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慌慌張張的連說兩個奴字,別的話愣是說不出一字。
「姑姑,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葉司盈使了個眼色給雪盞,她則上前看了梅姑道:「看樣子是嚇得不淺,不若讓雪盞先去前頭看看,我們再找個不起眼的地方問她話。」
梅姑看了看,眼見得這是條大家都能注意到的道路,又見葉司盈笑盈盈的看過來,想著往昔皇后娘娘對這位太子妃的說語,有心賣個好,便屈膝一禮道:「太子妃做主便是。」
葉司盈笑了笑,指了雪盞道:「你快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是,太子妃。」
雪盞屈膝一禮,飛快的退了下去。
這邊廂,雪盞才退下。
葉司盈指了地上瑟瑟顫抖的宮人對身後另外兩個宮女吩咐道:「將她帶到一邊去問話。」
「是。」
便在宮人打算將那宮女拖到一側去時,卻見雪盞急急的跑了回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臉色發白卻力圖鎮定的婢女。
葉司盈眼睛毒,一眼就認出那婢女是清河王妃的侍女。
清河王妃?葉司盈在看到那婢女時,心頭的石頭落了大地。
「太子妃,」遠遠的雪盞便屈膝一禮,以足夠葉司盈等人聽見卻又不會傳太遠的聲音回道:「太子妃,這個侍女一路鬼鬼祟祟的,問她話又不肯說,吱吱唔唔的最後還撒了腳丫子逃跑,奴婢上前將她拿下來,還請梅姑姑看看是哪個殿的侍女。」
「姑姑,請。」
葉司盈退了到一邊。
梅姑上前依稀也覺得這侍女甚是面熟,可卻又不說不上是哪個殿裡的。
「你是哪個殿裡的?」
「奴婢……奴婢……」侍女瑟瑟的抖著,一會兒的功夫汗水便將額前的發染得透濕,喃喃的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此刻,便是梅姑也覺得她實在是可疑。
由不得便提了聲音,面如寒霜的道:「問你話呢,你是哪個殿裡的。」
「清河王妃?」
梅姑略略一愕,稍傾卻是眉目一沉,歷聲道:「你家王妃如何身子不好,現下又在哪?即是使你前來請太醫,你又怎的這般慌亂不堪?」
「奴婢……」
葉司盈笑了上前,淡淡的撩了眼跪在地上面紅耳赤的侍女,轉過頭對正準備逼問的梅姑道:「即是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便讓她帶我們過去看看吧。姑姑覺得如何?」
梅姑看了眼嚇得面如土色的清河王妃侍女,又撩了眼一側身子抖得像落葉的宮女,不由便蹙起了眉頭,她在這深宮雖時日不長,但必竟是從沂王府走出來的。那些高牆大院的齷齪事見的不少,照眼下的情形看,怕是沒什麼好事發生。
只,卻不知這事情到底牽扯到了些什麼人?
雙雙離席的沂王妃、晉王妃,此刻又加上個清河王妃,這樣的三個人……梅姑瞬間打消了去請示皇后娘娘的心思。
「既是如此,便依太子妃所言。」
梅姑喝令侍女起身。
可那侍女卻是軟得連腳都站不起來,這會子已經是滿臉淚水,顫顫瑟瑟的跪在地上,上下牙不停的戰慄著。
葉司盈使了個眼色給雪盞。
雪盞上前不由分說的便提拉著那侍女的胳膊,冷了聲道:「太子妃的話你沒聽見?」
侍女雖是臉色發白,可這會子大驚之下,腦子一片空白的她早已失去反應。此刻,耳邊聽到雪盞的冷聲冷語,想著自家王妃的處境,早已是雙腳軟得如同一癱爛泥,哪裡還走得動。
最後雪盞又喊了一個宮人上前,兩人一左一右提溜著這侍女朝淑瀾殿走去。
一杯冷水潑在小內侍臉上,他豁然睜開了眼,不待翻身爬起,便看到眼前一張笑得溫潤的臉。
「太……太子殿下。」
軒轅祈將手裡的茶盞扔到一邊,看了小內侍道:「候爺呢?」
「候爺?」
小內侍一怔,稍傾臉色一白,翻身便跪在了軒轅祈面前,「通通通」的磕了三個頭,「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軒轅祈也不喊停,待小內侍將個額頭都快磕出血時,才輕聲道:「你這又是為何?好端端的求什麼饒命?」
「殿下……候爺他……他不見了。」
「不見了!」
軒轅祈收了臉上的溫和,眉目一挑,目光便帶了幾分歷色。
「候爺說不用奴才侍候,奴才便退了出來,等了許久不見候爺出來,奴才就去敲門,不見候爺應門,小的便上前推門,門推開了,可是候爺不見了。」
軒轅祈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小內侍幾眼,「照你這麼說,候爺是突然不見的?」
「是的,殿下。」小內侍不迭的點頭。
軒轅祈卻是臉色一沉收斂了笑意,目光陰寒的盯了小內侍,「你怎不前頭來報,卻在這睡著了?」
「奴才……」小內侍剛想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暈了,但下一刻,看到自己跪著的地方時,傻眼了。
他這會子正正經經的跪在殿門外,身後殿門輕掩。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在殿內想要跑出報信時被人打暈的,怎的……小內侍臉色慘白的抬了頭,目露驚懼的盯了軒轅祈。
軒轅祈此刻已收了目光,起身上前推了那虛掩著的殿門。
小內侍一骨碌爬了起來,便要跟進去。
耳邊卻響起軒轅祈冷沉的話語。
「去前面回一聲,便說候爺不見了。」
小內侍抬腳便要走。
不想,耳邊又響起軒轅祈的聲音。
「等等。」
小內侍錯愕的站在原地,轉身看向軒轅祈。
軒轅祈此刻正站在窗門處,目光緊緊的盯在那掛在樹枝上的一縷布條。心裡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絲毫不曾理會身後正忐忑不安挑了眼角看過來的小內侍。
張廣嗣失蹤!
他被人引至這處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