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嗣又成了新皇的寵臣,要報仇一定要扳倒張廣嗣。這一切,必須依仗軒轅澈!他會幫她嗎?
恍恍惚惚間,最後怎麼到的王府也不知道。
只感覺到轎門上響起「垛」的一聲,隨即轎簾便被掀開,一雙手伸了進來,將她攙了出去。
「小姐,您再等等。」
蘇慕雲點了點頭。
眼見一名樂伎捧鏡上前,對著轎子倒行入內,數名女伎上前,持大紅紅色燙金雙喜字兒大蜡燭導前迎引,一路上鞭炮齊鳴,只將個蘇慕雲耳邊震得翁翁響。眼底大紅的氈毯一路向前,似是沒有盡頭般。
踩著青氈花席緩步入內,途中雙腳不沾地。行至中門,跨馬鞍、草墊、秤,以祈禳平安。最後由著人扶她到了喜堂。
周圍一靜,只聽得司禮高聲喝諾著「吉時到,新人拜天地。」
蘇慕雲按身邊喜娘的提示,一一完成。
大紅的蓋頭下,她看不清軒轅澈的臉,只看到那一雙大紅的雲頭靴。
耳邊不時響起熱鬧的嬉慶聲。
禮成後,蘇慕雲被人攙扶回了新房。
她安靜的坐在床上,入目的都是一片火似的艷紅,五彩的百子帳,身下紅紅的床褥子,眼前隱隱緩動的一襲襲的紅影子……片刻後,一隻金鑲玉的秤桿伸過來輕巧的挑掉了蘇慕雲頭上的蓋頭。
眼前驟然一亮,蘇慕雲挽了挽唇角,抬頭。
眼前長年似笑非笑的眸子,漆黑的瞳仁里急劇的一縮,續而便是一抹輕輕柔柔的笑。蘇慕雲看著那澈淨的能映出自己身影的眸子,有片刻的恍惚,怎的沒嚇到他?
但一刻,卻是不動聲色的打量起一身紅衣的軒轅澈來。蘇慕雲不由便暗忖,他果然是極適合艷色的,這一襲大紅喜服,將他俊美無儔的他越發的襯得形如妖孽,那白皙的膚色,俊挺的五官,舉手投足間的不自覺帶出的與生俱來的悠揚怡然……
喜娘遞過來的合卺酒將蘇慕雲自眼前的「美色」里驚醒。
她連忙接過了與軒轅澈各自將杯子裡的酒喝過了。
喜娘笑著道:「祝王爺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軒轅澈一抬手,紅綃早已笑盈盈的上前,將準備好的銀兩賞了喜娘。
蘇慕雲長長的透了口氣,那鳳冠快將她的脖子都壓斷了!
喜娘連忙應了上前,重新給蘇慕雲梳妝。
軒轅澈站在一邊看了半響,稍傾對著鏡子裡的蘇慕雲道:「我先出去應酬一番。」
蘇慕雲應了一聲。
軒轅澈一離開,屋子裡便湧進了好些宗室的女眷。眾人七嘴八舌的介紹著自己,蘇慕雲一一笑著應過去,一圈下來,臉都快麻木了。
好在,她們呆的時間並不早,熱鬧了一番,便走了。
屋子裡的嬤嬤又忙著擺合卺宴,等軒轅澈應付完賓客再進洞房。
蘇慕雲自打早上起來,肚子便是空的,這會子看著滿桌子的菜食卻是不能動手,肚子便越發的餓了。只暗暗祈禱,可千萬別叫出來啊,不我就太丟人了!
忽的袖子被人扯了扯,蘇慕雲低頭,便看到紅綃正偷偷的往她手裡塞一個拇指大小的顏色青青綠綠的果子。
蘇慕雲飛快的接了過去,紅綃趁機往她跟前走了一步,「王爺怎的還沒來?」
蘇慕雲趁機將果子遞入嘴裡,飛快的嚼了嚼,胡亂的咽下。
背對著她的紅綃手裡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了一個同樣的果子。
蘇慕雲依法炮製。
這個時候紅綃才轉了身,福身道:「王妃,奴婢去前面看看。」
紅綃才走出門外,便看到廊檐之下,一襲紅衣的紅翹遠遠的站在一處角落裡,目光朝這邊不停的張望。
紅綃蹙眉,幾步走了過去,壓低聲音道:「你要死了,今天怎麼穿得這麼一身。」
「我……」紅翹抿了抿唇,半響輕聲道:「我平時就是這樣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今天是什麼日子?」紅綃眉目銳利的盯了紅翹,「我往常與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白說的是不是?」想著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行,你儘管一條路走到後,到時別後悔就行。」
話落,不去看紅翹的神色,逕自去前院,打聽軒轅澈的消息。
紅翹眼見得紅綃走遠了,一雙漂亮的眸子,緊緊的凝著新房的方向,紅唇抿了又抿,半響恨恨的嘆了一聲,「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
「那應該是誰呢?」
冰冷的話聲響起。
紅翹悚然回頭,便看到五步開外,假山處一個抹黑影目光沉冷的盯著她,那樣寒凜的目光,似是要將她生生劈開一樣。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黑衣人冷冷一笑,「這麼快就忘了我?我可是沒忘記你。」
紅翹微怔,稍傾便想起眼前人是誰,她臉色一白,惶亂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今日王爺大喜的日子,你若是不走,我便喊人了。」
「喊吧!」黑衣人無所謂的道:「讓人看看一個婢女在自家王爺大喜的日子卻是一身紅衣。知道的說是想沾喜氣,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即娶妃又納妾呢!」
「你……」
黑衣人冷冷一笑,目光再次如刀的睨了紅翹一眼,「記住,我知道你做了什麼。」
不待紅翹開口,黑衣人卻是一個縱身,瞬間失了蹤影。
紅翹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屋子裡,蘇慕雲看著嬤嬤擺滿的那些個圓形的食物,總之不管是什麼,都是圓的。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便在這時,小丫鬟喊了一聲,「王爺回來了。」
屋子裡的下人頓時去了一半。
嬤嬤手腳俐索的擺好了箸。
蘇慕雲先前餓得前胸貼後背,這會子卻是膩得只恨餓得還不過狠。
那些個圓圓的東西,每個都要咬一口,甜的,粘的,就沒一樣好吃的。到得最後,面對碗裡那一碗的湯糰,蘇慕雲看著卻是半天也舉不起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