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心思情緒太過反覆,腹中的小孩忽的便動了動,動的還很是歷害。
葉司盈不由便撫了肚子,「哎呀」一聲。
驚得雪盞連連上前,一迭聲道:「太子妃,您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蘇慕雲和謝蘭亭,梁琦也一併迎了上來,關切的道:「怎麼了?可是哪裡不好,要讓人去請御醫嗎?」
只不過是小孩子動得歷害了點,葉司盈擺了手笑道:「沒事,只是小傢伙不乖,踢了我一腳。」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而雪盞卻是不敢放鬆,勸了葉司盈道:「太子妃,我們出來的時辰也不少了,回府吧。太子千叮嚀萬囑咐,讓奴婢記著提醒您,不要久留。」
葉司盈點了點頭,對蘇慕雲道:「你出嫁那日我便不過來了,到時我讓雪盞來幫你。」
「不用了,」蘇慕雲連忙道:「王爺請了位宮裡的老嬤嬤來指點,雪盞是你用慣了的人,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可不敢馬虎。」
葉司盈也沒跟她客氣,點了點頭,轉而對謝蘭亭道:「我這便走了,你呢?是一起,還是再坐坐?」
「一起走吧。」謝蘭亭笑了道:「是我把你約出來的,當然要安全的把你送回去。」
蘇慕雲便與梁琦起身,將二人重又送了出去。
回到屋子裡,梁琦指了謝蘭亭的送的那個盒子,怒聲道:「還說是什麼大儒的女兒,我呸,就是鄉下目不識丁的婆子也比她懂禮知義。」
蘇慕雲使了個眼色給一側侍候的櫻桃。
櫻桃連忙上前將盒子收了。
「送傘送梨?一天到晚滿腦子就是這些上不台面的齷齪東西。」梁琦指著謝蘭亭才喝過的茶盞對雙福道:「扔了,沒的染了一身的晦氣,這樣的人還不定嘴裡抹了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呢。」
雙福吐了吐舌頭,心道:那還不先把她自己給毒死了。
可卻是知曉梁琦的脾氣的,連忙道:「嗯,我等會就去找廚房的崔婆子,讓她將這茶盞打碎了扔灶膛子裡去,燒它個屍骨無存。」
蘇慕雲「撲哧」一聲笑了,輕斥道:「她沒個正經,你也跟著來。」
雙福笑了笑,託了托盤下去。
梁琦默了默,半響嘆氣道:「你以後小心點,別忘了她身後可有個傻子王爺,到時她枕邊多吹點風,那傻子王爺指不定就成了她手裡的兵,指哪打哪呢。」
「嗯,放心吧,我心裡有數。」蘇慕雲安慰梁琦,半響卻是輕聲道:「你真的不跟我去王府?」
梁琦搖了搖頭。
蘇慕雲嘆了口氣,「你不去王府,也不肯繼續住這,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自己買座小院子,自己住去。到時願意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想幹嘛就幹嘛。」梁琦笑了道:「你們的日子誰有我過得舒坦!」
蘇慕雲還想再勸,可看著梁琦眉眸間的飛揚,想著她的性子。卻是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良久,方輕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找個人嫁了?」
之前說是要入贅的那個遠房親戚,在來京都的路上恰逢燕王謀反,生死不知。梁琦一直覺得她是不吉之人,不然也不會平白害得人白白送了一條性命。又加之,受了衛淵的打擊,於男女之事,似乎已經絕了念頭。若不是怕雙親傷心,自己又不是個能靜下的,只怕早就剃了頭髮做姑子去了!
「嫁人?」梁琦聳了聳肩,淡淡道:「我為什麼要嫁人,放著逍遙的日子不過,去找個人來侍候,還要被他管著,束著,我才不干。」
蘇慕雲笑著搖了搖頭。
「對了,我也有東西給你。」梁琦嘻嘻一笑,對蘇慕雲道:「真是讓我頭疼啊,你什麼都不缺,我都不知道送你什麼好。好的貴重的我送不起,便宜的沒品質的我拿不出手。慕雲,你猜猜,我送你什麼?」
蘇慕雲搖頭,鬼靈精怪的梁琦會送什麼,她可是猜不出。
她甚至想說,把你送給我,有你在我身邊,每天聽著你的笑聲,看著你該氣的時候氣,該罵的時候罵,我就覺得這才是人生!雖然,我不能像你那樣,但是我真的很羨慕你!
「先說好了,你等會兒不許罵我。」
蘇慕雲失笑,「我就是再不喜歡你的東西,我也不會罵你啊。」
梁琦點了點頭,「說定了,不許罵我。」
蘇慕雲點頭。
梁琦這才從貼身的兜里取了一個紅帕子裹著的物件遞到蘇慕雲手裡,壓低了聲音道:「晚上,雙福,雙全都不在身邊侍候的時候,你打開了看。記得啊!」
蘇慕雲剛想說,「一起看」下一瞬間,梁琦卻像是被火燒屁股似的跑了出去。
她笑了笑,心道: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搞什麼名堂!
隨手便揭開了那層紅布,捏在手裡輕飄飄的,方方欏欏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眼見得最後一層紅布被揭開,蘇慕雲看著手裡那霍然露出真面目的巴掌大小的小薄子,一瞬間,臉紅的像能滴出血。
「阿琦!」
她一把將手裡的冊子隨手掩了,像拿了個燒紅的火炭一樣,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急手慌腳的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怎麼了?」
眼見得雙全便要進來。
蘇慕雲連忙喝道:「別進來,別進來。」
雙全微怔,站定了腳,卻是一雙眼睛奇怪的打量著內室。只她除了聽到一陣凌亂的步子聲,以及翻箱倒櫃的聲音,其它的什麼也聽不出來。
蘇慕雲將那本(女兒畫)胡亂的塞在箱底,「啪」一聲扣上了箱子。
心裡像是揣了鼓一樣,「咚咚」的響個不停。想著這始作俑者是梁琦,不由恨聲道:「雙全,你給我將梁小姐捉了來,我要找她算帳。」
雙全猛的想起,前些日子,梁琦喊了雙福,兩人神神秘秘的背著她不知道搞的什麼名堂,心頭一急,不由便道:「小姐,可是雙福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