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點了點頭,卻忽的凝眸道:「可是讓誰去將他騙出來呢?」
魚腸一怔,是了,這最關健的人若是不能配合,精心的設計便沒了意義。
見魚腸怔愣不語,軒轅澈鳳眸微挑,對了暗處道:「去將紅翹喊來。」
不消多時,門外響起紅翹的聲音。
「王爺,紅翹求見。」
「進來吧。」
紅翹低眉垂眸入內,眼角微挑,見室內只余魚腸一人,不由揣測二人商議何事。
「我記得之前你曾跟著血殤的師妹學過易容術,若是要你扮一個不常多見的人,可有難度?」
紅翹征怔,她當時學易容,只是一時興致所至。即便是她學會了,王爺也很少讓她出任務,怎麼這次卻要她易容?雖想著,嘴裡卻已經道:「回王爺,若不是太過熟識之人,大致沒有什麼問題。」
軒轅澈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王爺……」紅翹微微抬頭,看向軒轅澈。
軒轅澈卻是一擺手,對魚腸道:「你告訴她,要扮的是誰,以及要做的事。」
「是,王爺。」
魚腸上前幾步,輕聲與紅翹嘀咕了幾句,紅翹越聽臉色越白,到得最後已是難看之極,她難以置信的瞪了軒轅澈。
「怎麼,你不願意?」
「奴婢不敢。」
軒轅澈點了點頭,鳳眸攸然一緊,睨了紅翹道:「很好,你跟了本王多年,應該知道本王身邊不留無用之人。」
紅翹心頭一緊,立刻屏神凝氣,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回道:「奴婢明白。」
蘇家的人分成了三撥,朝青蓮寺出發。
三個小姐一輛馬車,錢氏和楊姨娘一輛馬車,剩下的丫鬟婆子擠了一馬車。
蘇慕雲撩了眼神色淡漠的蘇夕蓉,笑了對蘇夕顏道:「沒有啊,你三姐姐有心事,所以不說話。我呢,怕打擾了你三姐姐想心事,才不出聲的。」
原本一直閉眼養神的蘇夕蓉聽了蘇慕雲的話,猛的撩了眼皮,陰沉沉的掃了她一眼,咬牙道:「誰說,我有心思的。」
「沒有啊?」蘇慕雲摟了蘇夕顏,淡淡道:「那是我說錯了。」轉而在蘇夕顏耳邊輕聲道:「你三姐姐不喜歡我,所以她不想跟我說話。」
「蘇慕雲!」蘇夕蓉聽著蘇慕雲刻意讓她聽到的聲音,恨聲道:「你別血口噴人,明明是你跟我過不去,怎麼反成了我不喜歡你。」
「三妹妹這話好生奇怪,我怎麼跟你過不去了?」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
「我還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三妹妹你提醒我一聲?」
蘇夕顏瞪了圓圓的眼睛,看著一來一去的二人,細聲道:「二姐姐,三姐姐,你們別吵了好麼?」
蘇慕雲柔聲對蘇夕顏道:「四妹莫怕,我跟你三姐鬧著玩呢。」話落,抬了頭迎著蘇夕蓉道:「是不是,三妹妹?」
蘇夕蓉忽的便對著蘇慕雲溫婉一笑,柔聲道:「是啊,我們鬧著玩的,當不得真。」
依在蘇慕雲懷裡的蘇夕顏看著蘇夕蓉笑意淡淡的臉,沒來由的便抖了抖,為什麼她會覺得三姐姐的笑讓人心驚肉跳?
馬車裡再次一靜,這次連蘇夕顏也不敢出聲了,她乖巧的偎在蘇慕雲懷裡,瞪了眼看過往的風景。
街道漸漸被農家小院代替,道旁的行樹也越來越稀少。
到得最後,已是行走在一條樹林中的小徑上,兩旁參天的樹木不時的伸出旁生的枝條打在馬車上,不時的響起「噼啪」「噼啪」的聲音。
蘇夕顏忽的便「咯吱」一聲笑了出來,她很少出門,又正是年幼,在別人看來是受罪,在她而言卻是一種樂趣。
「二姐姐,三姐姐,真好玩。」
蘇慕雲撩眼看向蘇夕蓉,卻見蘇夕蓉也抬了眼朝她看過來,一雙眸中隱隱含笑,只那笑卻是淬著陰寒的毒意。四目相對的剎那,蘇夕蓉飛快的低了頭。
另一輛馬車裡,錢氏看著有些神色恍惚的楊姨娘,猶疑的道:「阿柳,你怎麼了?」
楊姨娘一怔,錯愕的看向錢氏。續而飛快的回神,連忙抬手掩了嘴道:「許是昨夜睡得遲了,沒睡好。」
錢氏便笑了道:「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只要一出門,就興奮的睡不著。」
楊姨娘低了頭,輕笑道:「可不是,到死也改不了的習慣。」
「你啊……」錢氏正想正打笑幾句。
馬車卻忽的一頓,隨著這一頓,車子裡的人亦跟著滾成了一團。
錢氏不覺,以為又是遇到什麼石頭,嗔怨的對一側的秋媽媽道:「昨兒就讓你使人來修下這路,怎麼到得今天這路還這麼難走。」
劉媽媽聞言,不由便滿頭生汗,正欲撩了帘子下車打聽下時。
不想,車夫,顫悠悠的聲音在外響起。
「太太,有人攔車。」
「攔車!」錢氏大驚,這荒效野嶺的,突然被攔車,會是什麼事?一邊強定了心神,一邊對秋媽媽道:「你去看好幾家小姐。」
秋媽媽應了聲,打起帘子扶了錢氏下車,楊姨娘亦跟著在一側侍候。
才下了車,錢氏看到眼前的陣仗時,眼前一花,差點就暈了過去。
馬車的前面,一字排開身強力壯的黑衣蒙面男子。為首之人,手拿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鋼刀,正指著前面開道的小廝,見了錢氏等人下車,冷冷一笑,悶聲道:「我們只求財,別逼著爺傷人。」
錢氏連連擺手,「好說好說。」一邊對身側的楊姨娘道:「快,去將車裡的銀兩,值錢的東西都取了來,交給各位大爺。」
楊姨娘撩眼看著那圍成一排的黑衣蒙面人,由不得嘀咕開了。怎麼會是這樣,明明不是這樣安排的啊?她還想再看幾眼,耳邊卻是錢氏一迭聲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