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中計(2)

  蘇慕雲氣極反笑,她到真不知道這世間還有這般顛倒黑白,事非不分之人。明明是她尋釁在前,現在卻成了是自己對她的有心加害!

  「我為何成了沂王妃你應該去問王爺,而不是問我。我到不知道,原來我們大慶朝還能由得女子自己挑夫選婿的。」蘇慕雲不無嘲諷的勾了勾唇角,又道:「至於你說我適才為何給你難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我確實是不知道府里有喜的是其它夫人,而不是你。」

  既然已經撕破臉再做不了朋友,又何必再談什麼坦誠相待!大家都挑著自己順口的話說便是。

  「原來是我錯怪你了。」謝蘭亭抿嘴笑,抬腳朝蘇慕雲走來,「左右再說也無意義,既是如此,那便不要再說了。」

  她這說變就變,只將個蘇慕雲與葉司盈弄得面面相覷,不明白他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當日可是說過的,不拘何時,我們都是好姐妹。」謝蘭亭一邊挽了葉司盈,一邊挽了蘇慕雲,「這般好的天,不如讓宮人們去弄些鹿肉來,我們在玲瓏閣邊賞花邊吃烤鹿肉,如何?」

  若說她之前的態度讓人摸不著頭腦,這會子便是越發的讓人云里霧裡看不清楚了。這到底是是算帳不成賣乖呢,還是另有計算在後?

  「算了。」葉司盈淡淡的道:「這種天又不下雪,光看這虬結的老樹有什麼意思。」

  謝蘭亭挑了挑眉頭,看了蘇慕雲道:「慕雲你也不想?」

  蘇慕雲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好吧,既然你們都沒興趣,那就算了。」

  這麼快就放棄?

  這真真假假的,蘇慕雲與葉司盈都覺得這謝半亭莫不是跟軒轅驥處久了也跟著傻掉了不成?說話做事怎麼瘋瘋顛顛的。

  「好了,走吧,我們去母后殿裡。」

  謝蘭亭盈盈一笑,提了步子往前。

  只剩下蘇慕雲與葉司盈目瞪口呆的怔立在原地。

  「走吧。」葉司盈對蘇慕雲搖頭笑道:「想來今天這樣的日子,她也不敢亂來。」

  蘇慕雲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是有句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樣誰都認為不可能的時候,也許便是最好動手的時候。在有了葉蕭的示警後,她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人心。

  永和殿,內外命婦齊聚一堂。

  三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便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騷動。

  三人尋了各自的位置坐下。

  蘇慕雲才剛坐下,便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緊緊的睨著自己。她微微的撩起眼角,便看到清河王妃不避不讓的直直瞪視著她。蘇慕雲坦然的直視著清河王妃的不喜,想了想,對著清河王妃挑了挑唇角,給了她一個淡淡的笑。

  清河王妃似是想不到蘇慕雲竟會迎著她,並給她一個那樣風輕雲淡的笑,想起管事被她算計,周夫人余氏隔三差五的上門歪纏之事,不由得便恨得牙痒痒,雖是氣憤的要死。可卻又無計可使,想著那位沂王爺的護短,即便是蘇慕雲當面啐她一口,又能如何?

  清河王妃忿忿的撇了臉。

  不想她才一撇臉,便對上一對笑盈盈的眸,清河王妃迎著那對眸子勾了勾唇角,給了對方一個隱約可見但卻很真誠的笑。

  巳時三刻,禧榮殿擺設宮宴。

  蘇慕雲緊隨在皇后娘娘身後,目光雖是低垂,緊盯著身前的步子,但人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小心的防備著有可能沖她而來的危機。

  几案坐席都是早已擺好的,時值隆冬,大部份的菜食都已冷了結凍,這對於大清早就只喝了一碗稀粥的蘇慕雲來說,可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有女官上前說賀詞,無非是什麼年運昌盛,大慶世世永傳的話。

  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可以開宴了。

  便有著青一色緋紅宮裝的宮人上前,持了酒盞替內命婦們斟酒。

  蘇慕雲低眉垂眼的打量著身前斟酒的宮人。腦海里卻是飛快的思忖著軒轅澈的話,「什麼也別喝,什麼也吃,挨到時間就回府。」

  她這在沉思,耳邊卻驀的響起一聲低呼,蘇慕雲收回思緒,便看到替她斟酒的宮女,撲通跪在了地上,一個勁的磕著頭,「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啊。」

  蘇慕雲這才發現,那宮女在斟完酒起身時,袍袖不知怎的帶到了酒盞,清色的酒水灑了她一身,此刻正不斷的往裡滲透,胸前一大塊酒漬。

  「怎麼了?」

  席上皇后娘娘微微的抬了頭看過來。

  「母后,好似是宮人不小心將酒水灑在了六王嬸身上。」謝蘭亭探了頭對皇后娘娘說道。

  皇后娘娘蹙了眉頭,眼見得蘇慕雲身上的衣服已經花了,對謝蘭亭道:「你陪著你六王嬸去換身衣裳吧。」

  「是,母后。」

  謝蘭亭應了,幾步走上前,對蘇慕雲道:「六王嬸,你我身段差不多,我那還有新置下沒穿過的衣服,六王嬸若是不嫌棄,便先換一換吧。」

  蘇慕雲只略作沉吟,便點了頭,向皇后娘娘告了個退,同謝蘭亭離去。

  葉司盈探了頭,有心想跟了上前,可在看了上首的皇后娘娘一眼後,只得匆匆的使了個眼色給蘇慕雲,蘇慕雲幾不可見的對她頜了頜首,表示自己會小心。

  謝蘭亭引了蘇慕雲走在深深長長的宮道之上,兩人俱都默然無聲。若不是深知底細的人,任誰也不會相信二人曾經是那般要好的閨友。

  「慕雲,」謝蘭亭忽的頓足,回頭看著因為她的話而停在原處的蘇慕雲,「搶來的東西始終是搶來的,總有要還回去的時候,你說是不是?」

  蘇慕雲微怔,目光飛快的掠過所處的地方,入目的是重重朱瓦粉牆,人陷於其間便似滄海落下一栗,渺小的幾難入目。

  在這樣的地方,要不動聲色的讓一個人消失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可消失後呢?如若只是一個宮女,那自是消失便消失了。可若是一個王妃,只怕便不是那般容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