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便響起一陣機關轟「軋軋」的聲音,續而本來還是一堵雪白的牆壁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步步向下延伸的階梯。
軒轅祈直起身子,一步一步沿著台階走了下去。
暗室內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牆壁上便鑲著一顆不大不小的夜明珠,將漢白玉鋪成的階梯打上了一層幽幽的光,連帶著走在上面的人也變得面目模糊起來。
又往前走了約半柱香的功夫,便是一個空空曠曠的大廳,大廳擺了一張古色古香的桌子,桌子上是一盆綠葉如翠,花朵如霞的海棠花。
軒轅祈停了步子,目光落在那盆海棠花上,狹長的鳳眸嚼了抹淺淡淡的笑,稍傾緩緩上前。
桌案上一卷三尺開幅已然完成的畫像躍然入目。
畫面上,秋風落葉蕭蕭涼涼,一身姿婉約身著淺紅羅裙的女子,立於那片落葉中,一雙瞳眸似深深秋水,像是要看進人的心裡一般。
軒轅祈抬手復上畫中女子的雙眸,輕聲呢喃道:「便再等等吧,左右我已等了這般許久。」
軒轅澈聽完紅綃的話,良久不出一語。
紅綃默了一默,再抬眼時,霍然看到軒轅澈手中的茶盞,不知何時已然被他捏碎,那尖利的碎瓷正深深的扎在軒轅澈的掌心之中,殷紅的血滴滴嗒嗒的落了一地。
「王爺!」
紅綃驚呼出聲。
軒轅澈似是才回神,低頭看了眼手掌,唇角微翹,給了自己一個自嘲的笑,鬆了掌心,將手裡的碎瓷隨手一扔。
淡淡的道:「讓人盯著軒轅驥。」
「是。」
頓了頓,軒轅澈喊住了要走出去的紅綃,「太子府那邊也派個人盯著。」
「是。」
待得紅綃退了下去。
軒轅澈又默然的站了片刻,稍傾才對外,喊了聲,「魚腸。」
「王爺。」
軒轅澈略一沉吟,稍傾便道:「讓人扮了梁琦在燕京走幾圈。」
「是。」
見魚腸沒有退下,軒轅澈挑了眉頭,睨了他,「怎的?你還有事?」
「王爺,為什麼不將他引到漠北去?」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軒轅澈看了魚腸。
魚腸摸了摸後腦勺,笑得好不奸詐的道:「王爺不是想將晉王引離京都,揍他丫的嗎?」
軒轅澈臉上生起一抹陰涼的笑,斜眼睨了魚腸,「既然知道我的打算,那該怎麼做,你知道了?」
「知道,知道。」魚腸一迭聲的道。
開玩笑,他早就想動手了,這會子這麼好的差事交到他手裡,他還能辦砸了他就不叫魚腸,他叫魚……魚,魚腮。
待得魚腸搓手搓腳的退了出去,軒轅澈又站在原地沉吟了一番,這才朝外走去,才走到廊檐下,便看到蘇慕雲由著雙全、雙福侍候著朝他這邊走來。
軒轅澈幾步迎了上前,探手扶了蘇慕雲,「怎樣?累不累。」
「不累。」蘇慕雲搖頭,輕聲道:「走習慣了,你不在,我每日都要出來走上一圈。」
軒轅澈點頭,接了蘇慕雲手裡的帕子拭去蘇慕雲額頭上的細汗,輕聲道:「我適才看了看,屋子裡怎的不放冰塊?這般熱的天,你是雙身子的人,怎的受得了這熱?」
蘇慕雲笑了笑,柔聲道:「不是覺得很熱呢。」
「我在豐樂那邊有處老宅子,等我交了虎印,稟明了聖上,我們便去那邊避暑吧。」
蘇慕雲指了隆起的肚子道:「只怕小傢伙等不及要趕著出來。」
軒轅澈笑了看向那球似的肚子,輕聲道:「無防,我們將穩婆什麼的都帶上,左右都是自己的宅子,自己的孩子,哪出生都好。」
蘇慕雲聽了便點頭,「你拿主意吧,我總是聽你的。」
兩人笑著進了屋子。
櫻桃早已將淨身的水備好,正等了侍候蘇慕雲梳洗。
不想,軒轅澈見了,卻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這兩年下來,櫻桃早已見怪不怪,與雙福兩人退了下去。
屋子裡便只剩下蘇慕雲與軒轅澈。
「你怎的將她們都趕出去了?」蘇慕雲紅了臉瞪著軒轅澈,「她們都走了,誰來侍候我……」
軒轅澈笑了上前,牽了她的手,將她帶到淨房。
「難道我不是人?」
「可是……」蘇慕雲看著自己那碩大無比的肚皮,懊惱的跺了腳。這會子別說是讓他看見她脫了衣服的樣子,就是自己看到了,都覺得實在是難看。「可是,我……」
猶疑著卻怎樣也說不出,好難看那三個字。
「怎麼了?」軒轅澈狐疑的看了蘇慕雲,「可是媚媚嫌棄為夫笨手笨腳,侍候的不周到?」
「不是,我是……」蘇慕雲咬了牙,滿臉羞紅的看了軒轅澈,「真的……真的,好難看。」
「怎麼會呢?」軒轅澈笑了將蘇慕雲帶到跟前,認真的上下打量她,輕聲道:「還是這個人,還是這張臉,還是這個身子,怎麼就會難看了?」
蘇慕雲抿了抿唇,用細得不能再細的聲音說道:「你真的不嫌棄?」
軒轅澈嘿嘿一笑,朝蘇慕雲耳里吹了口熱氣,低頭含了蘇慕雲的耳垂逗弄了一番,喘了粗氣道:「喜歡還來不及,怎麼就會嫌棄了?」
蘇慕雲被他那樣一陣逗弄,腳下早已綿軟不堪,此刻聽得軒轅澈情意綿綿的話,越發的是整個人都癱在了軒轅澈的懷裡。
便是什麼時候被軒轅澈剝了精光放在浴桶里也渾然不覺,只是在軒轅澈的埋下臉,在她頸間輕吮慢咬時,才恍然回神,然這個時候的她,哪裡還有地方躲。
軒轅澈看著手底下像是被一夜間像是被吹氣一樣吹胖了的人,若不因著身上的傷口不能浸水,他早將自己剝了個精氣跟她來個鴛鴦浴了。
眼見,蘇慕雲不時的低垂了頭,眼睛看也不敢看自己,總想著將那變了形的身子往水裡藏些再藏些,軒轅澈由不得便深深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