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溫瑜疑惑的看向軒轅驥,「王爺可否說得明白些。」
「暇之可還記得當年的淑妃?」
溫瑜略一思忖,點頭道,「王爺說的是淑妃之父?」
「沒錯。」軒轅驥重重的道:「你知道淑妃的父親是替軒轅澈頂罪而死吧?」不待溫瑜接口,他繼續道:「那首詩其實不是淑妃之父所做,而是我的太子哥哥做了夾在他書里的。」
「他為什麼要怎麼做?」溫瑜不解的看了軒轅驥。
軒轅驥冷冷一笑,「當然是為了討好當年皇伯父。」
「哦?」
「當年的皇伯父深恨皇祖父對六王叔的偏寵,一直將他視為是自己皇兒最大的威脅,所以在皇祖父死後,搜腸刮肚的想著要怎麼除去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那時候我們這些被皇祖父封過王的王室子弟,都被皇伯父要求養在京都,名為求學實為質子。你也知道的,宮裡的人慣會逢高踩低,很快大家便領會了皇伯父的意思。」
「雖然我那些堂兄弟們沒少給六王叔使絆子,但都被他一一化解。最後反而大家都被他收服了,便在這個時候,講學的先生換成了淑妃的父親。」軒轅驥唇邊凝了抹冷笑,「我那太子哥哥許是看出了當日的淑妃對六王叔的意思,便給她出了那樣一個惡毒的主意。更想不到的是,淑妃那個笨蛋竟然還同意了!」
溫瑜怎樣也不會想到,當年轟動京師的一樁案子竟是出自秀雅如竹的軒轅祈手裡。
「那沂王他知不知曉?」溫瑜看了軒轅驥,面泛紅光,激動的道:「或許這會是我們手裡的一步好棋。」
一瞬間,軒轅驥便明白溫瑜的打算,他笑了搖頭道:「暇之便歇了那主意吧,我那六王叔是什麼人,當年皇祖父可曾誇他心似比干多一竅!又豈會不知這其中真相?」
溫瑜神一黯,由不得長嘆了口氣。
「當然,他雖有七竅玲瓏心,卻不沒有大羅菩薩慈悲心。」軒轅驥冷冷笑道:「他雖有懷疑,卻一直不能確定是我,還是我那太子哥哥。」
溫瑜越發的覺得迷惑,「王爺為何不早日向沂王明言,以期得到他的支持?」
軒轅驥冷冷笑道:「暇之可知道,當日六王叔為何要幫助我父皇舉事?」
溫瑜搖頭。
「因為他認定我父皇比我那堂兄長更適合當皇帝。」
雖然軒轅驥沒有接著往下說,但溫瑜卻明白了他這話中的意思,燕王與廢帝之前,軒轅澈選擇了燕王。那麼軒轅祈與軒轅驥之間,顯而易見軒轅澈選擇了軒轅祈!
「王爺可是心中已有對策?」
軒轅驥淡淡一笑,「我已經派出府中死士狙殺軒轅澈。」
溫瑜悚然一驚,失色道:「這……可萬無一失?」
「不敢談萬無一失。」軒轅驥呵呵一笑,「不過即使失手也沒關係,只要軒轅澈一查,便會發現,那些人俱都來自太子府。」
「太子府?」
「不錯,」軒轅驥得意的道:「我的太子哥哥怎樣也不會想到,早在十年前,我便在他的身邊安插下了那些人。當然,他們一定會在最後關頭說出當年之事,更會說出這次行動,完全是受太子指使!」
溫瑜久久的說不出一句話。
看著眼前一襲墨綠華衫,笑意淡淡的軒轅驥。溫瑜心中生起一聲長嘆,世人都道晉王性魯有勇無謀,誰又知曉這假像之後是十年如一日的籌謀。
「王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我們能否如願,溫瑜此生無憾矣!」
軒轅驥抬眸,目光落在廣袤暗夜。
是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費心籌謀十餘載,若真是天命不至,卻也是問心無憾了!
夜涼如水,東方欲白。
便在這時,一聲淒歷的嘶喊聲劃破這寂靜的夜。
「是玉兒!」軒轅驥一聲驚呼,與溫瑜對視一眼,縱身便朝外躍去。
然,他才落於庭院之中,迎面便是一道虎虎拳風。
「什麼人!」軒轅驥一聲怒喝,抬手便迎了上去。
雙拳相撞,軒轅驥聽得手腕處一陣「咔嚓」聲,隨之而起的便是一陣悶痛。當下,不由一驚。身子亦隨著那一拳的撞擊之力,退出三步。然,來人卻不管他,一拳不中之後,掄了拳再次迎了上來。
「找死!」
軒轅驥冷哼一聲,再不敢輕敵。
也不知府中侍衛是去了後院還是早已被眼前人撩倒,兩人在院子裡你來我往,一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舉手投足間殺氣沉沉。另一人則顯得氣勢略有不足,防禦有餘攻勢卻不足。
半盞茶的功夫,黑衣人一個黑虎掏心,將軒轅驥放撩倒在地,不待軒轅驥反應過來,他身子往前一竄,雙足凌空一躍,一個泰山壓頂踩在了軒轅驥的胸前。
趕了出來的想要施以援手的溫瑜便聽到一聲膽戰心驚的「咔嚓」聲。而地上的軒轅驥倒也是條漢子,便是胸骨被人踩斷也不曾哼出一聲,只目光如毒蛇的凝向當前之人。
然,那人一身黑衣,只露出一雙寒光熠熠的眸子,便是那眸子也以輕紗相掩,讓人分辯不清!
「王爺!」溫瑜欲要上前。
黑衣人卻是霍然抬手,示意溫瑜不得上前。
溫瑜步子頓在原地,面如寒霜的道:「閣下好大的膽子,可知這是晉王府,晉王乃是當今聖上所出。你敢相襲,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溫瑜這般說其實只不過是想從聲音上判斷出,這人的身份。要知道軒轅驥之驍勇,放眼京都對手沒有幾人。而這人若是江湖之人,必不會掩面藏容。既然掩面藏容,那便是怕人認出!
不想來人待溫瑜一番話後,卻是冷冷一聲輕「嗤」抬腳對著目光兇狠的軒轅驥便是一腳。
軒轅驥不防他會突然發難,躲避不及,生生被他踢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