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下去吧。」
打發了來回信的人,軒轅澈眼見紅綃蹙了眉頭,半響無語,不由道:「你這幾天時不時的鄒個眉頭,可是嫌王妃給的賞銀定製的新衣不如太子府的?」
紅綃猝然抬頭,錯愕的瞪了軒轅澈。
軒轅澈冷冷的挑了眉頭,淡淡道:「不是嗎?我可記得你上次拉著血殤一臉羨慕的問她那身新衣。」
紅綃悲憤的攥了小拳頭,「王爺,你能不能別這么小氣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
「沒啊,沒多少年。就是去年,本王記著呢。」
紅綃淚奔了!
眼見得將個紅綃姑娘逼得臉紅如血,黑溜溜的眼珠子像小針似的不停的朝自己戳來。軒轅澈這才覺得那經了一筆銀子而引起的鬱悶好了很多。心情也暢快了不少!
「王爺,」紅綃默了一默,稍傾輕聲道:「她怎麼處理?」
軒轅澈怔了怔,他狐疑的看著紅綃,「你沒處理?」
紅綃抿了抿唇,臉上帶了一抹慘白的低了頭。
「留個全屍吧。」
「王爺……」紅綃咬了咬唇,「她想見您一面。」
「嗤」軒轅澈冷冷一哼,目光冷凜的撩向紅綃,雖不發一言,但那種殺氣沉沉的氣勢卻是將紅綃鎮出了一身的冷汗。
「紅綃我容忍你的兒女情長,是因為你值得,你明白嗎?」
紅綃神色一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奴婢明白,奴婢謝王爺恩典。」
「我有很多事要做,但這之間並不包括,我要親自去處理一個叛徒,她還沒那麼大面子。」
軒轅澈撩了袍角,轉身便走。
蘇慕雲還在與雙全商量著過年的事宜,帘子一動便看到軒轅澈肅沉了臉走進來。眼見得他眉眼戾色重重,便沖雙全擺了擺手。
蘇慕雲由不得便抿了抿唇角,知道定是雙福看出軒轅澈神色難看,便將櫻桃推了進來侍候。而一般來說,因著櫻桃是蘇慕雲真正意義上的陪嫁丫鬟,是故軒轅澈極少會拂蘇慕雲的面子。
自櫻桃手裡接了茶,親自遞到軒轅澈手裡,柔聲道:「這是怎麼了?一臉不高興的,是誰惹著你了。」
「沒有啊。」軒轅澈聞言,抬眼看了蘇慕雲,挑了挑眉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輕聲道:「有一個好消息,也有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還有心思逗她玩?那就是心情還沒有壞到極點。
蘇慕雲在炕沿坐了下來,輕聲道:「先講壞的吧。」
「嗯,」軒轅澈點了點頭,頗為認同蘇慕雲的這種倒吃甘蔗的態度。於是,眉眼輕挑,看了蘇慕雲道:「剛接到消息,周子元死了。」
「死了?」蘇慕雲錯愕的看向軒轅澈,「怎麼死的。」
軒轅澈笑了笑,端了茶盞,輕輕的抿了口後,這才緩緩道:「饑寒交迫,窮困潦倒,感染風寒導致惡疾而死。」頓了頓,淡淡道:「死時已經到了漠北鎮州境內,周家若是想要收屍骨,怕是有點難。」
蘇慕雲怔了怔,稍傾卻是輕輕的笑了出來,再然後便是笑得很大聲。
軒轅澈也不阻止,只是看到她臉頰上的隱約的水光時,嘆了口氣,起身將蘇慕雲擁進懷裡,一下下的順著她的背,雖不說一言一語,但寬闊的胸膛卻盛載了她所有的歡喜與悲傷。
「那個好消息,你還要不要聽?」軒轅澈輕聲問道。
蘇慕雲扯了帕子,拭了拭眼角,抬頭看向軒轅澈,輕聲道:「你說。」
「你弟弟要來京都了。」
「什麼!」
無所畏懼戰無不勝的沂王爺,斷不會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受傷,竟是牙齒咬了舌頭!
「哎呀,」蘇慕雲看著抬手捂著嘴的軒轅澈,心知自己那一下撞得有點歷害,連忙抬手想要查看軒轅澈的傷勢。「我看看,給我看看。」
她手忙腳亂的想要安撫軒轅澈。
可憐軒轅澈痛得眼前直冒金星,嘴裡直冒血腥味,還得安撫手腳失措的蘇慕雲,「沒……事,沒……」一張嘴,那咱噝噝的痛越發的歷害了。
「你流血了,」蘇慕雲驚慌的看著軒轅澈彌出唇角的血,臉色慘白的道:「怎麼辦,這下怎麼辦,快叫御醫吧。」話落,便要喊了雙福,讓她去請御醫。
好在軒轅澈一把扯住了她,咬了個舌頭去叫御醫,說出去,還不丟死人!軒轅澈將蘇慕雲安置在炕上,他自己則端了茶盞漱嘴,將那和著血水的茶水吐到櫻桃遞上來的漱盂里。
蘇慕雲抖了手腳,這傷在嘴裡,揉又不揉不得,捂又不捂得,只將她急得手腳發抖,顫了聲:「還是請了御醫來看下吧。」
軒轅澈狂飲了幾口涼茶壓下那狠狠的痛,眼見得蘇慕雲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原本還想安撫她的心思立刻便換了一種心思,他軒轅澈可不是個不會看眼色的!
捂了嘴,輕聲道:「沒事,就是舌頭咬了一口,出了點血,沒事。」
蘇慕雲當然知道他是咬到了舌頭,可那一口口的血水吐出來,天曉得咬得歷害不歷害啊!不是常有人說咬舌自盡的麼?想來是無性命之憂,但好歹也得看看傷口啊,要是歷害了還是得請御醫來看看。
「還是去請御醫吧。」蘇慕雲強鎮了心神,便要遣了雙全去宮裡。
「真沒事,」軒轅澈一把將她拉了下來,張了嘴道:「你看,沒斷,沒斷就不必要請御醫了是不是?」
蘇慕雲正低了頭欲待仔細的察看,不想軒轅澈卻是立馬閉了嘴,將她拉到身側坐下,輕聲道:「我來跟你說說慕辰的事吧。」
蘇慕雲眼見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想來應該沒什麼大礙,又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弟弟的事,連忙點頭,「你說。」
「我上次不是告訴你收養慕辰的是蘇州府的呂振麼?」
蘇慕雲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