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你下去吧。」
金枝應了聲「是」退了下去。
不多時響起金枝的驚呼聲,「鳳枝,你……」
很快聲音便低了下去,續而便是凌亂的步子聲。
屋裡,張寧馨聽到聲音披衣起床,卻見撩簾進來的周子元眉目間有著一抹戾氣,不由心下一個突突,輕聲道:「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周子元在沿窗的大炕上坐下,抬手端了桌上的茶盞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氣喝完,這才冷聲道:「二哥,二嫂倒是沒說什麼,只說是跟那孩子沒緣。可是蓮姨娘她……」
張寧馨蹙了眉頭,「她要拿鳳枝怎麼辦?」
周子元嘆了口氣,抬手將張寧馨拉到身邊,擁在懷裡抱著,輕聲道:「蓮姨娘讓人掌了鳳枝的嘴。」感覺到懷裡的張寧馨身子一僵,周子元連忙道:「人我帶回來了,沒什麼事,你別擔心。」
張寧馨心裡卻是有團火越燒越旺,她想著她必須做點什麼不然只怕自己會瘋了。
「你剛才不是說餓了,我去廚房給你下面去。」張寧馨說著便要站起。
周子元卻是一把按住了她,「你要覺得難過,就跟我說說,別憋著,這樣會生病的。」
張寧馨人一歪,便撲在了周子元的懷裡,淚水如決堤的水一般流了出來,瞬間就將周子元的衣服打了個透濕。
周子元擁了張寧馨,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背,輕聲哄道:「好了,別哭了,再哭眼睛要腫了。」
張寧馨點了點頭,周子元笑著起身,喊了外面服侍的習秋打了熱水進來,侍候二人漱洗。
「你再熬個一年二載的,等我謀個外放的職位,便不用再委屈了。」周子元摟了張寧馨,輕聲道。
張寧馨連忙支了半邊身子,爬起道:「你想外放?」
周子元笑了笑,將她拉到自己胸前,輕聲道:「翰林院修撰是個閒職,皇上想讓我去吏部,我到是想去外放歷練歷練。」
張寧馨點了點頭,輕聲道:「外放雖然苦了點,可是對於你以後的仕途來說卻是必不可少的。」
周子元點了點頭。
「對了,我請了鎮西候明天在同春樓喝酒。」
要知道,不管是哪朝哪代,文官與武將那都是東風與西風的關係,不是文官壓倒武將便是武將壓倒文官,而歷朝歷代的皇帝最喜為樂見的,便是文武之斗。
周子元現在雖不是什麼大官,可是他這樣公然的邀約鎮西候一起喝酒,也是不妥的。
「哦,跟趙候爺甚為投緣,便約了一起吃餐飯。」周子元敷衍的道。
張寧馨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囑咐道:「還是要謹慎些好。」
周子元笑了笑,一手持了張寧馨的一縷頭髮在手上把玩,一邊輕聲道:「你有沒有聽隆平候夫人說起燕王府的事?」
「沒有,怎麼了?」張寧馨看了周子元。
「沒什麼,」周子元輕聲道:「這不是世子住在候府,我想著,女人在一起總是喜歡說些新鮮事。」
張寧馨便笑了道:「燕王妃到是沒說起,不過今天我在花園子裡到是看到了一齣好戲。」
「哦,什麼好戲?」
張寧馨便將自己在花園裡看到軒轅祈與葉司盈私會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便吃吃的笑了起來,輕聲道:「怎麼說也是國公府的小姐,也太……」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小衫里鑽進了一隻手,那隻手正往她胸前的山峰爬去,她「哎呀」一聲,擰了擰身子,卻是將身子更近的湊向了身邊的人。
周子元低聲的笑了笑,一個翻身壓在了張寧馨身上。
一時間屋子裡響起一陣淫靡的笑,屋外侍候著的習秋和寶琴只將個小臉染得比血還要紅,兩人互望一眼,齊齊的抿了嘴,又往外退了退,卻又不得不仔細聽著屋子裡的動靜,就怕要水的時候沒聽到。
紅綃正愁了眉頭的看著自家王爺。
「你在擔心什麼呢?」眼見得紅綃快將一對眼睛瞪成牛眼時,軒轅澈終於出聲了。
紅綃連忙狗腿的上前,「王爺,周子元明日要請鎮西候。」
軒轅澈點了點頭,「我知道啊,怎麼,你嫌他沒請你做陪?」
紅綃就差仰天狂吐一口熱血。
「王爺,只要周子元跟鎮西候坐在一起,事情就要穿幫。」
軒轅澈鳳眸微挑,淡淡道:「何以見得?」
紅綃吐了口氣,「王爺,您知道,奴婢也知道,當時屋子裡根本就不是世子和鎮西候。」
軒轅澈點了點頭,「沒錯,那又怎麼樣?」
紅綃怔了怔,「王爺您不是打算讓周子元去皇上面前告密狀嗎?」
「是啊,」軒轅澈點頭道:「你以為他不會去告了?」
「周子元只要見了鎮西候,知道自己聽到的一切是假的時候,他怎麼還會去告密狀。」紅綃無奈的道:「王爺,您能不能別玩了,會死人的。」
軒轅澈長眉微挑,「周子元死了,你心疼?」
「我心疼個鳥。」氣極之下的紅綃忍不住的爆了粗口,在看到自家王爺瞬間烏黑的臉時,連忙捂了嘴,低了頭,就差坐到角落畫圈圈。
「你讓紅翹給我準備身衣裳,明天本王赴宴。」軒轅澈擺了擺手,對紅綃說道。
「赴宴?」紅綃怔愣的道:「明天沒有人請王爺啊?」
「哦?」軒轅澈應了聲,眼角的光掃著懵懵無知的紅綃,他怎麼覺得紅綃這丫頭好像笨了不少,「那本王明天請客吧。」
「請客?」紅綃越發的猶疑了,王爺從來不請客,這敢情好,明天誰那麼大的面子,被王爺請?「王爺請的是哪家的大人啊?」
「鎮西候趙虎。」
「鎮西候……」
紅綃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她果然笨了!
擺了擺手,示意紅綃退下。
軒轅澈一個人拿了卷書隨手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