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二小姐請了過來。」錢氏看也不看吳張氏,對秋媽媽道。
吳張氏一愕,請蘇慕雲來?這是想做什麼?
秋媽媽何償見過錢氏發這麼大的脾氣,連忙應了聲,返身出去急匆匆的去尋了蘇慕雲。
屋子裡錢氏看著面色不善的吳張氏,壓下的胸口的濁氣,冷言冷語的道:「吳家娘子你也別急,這麼大的俯邸,難保有那手腳不乾淨的,我讓人去請了二小姐來與你當面對個質,真真假假,總要弄個水落石出不是。姑娘家的清益那可是比命還重要的。」
吳張氏聽得錢氏說讓蘇慕雲來對質,眼神一閃,稍傾連連點頭譏誚的道:「正是,真真假假一問便知。」話峰一轉,睨了錢氏冷笑道:「正因為知道姑娘家的清益比命重要,我這才私自尋了太太說事,不然……」
錢氏胸口的那番惡氣便越發的重了,但好在這時,屋外響起蘇慕雲的聲音。
「伯母急急的尋我來,可……」
帘子一響,蘇慕雲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吳張氏便覺得眼前一亮,不由仔細的打量蘇慕雲,忖道:這天仙似的人兒可是比弟弟那院子裡的庸脂俗粉強多了,若真能娶了,充個門面可不差!看蘇慕雲的目光便溫和了幾分,越看越歡喜,越看越中意。
蘇慕雲早已從秋媽媽嘴裡了解了個事情大概,雖是心下惱怒不已,然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此刻見吳張氏拿那對三角眼不停的打量自己,不由便冷笑連連,當真以為誰都是那糯米糰團任你橫捏豎揉不成!
「伯母有客人。」蘇慕雲對著吳張氏福了福身,乖巧的立在錢氏身後。
「蘇……」
「說,」錢氏將那件蔥綠的肚兜往蘇慕雲手裡一扔,歷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蘇慕雲接了,抖在手裡看,越看臉色越白,半響,抬起的臉已是杏眸圓瞪看了錢氏道,「伯母,這……」
「二小姐,沒什麼不好說的,你與我那兄弟本就男未婚女未嫁,便是年紀輕一時把持不住做出些出格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吳張氏一直打量著蘇慕雲的神色,看著她攥了那件肚兜,纖長白皙的手背青筋糾結,心下便越發的定了,得意洋洋的道:「現如今是快些將這事情定下來,不然只怕……」吳張氏拿帕子掩了嘴,目光盯著蘇慕雲的腹部笑意漸濃。
「這位夫人,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吳張氏笑了起身,繞著蘇慕雲轉了一圈,邊轉邊連連點頭,「看這身子可能生養有些難,不過沒關係,到時多養養便是了。」
「夫人,」蘇慕雲豁然轉身,怒瞪著吳張氏,「你也是女人,女孩兒家的清益便是這般讓你作賤的嗎?你今天若是不能給我一個交待,我便是拼著一死,也要為自己爭個明白。」
吳張氏冷冷一笑,指了蘇慕雲手裡的肚兜,淡淡的道:「交待?二小姐到是說說這是不是你的東西?你的東西怎麼就到了我兄弟手裡?二小姐還想爭個什麼明白。」
話落,不僅是吳張氏,便是錢氏也目光灼灼的瞪了蘇慕雲。錢氏自不同吳張氏,那件肚兜她再清楚不過,所以才會心急惶惶。她自是相信蘇慕雲,可是這東西卻又是如何流出去的?此刻見蘇慕雲的反應,雖心頭略定,卻仍隱隱不安。必竟事關重要,馬虎不得!
「不是你的!」錢氏欣喜道?
「不是。」蘇慕雲斬釘截鐵。
「不可能!」
「不可能。」
吳張氏猛的起身,一步竄到蘇慕雲跟前,目光赤紅的瞪了她,「蘇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即便是你怕你伯母責怪,可我兄弟又豈是這般能讓你玩弄股掌之中的人?」
蘇慕雲心底冷笑,吳張氏?張毓圃!不就是隆平候乳母的兒子、女兒嗎!張寧馨用這種傷陰德的手段來對付她,無非就是因為這事不任是真是假只要傳了出去,對她,對蘇家的名聲都不好。
大戶之家,名聲很多時候重過人命!
然……蘇慕雲眼底冷笑冽冽,對於死過一次的她,名聲又算得了什麼?對於視她如己所出的伯父伯母,有什麼比她的名聲更重要?
蘇慕雲抬頭看錢氏,「伯母,您信不信我?」
「我當然信你。」錢氏斷然道。
「那好。」蘇慕雲轉身迎著吳張氏,目光寒凜如刀光,對錢氏道:「請這位夫人順天俯去一趟吧。」
「什麼……」吳張氏難以置信的看向蘇慕雲。去順天俯?這事不是都該藏著掖著的嗎?怎麼這蘇慕雲卻是全然一副想鬧開的樣子?旋即一想,鬧開也好,鬧開了到時看誰還敢娶她!「走,走,這就去。」吳張氏抬腳便朝門外走。
蘇慕雲冷冷一笑,仗著隆平候俯的勢是嗎?
「等一等。」蘇慕雲喊住了吳張氏。
吳張氏眉眼間閃過一抹得意,轉身看向蘇慕雲,「這就對了,二小姐,你便大大方方的認了,讓你伯母替你備嫁妝早些過門,替我們張家開枝散葉才是。」
「伯母,」蘇慕雲探手自懷裡取出葉蕭當日贈的那枚玉佩遞到錢氏手裡,「伯母拿了這枚玉佩去趟英國公府,只說,蘇慕雲有難,請他們履行當日之諾。」
話落,對著同樣怔住的吳張氏道:「夫人,請。」
英國公俯?吳張氏瞪了錢氏,大有想上前搶走她手裡的那塊玉牌辯個真假的衝動。
「英國公俯葉蕭!」錢氏拿了那玉牌辯認著玉牌後面的字,錯愕的看向蘇慕雲,「慕雲,這……」
蘇慕雲笑了笑,「當日來大都時,我對英國公俯有援手之情,世子當日曾說,憑此玉牌但有所求,絕無不允。」蘇慕雲冷眼睨了吳張氏,「夫人,你可要派人去隆平候俯遞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