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她衣裳不整,披頭散髮,身上都是合歡過的萎靡氣息,軒轅驥氣得當場便要拔劍砍殺她,好在總管溫瑜攔下了軒轅驥。
待繡荷趕來將她扶回小院時,她失貞之事已傳遍了晉王府角角落落,自是又少不了一番冷嘲熱諷。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軒轅驥在知曉辱她之人是俞青狁時,會說出那樣的話。
「他既看上你,你便跟了他去吧。」
「我不……」謝蘭亭才出口說了一個不字。
軒轅驥冷笑連連,目光不屑的睨了她,「你已失貞,莫不是還想著讓我扶你上正妃之位?」
「不,我知道不可能。」謝蘭亭氣息不穩的看了軒轅驥,俞青狁就是個瘋子,背上那火燒火燎的傷痕和私處那撕心裂肺的痛無一不在提醒著她,若真是依了軒轅驥的意思,只怕自己便是走入了一個人間地獄。
「沒錯,那已經是不可能了。」軒轅驥淡淡的笑了笑,斜睨了謝蘭亭,「你也知道,我本是一心待你的,可你……」軒轅驥挑了挑唇角,臉上一副不屑之極的冷笑。
謝蘭亭咽下心頭泣血的痛,慘澹一笑,輕聲道:「我既對王爺無用,王爺何不賜我三尺白綾?」
「你不用逼我,更別想威脅我。」軒轅驥狹長的鳳眸似刀般睨向謝蘭亭,「你有沒有用,本王自會衡量。你想死,我不攔你。不過本王念在夫妻一場,一定會送了你爹娘老子下去陪你,省得你黃泉路上太孤單!」
「你瘋了!」
「本王本就是個瘋子,這點,新婚之前,你不就已經知道了?」
新婚之夜,謝蘭亭驀的想起自己那不堪的新婚之夜,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慄起來。
「本王再問你一次,俞青狁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不去。」
「好。」軒轅驥哈哈一笑,猛的對外喝道:「來人,將那賤婢給我拖下亂棍打死。」
「不……不要,不關繡荷的事。」
「是不關她的事,可是本王心情不爽了。打死個賤婢還得找理由不成?」軒轅驥殘忍的看著她,唇角嚼了抹冷到極致的笑,「即是你替她求情,那便二十杖吧。」
謝蘭亭重重的閉了眼。
繡荷爬到謝蘭亭身前,吃力的抬起頭,戚聲道:「小姐,回山陰吧。這王府不是我們能呆的。」
「王爺來了。」
屋外響起侍衛的聲音。
謝蘭亭身子驀然一僵,繡荷顫瑟瑟的看了謝蘭亭。
便在這時,柴房的門被嘎吱一聲打開,軒轅驥氣宇軒昂的站在門檻處,待得柴房內的污濁之氣,散了一些,才提腳進來。
「王爺,您放過我家小姐吧。」繡荷趴在地上「咚咚咚」的朝軒轅驥磕起了頭。
「繡荷……」
謝蘭亭吃力的支起身子,想要阻止繡荷。
軒轅驥卻已經抬手,便有侍衛進來一左一右將繡荷拖了出去。
「王爺,王爺……」
謝蘭亭自禾草上爬起,一把抱了軒轅驥的腳,「你……你要把繡荷怎麼樣?」
軒轅驥緩緩蹲下身子,抬手捏了謝蘭亭的下頜,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是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的,想必你聽了一定會很高興。」
謝蘭亭怔怔的看了軒轅驥。
「你的好朋友,好閨蜜,我們的沂王妃,蘇慕雲……」軒轅驥銳利的眸子緊緊的睨了謝蘭亭,一字一句的說道:「她……」
「她怎麼樣了?」謝蘭亭心中一緊,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但她卻控制不住心底的慌亂,她抬了頭目光死死的凝了軒轅驥。
「嗡」便似突然被雷擊中一般,又像是剎那間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謝蘭亭身子軟軟的倒在散發著霉臭氣息的柴禾堆上,目如死灰的盯著一臉殘忍笑意的軒轅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這般豬狗不如的活著,受盡人世間所有的屈辱,她卻要什麼有什麼,被人如珠如寶的待著。
那本該都是她的啊!那個人,那一切,原本都應該是她的,可是卻被她占有了。老天怎麼可以這樣!明明一切都應該是她的啊!
「啊……」謝蘭亭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喊。
軒轅驥俯身,目光如鉤的緊盯著謝蘭亭,不放過她臉上的絲毫情緒,在聽到她那聲絕望的嘶喊聲時,陰鷙的眸中緩緩的掠起一抹淡到近似於無的笑。
「真讓人不甘心啊,要知道,她現在所擁有的原本都應該是你的啊。」
「我那六王叔可是個百年難得的痴心人,除了她便是別的女人連看也不看一眼呢!真,真,真是可惜啊!」
「別說了,別說了……」謝蘭亭抱了頭,在地上嘶喊著,「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她說讓他別說了,軒轅驥果真便停下,不出聲了。
良久。
久到謝蘭亭大汗淋淋似從水裡撈起來一般,她才看到眼前的人還不曾離去,還站在那,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她。
不,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我如果是你,我一定要毀掉這一切。」軒轅驥挑了唇角,淡淡的道:「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掉。寧為玉碎不瓦全!」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謝蘭亭目光懵然的看了軒轅驥。
軒轅驥點頭,「是的,寧為玉碎不瓦全!」
謝蘭亭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軒轅驥臉上生起一抹滿意的笑。
「來人。」
片刻後,屋外走進一排青衣婢女,抬了頂軟輿,小心將謝蘭亭扶上了軟輿。
謝蘭亭被抬離後,軒轅驥並沒有當即離開柴房,反而是站在那垂眸良久。
「王爺。」
軒轅驥回身,看著身後緩緩走進來的溫瑜,「暇之都看到了?」
溫瑜點了點頭。
軒轅驥笑了笑,「可是奇怪?」
「王爺並不曾忘記當日為何迎娶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