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葉司盈對暉哥兒說道,又抬頭掃了眼服侍暉哥兒的嬤嬤和丫鬟,冷聲道:「好生侍候著,侍候不好,仔細你們的皮。」
「是,太子妃。」
蘇慕雲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吩咐身邊的櫻桃,「你去告訴雙福,讓她換了你紅綃姐姐在廚房盯著,再告訴你紅綃姐姐,讓她和雙全去侍候皇長孫殿下。」
「是,王妃。」
眼見得屋子裡一下子清靜下來。
葉司盈又擺了擺手,她跟前侍候的雪盞和妙凝也跟著退了下去。
葉司盈這才看了蘇慕雲,輕聲道:「晉王的事,你聽說了嗎?」
何止是聽說,根本就是早就了解的事實。但這樣的事,她怎麼能跟葉司盈說呢!
蘇慕雲看了葉司盈,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怎的就會出這樣的事呢?」
「慕雲!」葉司盈欲言又止的看了蘇慕雲。
「怎麼了?」蘇慕雲猶疑的看了葉司盈,「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聽到有傳言,說是……」葉司盈猶疑未決的看了蘇慕雲,輕聲道:「有傳言說是六王叔乾的。」
傳言?
蘇慕雲瞬間打起精神。
這件事確實是軒轅澈乾的,可是事情做得很隱蔽,知道真相的只怕就那麼兩三個人,葉司盈說有傳言,那傳言是什麼?又出自誰的嘴裡?
「你從哪裡聽到的?」蘇慕雲一臉緊張的看了葉司盈,「真是荒唐,怎麼就會有這樣的傳言呢。」
「你也別生氣,」葉司盈嘆了口氣,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想來皇上是不會相信的。」
蘇慕雲默了默,宮裡那位信和不信對她來說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這傳言會發展成什麼樣。軒轅澈的布置會不會因著這傳言而有異變!
斂下心思,蘇慕雲看了葉司盈道:「我聽說他去松江府是為了找梁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誰知道呢?」葉司盈略略的蹙了眉,輕聲道:「你知道的,他這人想到一出是一出。不說梁琦不知所蹤,便算是找到了,梁琦能年上他嗎?」
「你是說……」葉司盈狐疑的看了葉司盈。
「不是一直有傳言說廢帝沒死嗎?」蘇慕雲看向葉司盈冷冷笑道:「當日是王爺協同殿下攻下京都的,也是王爺親眼看著安城郡主和梁大人盡忠的。現在卻說,廢帝沒死,有人在江南看到了安城郡主,這心思,司盈你不明白?」
怎麼會不明白?
軒轅驥無非是想借著廢帝之事,使得本就對沂王忌憚的皇上越發的疑心他,再加之這件事也有太子的關係,若真的能在松江找到梁琦以她為餌誘出安城郡主,那麼太子為皇上所不信便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從來太子可以立也可以廢!
如此一石二鳥之事,軒轅驥會悄然離開京都,一點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卻是什麼樣膽大包天的山匪敢劫當朝皇子,劫財不成,還施以殺手!難道說……
葉司盈霍然抬臉,目光驚懼的看了蘇慕雲。
蘇慕雲似是早就等著她,眼見葉司盈看過來,她不避不讓,微微頜首一笑。
那一頜首到底是因著什麼,卻是讓人弄不明白。
一個膽大的猜測在葉司盈心裡緩緩積蓄,隨著她逐條分析,那猜測越來越得到證實。她的臉色也跟著越來越白,最後顫了聲音看向蘇慕雲。
「難道,真的是六王叔?」
當然是你六王叔,可我也不可能這樣承認了啊!
再說了之所以跟葉司盈說這樣一番話,只是委婉的提醒葉司盈,現如今太子殿下和沂王爺是一個陣營的。若是沂王出點什麼事,怕是太子也逃不了干係!
蘇慕雲微微笑了,輕聲道:「怎麼可能呢,你把王爺想成什麼人了。」
儘管心中已有認定,但葉司盈卻還是附了笑道:「是啊,六王叔怎會是那樣的人呢。」
兩人相視一笑。
葉司盈又陪著坐了會兒,與蘇慕雲說了些阿若滿月禮的事,便起身告辭。
太子府。
葉司盈的馬車才在府門口中停下,暮雲便迎了上來。
「太子妃,太子殿下在書房等您。」
葉司盈點了點頭,回頭叮囑了侍候暉哥兒的嬤嬤和奶娘幾聲,連衣裳也沒換,便帶了暮雲、雪盞朝書房走去。
遠遠的便人雕花窗扇間看到軒轅祈臨窗而立的身影,葉司盈眉眼間漾了抹笑,正欲出聲相喚。然下一刻,在看到軒轅祈身邊的那抹身影時,臉上的笑便凝了凝。
「殿下,太子妃來了。」
暮雪朝書房內稟報。
「進來吧。」
暮雪身子往邊上側了側,「太子妃請。」
葉司盈淡淡的點了點頭,抬腳朝里走。
書房內本俏然而立在軒轅祈身邊的美貌丫鬟,見了葉司盈進來,屈膝福了一禮,「淑晚見過太子妃。」
葉司盈淡淡的與她點了點頭,便未再理會,而是看了言笑晏晏立在一側的軒轅祈,柔聲道:「可是有事?」
軒轅祈對那風姿婉約的美貌婢女擺了擺手,婢女福身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葉司盈看著那楚楚動人的背影,腦海中依稀有著很是熟識的感覺。
但這婢女明明才是不久前,由軒轅祈自外帶回來的,她統共也不曾見了幾面,怎麼就會有那種熟識的感覺呢?
「怎麼了?」軒轅祈看著怔愣在原地的葉司盈輕聲問道。
葉司盈斂了心神看向軒轅祈,扯了唇角,輕輕一笑,柔聲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淑晚的背影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
軒轅祈聞言怔了怔,稍傾抬頭看向已然消失的身影,眉眼間掠過幾不可見的警覺之色。
「怎麼樣,六王嬸那邊還好吧?」軒轅祈回到書案前,坐下,端了桌上的茶盞,遞到葉司盈手裡,「喝杯水吧,才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