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看著這樣的蘇慕雲,雙福沒來由的便感覺到心頭酸疼的歷害,她撇頭看了雙全,輕聲道:「姐姐,我們便陪著小姐去吧,只要我們小心些,小姐一定沒事的。」
雙全還在猶豫,蘇慕雲已經抬了頭,止了淚,哽聲道:「雙全你去安城郡主府打聽消息,如果阿琦還在,你將她帶回府。」
雙全臉上一喜,這件事,她一定可以辦成。
不想,下一瞬,蘇慕雲卻是看了雙福道:「雙福,我們去英國公府。」
雙全與雙福先是齊齊怔在原地,稍傾明白過來,同時出聲道:「去不得。」
「為何去不得?」蘇慕雲看了二人。
雙全與雙福頭一低,臉上的神色便很是為難,為何去不得?因為王爺有交待,絕不可讓你私自與葉蕭見面。更別說這種非常時候。
見二人不說話,蘇慕雲自是也猜到其中的關係,於是壓了聲音道:「你們不必多說,王爺若是要問罪,一切有我擔著。」
雙全與雙福互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苦笑。
王爺便是再生氣,又豈會怪責小姐?神仙打架,向來遭秧的是小鬼啊!可看蘇慕雲這神色,今天又是非去不可的。
蘇慕雲眼見得天空中的濃煙漸漸散去,外面凌亂的聲音似乎也在漸漸平息的。
外面都在謠傳是英國公世子葉蕭勸的隆平候開了城門迎燕王入城!她怎麼能忘記,當年的玉顏公主是如何抱著不死不休的狠絕刺向葉蕭的那一劍,那一劍,葉蕭足足臥床養了半年才能下地活動。
這一世,太多的事情發生變化,萬一玉顏公主的那一劍不再只是重傷葉蕭,而是……蘇慕雲不敢再往下想。
她猛的抬頭目光銳利的盯了雙福和雙全,一字一句道:「到底誰才是你們的主子?如果你們的心裡只有王爺,大門在那敞著,我不攔你二人。若是不走,那便想清楚了,我身邊不要一心二用之人。」
「小姐……」
雙福吶吶的年向神色凜凜的蘇慕雲,絲毫不懷疑,若是今日姐妹二人違了蘇慕雲的意思,她姐妹二人一定會被蘇慕雲所棄!一時間不由便怔在了那。
等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蘇慕雲見二人不曾回話,只是垂目站著。
臉上便生起一抹冷笑,甩了袖子喊道:「櫻桃……」
「雙福你陪小姐去英國公府。」雙全驀然出聲道:「記住,一定要護住小姐。」
蘇慕雲長長的吁了口氣,她知道這樣逼迫雙全和雙福確實有些不仁義,然,軒轅澈那裡,她來日可為二姐妹求情,葉蕭這卻是賭不得!
英國公府。
知語軒外,站了許多人,人人都引頸相向看,目光不一例外的落在知語軒內緊閉的正房門扇上。
燈影朧朧,英國公夫人胡氏,二夫人羅氏,庶長子葉臻,還有葉臻的妻子出身常德公主府的駱凝嬌這會子也靜靜的站在葉臻的身後。
「夫人,這麼久了裡面都沒動靜,會不會……」羅氏小聲的嘀咕道。
胡氏撇了頭,目光陰涼的掃過羅氏,森冷道:「會不會什麼?」
羅氏美眸輕垂,掩盡眸中的洶湧波瀾,訕訕的笑了笑,退到了一側。
葉臻挑了挑眉,薄唇勾起一道迷人的弧線,在對上胡氏的銳利的目光時,笑容漸漸深刻,臉上優美的線條演化成一把咄咄逼人的刀劍。
「母妃,或者還是孩兒進去看看吧。」
「你進去?」胡氏臉上的笑意愈濃,「這是世子、世子妃寢房,你這個與兄弟同齡的七尺男子要入內?」
葉臻才擦亮的那把尖刀便似戳進了團爛泥,瞬間黯然無光。
駱凝嬌撩了撩眸,偷偷的打量了胡氏一眼,卻在遇上胡氏森冷凜冽掃視過來的目光時,慌亂的垂了頭,越發的將身子往後縮了縮。
胡氏將數人的神色盡收眼內,冷冷一笑,淡淡道:「嫌累了,就去歇著吧。」
「不累,不累。」
羅氏連忙道。
笑話,她等了二十幾年才等到了今日的這一番好戲,怎會白白放過?
她到要看看屋裡的人最後會是個怎樣的結果?最好是葉蕭將公主殺了,那樣的話,不管是新朝還是舊朝,那些御史的口水都能將葉蕭給淹死。到時世子便是臻兒的了!胡氏輕垂的眉眼中笑意越來越濃。當然若是公主將葉蕭給殺了,那也不錯!撩了撩一側的胡氏,那樣的話,胡氏這個病秧子一定會受不住打擊,一命嗚呼,到時不說是世子之位,便是英國公夫人,也是順理承章了!
屋內,挽月看了眼面如死灰默然無聲枯坐的軒轅婉兒。軒轅婉兒一襲艷麗的長袍,長袍上是展翅欲飛的金鳳,金鳳拿金黃色的絲線繡成,那樣尊貴到極致的華麗襯著軒轅婉兒慘白如低的臉,說不出的詭異。
「皇兄對你不好嗎?」軒轅婉兒忽然開口,她剛剛開口,那些被關起的隔扇忽的便被一陣寒風吹開,「蓬蓬啪啪」的一陣亂想響。屋內的帳縵和她身上的衣裳便被那種寒風吹得肆意飛揚。
葉蕭狹長的鳳眸慢慢眯起,復又睜開。
「我對你不好嗎?」軒轅婉兒再次開口。
軒轅婉兒的話落,葉蕭的眼眸便墨一般黑,寬寬大大的黑色錦衣襯著他高高束起的頭髮顯得他更加的深沉,他整個人也似乎與那片黑融為一體。
婚後,軒轅瑞曾提出另賜府邸,讓軒轅婉兒和他單過。可是軒轅婉兒拒絕了,她說她既然嫁了,那麼從此便該是葉家婦而不是皇家公主。
成婚五月有餘,軒轅婉兒在胡氏身前盡心盡力侍疾,果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為了他,努力的適應自己新的身份。
若是沒有這一番改朝換代,他們應該可以相敬如賓的過完這一生吧?
「你為什麼不說話?」
葉蕭抬起頭,漆黑的眸子晦澀不明,「婉兒,皇上他沒有死。」
「那又怎麼樣呢?」軒轅婉兒看著葉蕭,「他已經不是皇帝了,皇兄他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