祁軒跟江琳不滿意這另說。但是聽梅兒說敏嘉這孩子極為出色。與其讓白世年亂點鴛鴦譜,還不若找個自己知道根底的孩子當兒媳婦。
白世年在聽到溫婉說的那一通要求,想想張家的真實情況:「你既然提了這些要求,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溫婉都提了這麼過分的要求了,白世年哪裡還有反對的立場。不過白世年心底還是有點不爽快。
溫婉為了消除白世年心底的那點芥蒂,不希望他以後再跟自己提這件事。想了下後還是與白世年說道:「老公,你應該知道,不管是明睿的媳婦還是明瑾的媳婦,以後都會是一府的當家主母,要管理一府的事宜。若是兩家的孩子達不到我的要求,我也得聘請能達到要求的孩子。」
溫婉這句話其實也是在提醒白世年,不管是明睿,還是明瑾,以後都是一家之主。他們的媳婦也是需要出去外面交際應酬的。不能只看重情誼,而不關注實際情況。出身決定了很多的事情。不管是怡萱還是敏嘉,自小耳熏目染,對於一個府邸的事務處理起來肯定得心應手,另外與京城的女眷結交都不是問題。但是張義的女兒,溫婉也不能說人家姑娘不好,先天不足後天也可以補救。可是張家的情形在裡面,雖然是新貴,但是硬體軟體設施都跟不上。在娘家學不到完整的本事,本來還可以嫁到夫家由婆婆教。這也就是說真定了張家的姑娘,到時候就需要溫婉這個當婆婆教導。說句汗顏的話,她在這方面一塌糊塗,連小兒子都沒教好,哪裡還能教得了兒媳婦。若是她去教,將來肯定是一片昏暗了。
白世年因為溫婉的話,一下想到了另外一層意思:「媳婦,以我的軍功,我一個侯爵是肯定少不了的。據我的推測,世襲罔替應該沒有,但是應該能襲個五代。好的話可能有十代。媳婦,你說明瑾……」自己的軍功白世年有個底,但是對於明瑾這事,白世年沒底。因為明瑾的爵位,得看溫婉這面能有什麼恩典。
溫婉輕笑:「想聽真話?」這件事溫婉心裡早有底了。
白世年點自然想要聽真話了。不聽真話跟溫婉說這個做什麼。
溫婉淺笑道:「明瑾肯定能得一個侯爵,若是不差的話應該是世襲罔替。最差也能襲個十代的。」以她對大齊所做下的事,一個世襲罔替的爵位是肯定有的。更不要說皇帝一直都喜歡明瑾。不過溫婉不想在白世年面前把話說得太滿。
溫婉見著白世年一下陷入恍惚之中,推了他一下後說道:「你現在別高興。你的封賞等皇帝舅舅手頭上的事處理完了就會下來。但是明瑾的封賞,我的意思是明瑾的這個暫時還是緩緩。我們現在的風頭太盛,我想求了皇帝舅舅,過些年再說。」皇帝若是要封明瑾爵位,肯定會提前跟溫婉說的。溫婉的意思是希望再過幾年,恩,最好是等到明瑾成親的時候再封賞。溫婉是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添這個事。那可真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白世年想了下認為溫婉所考慮的是對的。他是兵馬元帥,溫婉是攝政郡主,光這兩條已經夠嚇人了。還不說溫婉如今還握著大筆的銀錢。這也幸虧皇帝對溫婉信任,否則換其他皇帝就該對他們一家痛下殺手了:「這事你考慮的很是。等緩幾年。」就算緩幾年,但是明瑾能得一個世襲罔替的侯爵,對白家來說也是莫大的榮光。不過想著自己的不如溫婉的,白世年心底又有些沮喪。
溫婉今天精神不錯,白世年的變化她都一一看在眼了:「明睿是個有本事的孩子。他將來應該會將你的爵位提一提。」至於說是提升為什麼境界,是世襲罔替的侯爵,還是公爵,這就是未知數了。
這話白世年愛聽。父母給的再多,不若兒子自己掙的:「可是現在也沒仗打了?」沒仗打就證明沒機會立功了。到時候怎麼將爵位往上提的呀!
溫婉沒將她與皇帝談的話說。有些事情可以說,但有些事情屬於層次問題,不能說。
今天白世年心情很好,說了幾句後突然想起一件事:「溫婉,我記得你當初寫信給我說,要給明瑾選府邸的地段。你說要不要選岳母的府邸。」
溫婉點頭,這都好幾年前的事了。白世年不說,她都忘記:「恩,當初也是想著孩子總歸要獨立的。夏瑤跟夏影也覺得就在母親的府邸上翻建過。我問過皇帝舅舅的意思,皇帝舅舅也是想將娘親的府邸給明瑾。我記得你也說用娘的府邸正好。」
白世年自然認為用公主的府邸好了。公主可是皇上的胞姐,真正的血脈關係。而且用公主府為侯府,也讓世人知道,這也是尊貴的府邸,留著皇族的血脈(溫婉吐槽:在利益面前,父子兄弟都自相殘殺,還什麼皇族血脈,扯)。
溫婉見著眾人都覺得用公主娘的府邸好,那她也不反對:「娘的府邸一直放著,這麼多年也沒人住。到時候真給明瑾做府邸,肯定要重新建。這得過兩年再說。」
白世年也不急,兒子現在才八歲,再過個兩三年也沒問題。不過府邸建成什麼樣,這就有點講究了。
白世年談性正濃,今天也沒滾床單的欲望了。與溫婉聊起了家常話。說起了葉詢的事:「溫婉,你也知道,這幾年葉詢可一直盼望著早日回來,好跟夏嫻將事情辦了。我以前還一直擔心他會孤老一身,沒想到他看上了夏嫻。難得老葉看了夏嫻,又痴情不改地等了那麼多年。夏嫻是你的人,溫婉,你看是不是該挑個好日子將婚事定了。」葉詢今天就跟他提了,讓他趕緊問問郡主的意思。若是答應了。得選個好日子,然後將人娶回家。早娶回家,早點享福。
溫婉不屑道:「切,葉詢是看中夏嫻的人嗎?她是看中夏嫻的一手好廚藝。」這點相信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清楚。
白世年輕笑:「就算看中夏嫻的一手好廚藝。但是葉詢是真心求娶的。這幾年也等過來了,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溫婉曾經在信里說過,若是葉詢能堅守到回京,這件事她能做主。
溫婉轉了個身:「我什麼時候說話不說話了。我既然說了,也肯定說到做到。葉詢能堅持六年,誠心還是有的。夏嫻也不年輕了。那我讓人挑個好日子,就在府邸辦了吧!不過這可是早就說好的,成親以後夏嫻也要在我們府邸里,不單獨出去。」溫婉之所以能說出這樣的話,也是為夏嫻著想。
溫婉之前說放了夏嫻出去,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威脅。等成親了,肯定要跟葉詢一起。肯定是住到將軍府的。夏嫻伺候了他這麼多年,做下的這件事雖然讓溫婉惱火,但還是希望他們得到好的歸宿。葉詢能堅持了這麼多年,溫婉覺得可以了。
白世年笑道:「讓他住府邸他肯定還樂呵。他就孤身一個人,在我們府邸有人伺候著,現在又給他娶了媳婦,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放心,他一定會遵守承諾的。」白世年知道夏嫻的身份特殊。不可能私自嫁人的。再說葉詢就老光棍一個,能給他一個這麼能幹漂亮的媳婦,只有笑得份。哪裡還有的嫌。
溫婉也很高興「好,等挑好了日子,就給他們把婚事辦了。」府邸里肯定喜事連連的。
白世年自然是說好了,讓葉詢成親了,也省事了。
溫婉很希望身邊的人都幸福。想起這茬,小心地問道:「我跟你說,我身邊就留下夏香了。也就夏香還沒成親,你有沒有好的人選。我也跟你說清楚了,若有好的,她可能不出去。」夏影是不嫁的,但是還有夏香呢,夏香年齡也大了。
溫婉雖然惱了夏香,但也希望能將夏香嫁出去,讓她在自己家當家作主。身邊的人都能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白世年搖頭:「這個,我瞧著。」其實白世年覺得溫婉想得太多了。夏嫻讓葉詢看上那是陰錯陽差。其他人肯定是不會答應的。這麼大年齡,又生不了孩子,還得入贅,誰願意。只是這些話不好對溫婉說。
溫婉也知道難辦,三十歲老男人娶個二八年華的姑娘再正常不過。可三十的女人,在這個鬼社會,想要嫁個好人,等於登天。
溫婉見著桌子上的那盞燈還在亮著,燈亮柔和,焰火一跳一跳的。溫婉推了下白世年:「下去將火吹了。」以往她睡著,都是夏瑤或者夏影過來將燈火吹滅的。現在他們夫妻,兩人都不方便進來了。
白世年從枕頭底下摸了一把,也不知道摸到什麼東西。溫婉就見著白世年抬了下手,然後燈滅了。
溫婉撇嘴,顯擺!窩在白世年懷裡,感覺很熱。
溫婉在白世年身上扭來扭去,不得安寧。白世年啞著聲音說道:「睡了,明天還有一堆的事要處理。」再這樣下去,白世年都不知道自己忍不忍得住了。
溫婉轉身,朝著里睡了。白世年從後面抱著她,溫婉還是感覺很熱。咳,習慣一個人睡,再多了個人,怎麼感覺這麼不舒服呢!
溫婉第二天起來,打了拳,用了早膳就去了皇宮。溫婉見到皇帝,皇帝第一件事就對溫婉說:「溫婉,祁仇被送走了。」
溫婉呀了一聲,這麼快啊,昨天還說這件事,今天就被送走了。溫婉也識趣地沒問送到哪裡去了。反正不是下暗手就成了。拋卻人品不說,就是為自己打算皇帝也不會下暗手的。萬一她被詛咒沒命了,皇帝自己性命也有危險。
將軍府里,夏語是郡主府這邊的內管家不好過去,但是夏林跟夏秋幾個都是溫婉身邊的一等丫鬟,打理內院的事自然不在話下。外面的事自然是有馮大管家處理了。
招待的人,白世年也請了大夫人來幫著招待過來的親戚朋友。落魄的時候沒親戚,風光的時候,八竿子打不著的也是親戚。白世年這一支前程似錦,只要沾親帶故的都上門。
大夫人清荷從早上招呼到了晚上,累得腰酸背痛。大兒媳婦龐氏是跟著明擎在任上的,身邊伺候的是二媳婦羅氏。
羅氏父母疼愛她,一直到十六歲才過門。雖然白家論起來親戚很多,但是白家早就分家了,又落魄過,所以也沒那麼多的講究。家裡人口就更簡單了。白世華的幾個庶出的兒女,女兒一份不薄不厚的嫁妝發嫁,庶子成家就分出去。白世華都沒話可說。
羅氏上沒有長嫂的壓迫,下弟媳婦還沒過門,也沒難纏的小姑子。公公婆婆都很好說話,在家裡日子也過得舒心。
羅氏給清荷敲著腿。
清荷讓她坐在一邊:「知道你孝順,坐起來,今天你也累著了。」這人來人往的,應酬起來也很累人。
羅氏笑著說道:「不累的。府邸下面的人安置的也妥當。都有專門的人看著,我只要負責招呼下客人就是。」
清荷聽了這話倒是難得地點頭:「是啊!郡主府出來的人,個個都能幹。那三個管家媳婦子,每一個都能獨當一面了。我開始還擔心出什麼亂子,沒想到一切都井井有條。等爵位下來,到時候這些人可能就會調用到將軍府了。」清荷過去,只是招呼客人,下面的事情也不需要她去做。都有夏林他們處置得妥當呢!
清荷是估計這些人是溫婉派來打前站的。以後這些人就會放在將軍府內當家作主了。
羅氏小聲問道:「婆婆,六叔什麼時候會封侯爵?會不會是世襲罔替的?」羅氏是聽到這麼一些傳聞。侯爵是少不了的,不過不知道有沒有可能看在郡主的份上,得一個世襲罔替的爵位。
清荷點頭:「應該是侯爵了。至於其他,等皇上的聖旨了。」若是當初沒出差錯,她現在也是侯府的夫人了。只是出了岔子,差點全族的人都賠進去了。
清荷微微嘆氣,人還是要知足了。相比她的外祖許家,他們一家已經很好了。至少現在衣食無憂,兒子都各自有前程。清荷低頭看著落手一臉的糾結:「怎麼了?有事跟娘說就是了。」清荷自己沒女兒,待兩個媳婦都很好的,堪比親身女兒。著也是大兒子外任,就讓大媳婦跟著去任上。
羅氏紅著臉說道:「也沒什麼。就想著等六叔封爵的那日,也能瞻仰到郡主的風姿。」羅氏與明懷成親這麼長時間,從來沒見過溫婉。本來成親是要去見禮的,溫婉當日正好忙,就給推脫了。當侄媳婦的都沒見過嬸嬸,說起來也怪異。可郡主這麼特殊,也不好說什麼。
清荷一笑:「這次大喜事的事下來,肯定能見得這的。」別說兒媳婦,就是她現在都見不到溫婉。剛開始兩年還能互相走動,溫婉對他們幫襯也多。後來明擎好了以後,溫婉也就淡下來了。一年到頭也難得見到溫婉一次。
羅氏也只是有些好奇,對於溫婉郡主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如今更是攝政郡主。就想瞻仰瞻仰一下溫婉郡主的風采。
清荷回到家裡,回到房裡探望白世華。
白世華年輕的時候不著調,現在年齡上來了,身體就不行了。時不時地生病,前兩天好好的,昨天晚上沒注意,吹風了,感染了風寒,今天頭重腳輕,就在家裡養病。
白世華見到回來的清荷問道:「怎麼樣了?六弟有沒有說爵位的事呢?」爹最大的夢想,就是希望六弟能將祖宗的爵位掙回來。如今六弟功成名就回來,爵位應該也有了。就是不知道到底能得什麼爵位。
清荷笑著後說道:「你昨天不是見到六弟了,他沒跟你說嗎?」老六怎麼可能跟她說爵位的事。
白世華有些沮喪:「沒呢。六弟說等待聖意。按照說也該了。怎麼這麼長時間呢?」一般下面的人會晚點,像六弟這樣的都是有舊例的。回來就該封爵位了。
清荷失笑:「爵位還能跑了不成。再說,不還有郡主呢!我在想是不是該好事成雙呢!」清荷說的是會不會也恩封明瑾恩!
白世華的見識要比清荷的遠:「不會的。我想可能要年後的吧,就是希望還能用祖宗的爵位的封號。」
清荷對這個就不發表意見了。這封號,估計是難再用了。祖宗的是祖宗掙下來的。現在六弟是自己掙的,就算六弟願意,估計以溫婉霸道的性子也不願意了。原因也很好理解,自己能做主就肯定不要祖上的封號。不過這話清荷也不好說,畢竟是猜測。
白世華聽了清荷說起將軍府的事,有些不滿意的說道:「郡主樣樣都好,就是太忙了。連自己的家都顧不上了。」忙著處理朝政,忙著做生意,就是沒時間管一下將軍府。連帶著兩孩子也不大看得起他們白家的人。六弟這娶的哪裡是個媳婦,娶的那就是一尊佛。
清荷撇了白世華一眼:「也就六弟才有這個福氣。不是誰都能將佛請回家的。你知足了吧。」溫婉對白家挺疏遠的,但是再疏遠白家也是她的夫家,白家間接受了溫婉多少恩惠。而他們家是受惠最大的。若是再抱了丈夫這樣的態度,萬一讓溫婉知道,以後就再不願幫扶。
白世華內心是對溫婉各種不滿,明睿跟明瑾他也就在滿月抓周加上昨天見過。這麼大了就見過三次。想想就不舒坦。這可是他的親侄子。這也幸好溫婉沒娘家,孩子沒跟娘家親。若不然,白世華心頭會更舒坦。
白世華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六弟說沒說,等以後得了爵位,是回府還是一直在郡主府。」
清荷不由說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你就少操心了。」住哪裡還用說,自然是住郡主府了。就算六弟封了爵位,那又如何。不說郡主的位置比六弟高(溫婉位比親王,享雙俸祿),就是郡主府邸的景色也別將軍府好上幾籌了。
在清荷看來,丈夫這是咸吃蘿蔔蛋操心。還有那些有的沒的完全就是吃撐了,多管事。溫婉再如何,也培養出兩個孩子,在京城守候八年。就算六弟多低下頭,多勞累一下又如何。
清荷一頓說,白世華訕訕的。他其實為弟弟叫屈,本來弟弟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何等的風光。結果卻被溫婉把風頭全都搶走了。弄得好像世年跟吃軟飯似的。再有那懼內的名聲,想想白世華牙疼。當然,這些他也就只會跟自己夫人發發牢騷,萬萬不敢去白世年耳朵邊上念叨著了。萬一被郡主知道,吃不了兜著走。其實白世華還挺懼怕溫婉的。
溫婉一直忙到天黑的時候才回來。回來的時候,白世年跟明睿兩兄弟都在家。因為溫婉讓人送信過來,說晚上會回家吃飯。所以父子三人都在等著溫婉呢!
明睿跟明瑾這麼忙碌,不滿是沒有。但是卻有些擔心。明睿望著一臉疲憊的溫婉道:「娘,你也悠著點。身體吃不住的。」
溫婉笑著說道:「恩,等這兩日跟你皇帝舅公交接完了,娘就好好休息一下。調養調養一下身體。」
明睿這才沒話說。
用完晚膳,按照往日一般溫婉問了兩個孩子今天做了什麼。昨天是情況特殊,所以沒問。明瑾將昨天到今天做的事都跟溫婉說了。溫婉笑著誇讚了兩句,就讓他們忙自己的去了。
白世年其實是對溫婉總是誇讚明瑾這點看不過眼的。明睿那麼好,這兩天也沒見溫婉誇讚明睿一句,反而夸毛猴子一般的明瑾。不過基於溫婉昨天的態度,白世年一直等孩子走後才問出。
白世年是知道溫婉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甚至按照明瑾的話來說,溫婉還偏向明睿。但是他這兩天瞧著,溫婉更嬌寵明瑾呢!
溫婉失笑:「明睿我也夸,不過不當著明瑾的面夸的,都是私底下誇讚。當著明瑾的面,我一般都是批評明睿。」這也是溫婉的教育方式,溫婉私底下經常誇讚明睿。在明瑾面前,批評的居多。為此還惹得明瑾的反駁。明睿懂事,知道溫婉是不想因為自己給弟弟太多的壓力跟負擔,非常配合。
白世年疑惑不解:「為什麼?」
溫婉這也是無奈之舉:「明睿學東西一學就會,若是再經常誇讚明睿,到對明瑾來說壓力太大。若是再不多誇誇明瑾,有明睿這座大山在上面,明瑾時間長了會厭學。我經常夸著他,讓他知道他也很優秀。在他面前批評明睿,讓他看到明睿其實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讓明瑾看到自己的長處,同時也知道明睿也有很多缺點,明睿也不是完美的,明瑾心態就會好,也就不容易鑽入牛角尖。」
白世年覺得溫婉想得太多了。
溫婉輕笑道:「我不是想得太多。就是這樣明瑾還經常感覺到壓力呢!你要是不相信你去問問方先生。孩子也都有自信心的,被打擊多了,難免就喪失自信了。所以我們得好好看護著。」見著白世年還是不大以為然的模樣,溫婉例舉了一些例子。
白世年聽到最後,不能不承認溫婉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白世年搖頭:「教個孩子怎麼這麼勞神呢?」好吧,昨天不能給臉色。今天孩子要多夸,還不知道明天又整出啥玩意出來。白世年聽得都累,還不要說日復一日地這樣做呢!
溫婉給白世年解了玉帶:「你當帶個孩子這麼容易呢!帶個孩子要花費很多精力跟時間的。這幾年,除了銀行跟商行之外,我所有的精力都在他們哥兩身上了。就怕孩子長歪了。好在這幾年的心血也沒白費,孩子長得很好。老公,基礎已經打得很好了,你再好好引導。兩孩子將來不會差的。」
不聽溫婉說,白世年都不知道教個孩子這麼麻煩的。白世年他一直認為是自己的基因足夠強大,兒子足夠聰慧,所以比別人家的孩子好。不知道裡面還有這麼多的事。之前瞧著他幾個兄弟的孩子,哪裡有溫婉這麼多的麻煩。
溫婉聽到白世年的詫異,當下笑著說道:「不麻煩?是不麻煩,那你說說張義他們幾個孩子跟我們家明睿明瑾比如何?」
白世年啞口無言了,這沒可比性的好不好。
溫婉輕笑:「孩子再好,也需要大人好好引導,好好教。要不然再好資質的孩子也要荒廢了。可只要教導好了,就算資質一般的孩子也能成才的。」溫婉就信奉沒有壞孩子,只有教不好的孩子。
白世年想起溫婉收的學生翎昸,當下就不說話了。好吧,論教孩子,他真是門外漢了:「以後有什麼要注意的,你跟我說。」
溫婉笑了:「也沒特別要注意的。只要不對孩子亂發脾氣,孩子不對,你訓斥他們,責罰他們都成。但是不准當著外人面,孩子也是要臉面的。」
白世年以為溫婉不准他訓斥孩子,沒想到竟然沒反駁,有些不解。
溫婉解釋道:「因為你不在身邊,總想更他們更多的愛。所以確實是有些縱著明瑾。嚴父慈母,你當嚴父,我當慈母。」
白世年點頭:「好。」有溫婉這句話,白世年也寬鬆了。他是真擔心自己嚴加管教兒子,溫婉到時候跟他唱對台戲。
白世年也不多想想,他兩個兒子除了再人際交往這些方面上,學習方面壓根就不需要他操心。
白世年見著溫婉疲憊不堪的神情,擁著溫婉,輕聲道:「一起沐浴,今晚我來伺候。」白世年是想表達一下感激之情的。
溫婉警惕地看著白世年:「你自己去洗,我不用你伺候。」 勞累一天,真不能滾床單了。第一天就算了,現在千萬別再來一回。她身體真受不住的。她可不是男人,白天精神抖索,晚上還能賣力運動。
白世年解釋啥都不會做,可惜溫婉不信任他。
溫婉要相信他才笑話了呢,夫妻兩人光光地窩在浴桶里洗澡,轉眼就會擦槍走火,什麼保證都是不可靠的。為了身體著想,溫婉很識時務地閃人了。
溫婉沐浴好了,回臥房就見白世年已經在床上了。溫婉心裡腹誹,這洗澡的速度真快。溫婉剛挨到床,就被溫婉卷上去了。見著溫婉有反抗的傾向:「我不鬧你,知道你明天還要忙,不會鬧你的。」
溫婉這才放心。
白世年今天也忙了一天,但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這還是長途奔波了幾個月的呢!溫婉也忙了一天,卻是顯露得很疲憊。
溫婉鬱悶地嘀咕著男人跟女人的在體力上差別真大。夫妻兩人說了會話,溫婉就睡過去了。
白世年聞著飄入鼻尖那股淡淡的幽香,微微嘆氣。在邊城當和尚也就算了,回到京城,媳婦抱在懷裡還要當和尚。這日子過得。本以為回來能解了饑渴,回來更饑渴了。看得著吃不上的。白世年真心希望溫婉趕緊忙完,好好休下假。過下正常夫妻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