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蘇慕雲的下頜,強逼著蘇慕雲看著他。
「媚媚。」
蘇慕雲眉眼輕垂,輕聲的應了他一句,卻是怎樣也不肯睜了眸子看他。
軒轅澈氣惱的探頭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
「啊,好痛。」蘇慕雲鄒了眉子,惱怒的瞪了軒轅澈,「你幹嘛咬我。」
「你總是這般躲著,又是為了什麼?」
「我沒有躲你。」蘇慕雲嘴硬的道。
軒轅澈失笑,眼見蘇慕雲又要垂了眉眼,飛快的道:「你再躲,我又要咬了啊。」
「你敢!」
蘇慕雲霍然抬了眉眼,灼灼的瞪視著軒轅澈,大有你敢咬我,我也要咬你的氣勢。
軒轅澈看著極少露出這般孩子氣的蘇慕雲,臉上便有了一抹寵溺的笑,他順手抓了水裡的花瓣,灑在蘇慕雲身上,柔聲道:「媚媚可是覺得這樣的媚媚很是難看,怕我看得嚇到了?」
蘇慕雲心裡沒來由的便生起了一股委屈。
是啊,她是怕嚇到了他,她還怕看過這樣的她後,他以後再也不會對她有興趣了。這種擔心,他又怎麼會明白呢?她已經償過他對她的好,這好讓她不由自主的沉淪,讓她想要緊緊抓住不放。甚至於,她很怕他會因為嫌棄這樣的她,而有了別的女人。
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他不是她,如何能理解。
見蘇慕雲不語,但那泛紅的眼眶卻是告訴軒轅澈,他猜到了事實的真像。
「傻瓜。」軒轅澈將蘇慕雲拉到跟前,攬了她濕濕的頭放在胸前,輕聲道:「你這般辛苦為我綿延子嗣,我若是因著這些皮相便厭棄了你,那我又如何值得你這樣付出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要說服自己,又是如何的艱難!
蘇慕雲吸了吸鼻子,既然已經挑開了,那她也不必藏著掖著。她抬頭看了軒轅澈用一種幾乎是蠻不講理的語氣說道:「那說好了,就算是我生了孩子不能像以前一樣,你也不能嫌棄。」
「當然不會嫌棄的。」軒轅澈低頭在蘇慕雲臉上輕輕映下一個吻,柔聲道:「媚媚不論變成什麼樣都是這世上最美的那個。」
她當然不是這世上最美的,但她一定是他心裡最美的那一個。
當然這「閒人」做得其實並不輕鬆。
好比這會子,也不知道是走漏了消息還是真的只是個巧合。
皇后娘娘使了宮女來傳話,說是為了慶祝沂王出師大捷揚大慶國威,想請了全福班在沂王府唱三天戲。
蘇慕雲笑得兩臉發木送走了宮裡的內侍。待得人走遠了,回頭尋了軒轅澈道:「王爺,您看……」
軒轅澈淡淡一笑,「來就來唄,又不是抄家怕什麼。」
可是當真只是請了人來唱戲這般簡單?蘇慕雲若有所思的看了軒轅澈,但眼見得軒轅澈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只得嘆了口氣,喊了雙全上前。
「你使人去各位夫人府上遞貼子,便說府里要請了戲班來唱戲,貴人們若是得空請了來府里聽戲。」
雙全怔怔的看了蘇慕雲,又看了她的肚子,猶疑的道:「王妃,這個時候請戲班唱戲,合適嗎?」
蘇慕雲嘆了口氣,「合適不合適,又豈會由我們說了算?」
雙全便想起之前送走的那個宮人。
同樣長嘆了口氣默然的退了下去,安排人寫貼子。
「雙福,」
「哎,王妃,奴婢在。」
雙福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是,王妃。」
眼見雙福要退下去,軒轅澈卻是好笑的上前喊住了雙福,轉而看向蘇慕雲。
「你啊,就別操這份心了。」
蘇慕雲瞪了軒轅澈道:「我不操這份心,誰來操,你嗎?」
軒轅澈揮了揮手,示意雙福退下。
一邊牽了蘇慕雲的手坐回窗前,輕聲道:「你真以為她是想慶祝呢?」
「當然不是。」蘇慕雲斬釘載鐵的道:「正因為知道那位有所圖,我才要小心謹慎些,莫要讓人趁亂弄出事端來。」
軒轅澈自是知曉她嘴裡的「事端」是指他被人給找了出來。
「你也知曉那位的目的,再加上你這身懷六甲的身子,你覺得她這會由了你來布置防備?」
蘇慕雲愕然的抬頭看了軒轅澈,「你是說她要奪了我的權?」
「看著吧。」軒轅澈淡淡的笑了道:「很快宮裡便會派管事嬤嬤出來幫著你打理。你只需要坐在戲台下戲便是了,若是我猜得沒錯,只怕派出來主事的便是娘娘身邊的紅人,梅姑。」
蘇慕雲眉宇一蹙,她並不懷疑軒轅澈的話。
論宮斗揣摸上意她哪裡及得上這位自小便是那大染缸里出來的人!
「那你要麼還是出去躲躲吧。」蘇慕雲看了軒轅澈道:「雖說是自個家裡,可……」
「放心吧。」軒轅澈冷冷一笑,譏誚的道:「我保證,她們就是將沂王府掘地三尺,最終的結果也只會是令她們大失望。」
蘇慕雲並不放心,在她來說,還是趁這會子先避出去的好。
似是知道她的想法,軒轅澈凝眸眺了遠方,以一種平常的口吻說道:「現在的沂王府怕是連飛出去的蚊子是公是母都會報到那位眼前,若是走了個大活人出去,豈不是省了他們更多的事?」
蘇慕雲仔細一想,似乎便是這麼個道理。
這時不由便恨恨的想道:早知道還不如不要他偷偷的回來,這樣子提心弔膽遠比一個人孤涼寂寞更是難挨!
「大軍還有多少日子到皇城外?」
軒轅澈略一沉吟輕聲道:「多則七日,少則五日。」
蘇慕雲默然無語,怪不得不早不晚會選在這個時候在沂王府唱大戲了!不就是想來個翁中捉鱉嗎?只是,她也不是那案板上的肉,由得你剁。
「好吧,那就不躲了,我到要看看她們能弄出些什麼來。」蘇慕雲咬牙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