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蘇慕雲收了目光,看著笑意盎然的謝蘭亭,「莫說是搶來的,便是撿來的,那也不是屬於自己的,總是要還的。」
謝蘭亭點了點頭,她學著蘇慕雲的樣子,微微的仰了頭,皎潔的臉迎上寒歷的風,瞬間便被刮紅了眼。
「慕雲,我真的很恨你。」
蘇慕雲點了點頭,「我知道,或許不只是你,便是換成其它人也會恨我。」
謝蘭亭撩唇一笑,不無嘲諷的道:「你到是有自知之明!」
蘇慕雲默然一笑,並不反駁謝蘭亭的話。
她想,若是讓謝蘭亭知曉前世軒轅澈是她的夫君時,怕時那恨便不只是說說這般簡單,只怕她甚至是會親手撕了她!然,前世今生之事,誰對誰錯,誰又能說得清,道得明?
「蘭亭,即便是你恨我,可我也不能說便是我做錯了。」蘇慕雲微垂了眉眼,輕聲道:「即便是今日的結果擺在眼前,可我也可以問心無愧的告訴你,我從不曾跟你爭也不曾跟你搶……」
「你想說,是我技不如人?」謝蘭亭目光譏誚的看了蘇慕雲,「還是想說,你天生麗質難自棄。」
蘇慕雲苦笑著搖了搖頭,決意不再跟她爭辯。
「慕雲,把你搶來的東西都還回去吧。」謝蘭亭對著蘇慕雲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蘇慕雲驚覺到不對,驀的想要回頭,可不想,這個時候突的便感到一陣眩暈,頭重腳輕竟是站也站不穩,心中暗道不好,掙扎著往前踉蹌了幾步,模糊看到前方謝蘭亭猙獰的笑臉,便朝她伸出手,還沒出聲卻是軟軟倒了下去。
片刻後,謝蘭亭緩緩的走了上前,拿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蘇慕雲,見她紋絲不動,只是手指緊攥,雙目緊閉,由不得便冷冷一笑,朝急急趕來適才替蘇慕雲斟酒的那個宮女說道:「將接下來的事做完,你立刻便可以離開皇宮。」
那宮女咬了咬牙,上前蹲下身將軟倒在地的蘇慕雲往背上一扒拉,背著便朝另一條隱蔽的小路走。
謝蘭亭站在原處看著漸漸消失的人影,唇角挽起一抹殘酷的冷笑。
蘇慕雲,你不僅要將你得到的還出來,你還要將你僅剩的那條命也還了出來。
皇宮另一殿。
皇上正同幾位王爺大臣們舉杯換盞,高聲說笑。
軒轅澈眉目冷沉的睨著這位磨拳霍霍準備開創盛世的皇兄,唇角似有似無的的挑了一抹冷笑。驀的便看到殿門外一個熟悉的身影閃了閃。
軒轅澈正準備起身,不想軒轅驥卻是手裡拿了酒盞,另一手持了個酒壺,呼喝著上前,「六王叔,打架我打不贏你,可是喝酒我一定喝得贏你。」
軒轅澈有待不理,但他已有砸府之事在前,若當著滿朝文武再不給軒轅驥面子,只怕那首座之上的人想的越發的要多了!眼下,卻還不是翻臉的時候。軒轅澈咬了咬牙,端起面前的酒盞,似笑非笑的看了軒轅驥。
「你若喝不贏我,又當如何?」
軒轅驥瞪了銅玲大的眼,高聲道:「王叔喝也不曾喝,怎知我便喝不贏你?」不待軒轅澈開口,目光一轉,便看到了眉目溫潤坐在一側的軒轅祈,幾步上前,一把扯了軒轅祈,道:「皇兄,我倆一起喝,便不信喝不贏六王叔。」
軒轅祈連連擺手,「二弟,你與六王叔鬥氣,何苦扯上我。」
軒轅驥聞言,目光一瞪,看了軒轅祈道:「你我可是一奶同胞,弟弟被欺負了,你怎能袖手旁觀。」
「那是六王叔,是……」
軒轅驥一擺手,道:「我們才是親兄弟,你說,你到底幫不幫我。」
軒轅祈頭痛的看向首座上並不喝止,反而笑盈盈看過來的皇帝。
見他看來,皇帝擺了擺手,笑了道:「去吧,朕還不曾看過你六王叔失態,你倆可別讓我失望。」
軒轅驥聞言,扯了軒轅祈便上前。
軒轅澈鳳眸微挑,稍傾淡淡一笑,拍手道:「好,既是皇兄有雅興,臣弟也不好擾了皇兄興致。」
「好,」軒轅驥哈哈一笑,目光自人群中一轉,指了葉蕭道:「便請了世子來計數如何?」
軒轅澈眉目一沉,不動聲色的撩了一眼葉蕭,兩人目光一觸而閃。
葉蕭自座中緩緩起身走了上前,抱拳一禮,輕聲道:「葉蕭遵王爺令。」
「一人怕是有失公允,」軒轅澈略作沉吟,目光撇向座中其它人,微一嘆沉,探手一點,指了張廣嗣道:「候爺一起吧。」
被軒轅澈點到的張廣嗣,半響不曾說出一句話,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笑得莫測高深的軒轅澈,又看向眉頭一蹙即散的軒轅驥,硬了頭皮上前。
「微臣領命。」
熱熱鬧鬧的斗酒開始了。
軒轅逸是武將出身,即便是此時身份已經不同。對這種大碗喝酒和大口吃肉的場面有著骨子裡的熱衷。
於是取了身上佩帶上的一枚玉置在案頭,高聲道:「朕這枚玉佩便算是個彩頭吧,贏了的便可拿去。」
皇帝一開口,底下的人自當效仿,於是便有諸多的大臣又拿出了不少的彩頭。
最後分成了兩撥人馬,一撥以皇帝為首支持軒轅驥兄弟倆,另一撥則是支持軒轅澈。
丰神玉朗的沂王爺,酒似茶水般杯杯見底,那如玉般的臉上卻是紋絲神色不變。而晉王軒轅驥卻是不然,喝著喝著,臉紅了,耳朵紅了,眼睛紅了,脖子粗了。
「皇……兄,該……該你……上了。」軒轅驥搖擺著將身側的軒轅祈推了上前。
軒轅祈苦笑著看向目光越發深遂的軒轅澈,「六王叔,我認輸行不行?」
軒轅澈尚不曾開口,一側喝得臉紅脖子粗的軒轅驥卻是叫嚷著道:「皇兄,你怎麼可以這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軒轅祈看著喝得有點高的軒轅驥,鄒了眉頭道:「二弟,你不記得我可是記得的,當年六王叔可是將御膳房的酒當茶喝了三天三夜,然後自己走著回王府的。你我莫說是三天三夜便是一天一夜也不曾,如何喝得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