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惡人惡報(2)

  雙福垂頭喪氣的走了上前,將所發生的事,事無巨細都跟紅綃一一道出。

  末了,小心的道:「紅綃姐姐,我不是不相信你。我……」

  紅綃打斷雙福的話,「她臉上的那個毒,去問問你師父能不能解。」

  「為什麼?」

  雙福不甘的抬頭迎著紅綃,忿忿不平的道:「她對王爺不忠,還敢謀王妃性命,差點連王爺也被她害了,為什麼不讓她受懲罰。」

  「因為我要知道她身後的人是誰。」

  雙福默了一默,稍傾,點頭道:「我晚上去找師父。」

  紅綃點了點頭,轉身朝另一處走去。

  待離得遠了,眼見四周無人,紅綃才輕聲說了句,「出來吧。」

  她的話聲一落,便聽到耳邊響起一陣風聲,稍傾魚腸蹙了眉頭立在她跟前。

  紅綃揚唇笑了笑,看著魚腸,「你也被那兩人肉麻的受不了,才逃出來的吧。」

  魚腸笑了笑,沒有開口,但卻選了個陽光充足的位置坐下,指了身側的另一處道:「坐下吧,我們很久沒有這樣偷懶了。」

  是啊,有多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坐下聊聊天了?

  紅綃在魚腸身側坐下。

  一時間,兩人默然無語。

  良久。

  「你打算怎麼做?」魚腸看了紅綃。

  怎麼做?

  紅綃臉上泛起一抹苦澀,這個問題從她知道事情的開始,便在思考,她要怎麼做。

  見紅綃不出聲,魚腸嘆了口氣,輕聲道:「你知道的,就憑她想對王妃不利,王爺都不會讓她活著。」

  心裡驀然便生起一股酸澀,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出任務,出生入死那麼多回,沒有死在敵人的手裡,這會子卻……紅綃吸了吸氣,嗓子像是被人揍過一樣痛。

  「魚腸,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麼,怎麼就能將一個好端端的人變得這樣面目全非?」

  魚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等我遇上了,或許我就會告訴你。」

  魚腸同志不知道的是,當有一日他遇上了,他唯一能想的是,這一世若是不知道該多好!便也明白了今日紅翹那愛而不得的心有多痛有多苦。但好在,魚腸同志是個意志力堅強的人,既不得,那便舍。

  可當若干年後,遇上那千里相尋的小婦人時,他乍然才明白,人生之苦遠遠不是愛而不得,舍而不能。卻是我愛你,你也愛我,卻因為幾句話而彼此擦肩而過十幾年,再回頭,卻已是百年身。

  紅綃笑了笑,嘆氣道:「是了,你這個木頭,你知道什麼。」

  魚腸嘿嘿的笑了笑。

  但很快兩人臉上才起的笑容又都斂了下去。

  「你問雙福要解藥,是不是想以恢復她的面容為交易,讓她供出幕後主使的人?」

  紅綃點了點頭,「姐妹一場,她自來是個愛美,也一直以自己的美貌自負。就讓她體體面面的走吧。」

  魚腸頜首附合,稍傾輕聲道:「王爺那邊怎麼說?有沒有可能讓她……」頓了頓,輕聲道:「想來也不大可能,必竟她知道的事太多。」

  紅綃抬頭白了他一眼,「你知道還敢偷偷溜回來?萬一出個閃失,你小心王爺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我找王爺有事。」魚腸肅沉了臉道:「西北那邊有情報傳來,說是韃靼有異動。」

  紅綃眉頭一挑,「韃靼異動?」

  「撲哧」一聲,紅綃笑了道:「韃靼什麼時候安份過了。」

  「不是,」魚腸想了想道,「是說朝中有人與韃靼首領勾結。」

  「有人勾結?」紅綃眉梢一揚,略一沉吟,面色端凝道:「那是群吃人肉飲人血的東西,是誰吃了豹子膽與虎謀皮?」

  魚腸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前些日子抓住了一股流竄韃靼人,然後有人熬不過刑交待了,這不,消息才到,我正準備跟王爺說,可……」

  紅綃想起屋子裡那兩個濃情如蜜的人,搖了搖頭,對魚腸道:「你候著吧,若是王爺一出來,你便去稟報,我出去一趟。」

  魚腸自是點頭,只在紅綃起身時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那去哪?」

  「我去處理點事情。」

  這是一個被遺忘和唾棄的角落。

  外面的世界繁華似錦風輕雲淡,而這裡,卻到處充斥著腐敗霉爛的氣息。牆壁上的油燈不分日夜的亮著,昏黃的燈光將這暗沉的世界打上一層詭異的光影。寂靜的恍若是一個死去的世界。

  只有當一層層的牢門打開時,那破而入的風吹起落地的塵土,夾雜著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飄蕩在半空中,瀰漫了整個地牢。滲透進關在這裡人的皮膚以及心裡。讓人恐懼而又絕望!在這一片寂靜中,突然的響起一聲不甘的嘶吼,似是沉睡經年的冤魂厲鬼,迴蕩不歇!

  紅綃一步步的向前,這個地方她並不陌生,在過去很多次她曾經一次次的來到這裡,但沒有任何一次讓她像今天一樣彷徨而又無奈。

  「紅綃,紅綃……」

  淒歷的聲音像是要刮掉一層肉一樣,飄進她的耳朵。

  紅綃停在一道細如手指的柵欄前,目光複雜的看向那個看到她便撲了上來的人,再不見她引以為傲的美貌,那張臉上的紅疙瘩暗紅髮紫取代了原本嬌潤如玉的肌膚,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腫漲成細長的一條線,若不仔細看,根本就會讓人忽視原來那是長眼睛的地方。

  「紅綃,我知道是你,你說話,你說話啊。」紅翹撲在精鐵築成的柵欄前,雙手竭力的往外伸出,想要拉扯住紅綃。

  而紅綃卻是看著那如蔥剝一樣的手在眼前亂舞揮動,良久抑下眼眶中的熱意,淡漠的道:「紅翹,你到現在還不肯說嗎?」

  形試瘋子的紅翹身形一僵,稍傾卻是越發的顛狂。嘶聲喊了起來,「我什麼都沒做,你讓我說什麼?紅綃,枉我一直當你是好姐妹,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知道,你嫉妒我長得比你好看,你嫉妒王爺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