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這小姑娘也不想著,他的澈哥哥心裡全然沒她了,只想著,她的澈哥哥能好好的就成了。
拖兒見安撫好了這位大小姐,轉頭看了雙福,「東西帶來沒有?」
「帶來了。」雙福探手自袖籠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拖兒。
「你要這個有什麼用?」阿嫵不解的道:「我娘說這東西雖沒毒,但對女人來說卻是太過陰狠,一直不讓我碰呢。」
拖兒嘿嘿笑了道:「可這東西能讓女人肌膚似雪,貌若天仙啊!府里那麼多夫人,我們得幫一把晉王妃不是?得讓她一天比一天漂亮,讓晉王爺看著她一天比一天歡喜才是。」
阿嫵怔怔的看著拖兒。
為什麼她聽不懂她的話?
「阿嫵,你會驅蛇不?」
阿嫵點了點頭。
拖兒嘿嘿笑了道:「那你討不討厭那個讓你澈哥哥傷心難過的女人?」
阿嫵又點了點頭。
「那我們嚇嚇她好不好?」
阿嫵一聽,那水靈靈的眉眼便動了動。
拖兒見有戲,加了把勁遊說道:「你看,那個壞女人把王妃推到湖裡,這會子還生死不知呢,我們就是嚇嚇她,又不真咬她。」
阿嫵鄒了小臉,想起她爹的警告,不許她使那招蛇的本事。然這會子,又被拖兒說得心痒痒的,那個賤女人真的很過份,把她的澈哥哥害得那樣慘!按她的意思,就是讓「紅娘」咬她一口。那才解氣呢!既然不弄死她,那就嚇死她吧!
「好,就這樣。」阿嫵一拍手,看了拖兒,「你帶我去認地方。」
拖兒眉眼一亮,指了前院道:「等王爺砸盡興了,我再帶你去。」
「師父,你能不能找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讓我看看這熱鬧啊。」雙福看了拖兒,可憐兮兮的道:「咱們王爺這番威武,我們怎麼能不親眼目睹呢?」
拖兒略略一想,便對二人招手道:「走,看看去。」
前院。
「軒轅澈,你有本事便把本王給殺了。」
「殺你!」軒轅澈冷冷一哼,睨了爆跳如雷的軒轅驥道:「若是你六王嬸無事則罷,若是有事,你看我殺不殺你。」
他這話說得殺氣沉沉,狹長的鳳眸中更是陰鷙如烏雲密布。
讓人毫不懷疑,他話中的真假。
軒轅驥一窒。
一側的謝蘭亭卻是是發出一聲尖歷的笑聲,那笑聲似夜梟突鳴至極。
便在所有人側目而看時,謝蘭亭逼視著軒轅澈,一字一句道:「沂王好膽識,我家王爺怎麼說也是皇子龍孫,便是你殺便殺的麼?王爺欲要對我家王爺行如此狠手,意欲何為?還是說王爺根本就不將大慶皇室放在眼裡?」頓了頓,目光像毒蛇一般盯了軒轅澈,「王爺你可是想要謀反?」
謝蘭亭話聲一落,偌大的庭院便是一靜。
「這……」隱於暗處的阿嫵才開口,一隻手便捂住了她的嘴,耳邊響起拖兒的聲音,「你澈哥哥自會對付她,你別急。」
阿嫵爆怒的情緒便平了平,便在適才她差點便放了袖裡因為感受到她的爆怒而不安的「紅娘」。這會子,阿嫵想,她不僅要招群蛇嚇死這個賤女人,她還要讓那些蛇咬爛了它。
謝蘭亭的話不可謂不誅心。
但這話卻也說得有幾分依據,必竟軒轅驥是皇上所出,軒轅澈這般大張旗鼓上門砸府,可不是不將皇帝看在眼裡麼?哪朝哪代,有誰敢砸皇子的府!
耳聽得議論聲四起,軒轅澈冷冷一笑,睨了謝蘭亭,淡淡道:「晉王妃不愧是大儒之女,頗得乃父風範啊,出口便是時政。」
謝蘭亭一怔,手心便沁出了一層冷汗,她不曾想到軒轅澈會將她父親扯了進來。
「王爺此話差議,妾身不懂什麼時政,妾身只知道,王爺傷的是我夫君,而我夫君是龍子皇孫……」
「不錯,你夫君是龍子皇孫,可本王身上流的同樣是高祖血源,本王教訓一個不聽話的侄兒,竟然被王妃說成了是圖有不軌,意欲謀反!」軒轅澈冷笑向聲,睨了謝蘭亭一字一句道:「你夫妻二人設計謀我王妃之命,又是什麼意思?可要到皇上面前去理論理論!」
謝蘭亭一抖,這世上的人都知道今上的皇位是如何到手的。
是沂王費心籌謀關健時候倒戈相向所得。
若是沂王妃之死鬧將開來,怕是便會有狡兔死,走狗烹之說吧!
皇上才初登大寶,這個時候正是盡力安撫舊臣之時,一旦這事鬧上大殿,難免有誅殺功臣之嫌,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一母同胞的皇弟!皇上肯定是不會擔起這個惡名,那麼便會追根塑源,到得最後,她這個失手推沂王妃落水的人的結果可想而知。
思及此,謝蘭亭不寒而慄,她目光顫抖的看了軒轅澈。
她親眼看到他是如何不顧一切跳水救蘇慕雲的,也是親眼看到他是如何悲憤欲絕的,更是親眼看到他如何囂張跋扈上門尋事的!
一切,只是為了那個女人!
她才笑了多久?
她才得意了多久?
怎麼就會是這樣的結果!
「那是個意外,意外!」
軒轅驥在一側大聲喊道:「六王叔,那是個意外,王妃不是故意的……」
「我還是那句話,找到王妃,一切好說,找不到……」軒轅澈陰鷙的目光掃過怔愣的謝蘭亭,爆跳的軒轅驥,「便是將這天捅破了,本王也不會讓王妃妄死。」
軒轅澈掃了眼狼藉一片的王府,滿意的點了點頭,喊了紅綃便走。
直至他走出府門,謝蘭亭還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