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聖旨之後,便是帥印交接儀式了。
許漢要求,帥印交接儀式,必須要隆重氣派,該有排場不能少,並且,必須讓軍營裡面所有的人知道,許亦云手上的帥印交到他的手上。
這種要求,許亦云沒有任何意見,倒是軍營裡面的幾十萬大軍非常有意見。
士兵們嘴巴上不敢多說什麼,但是心裡,對於許漢是沒有半點好感的。
特別是,李順魯莽犯下的錯誤,令那六萬多士兵陣亡,皇上卻偏偏把責任推到許亦云身上。
還說,許亦云是領帥,李順是下屬。
下屬失誤,指定是領帥辦事不力。
那些士兵聽說這個事情之後,連操皇上他老娘的心都有了。
李順手底下的兵,都是他一個人管,許亦云從未管過分毫。
他急功近利,去追擊北漠士兵遇了埋伏,是他沒有腦子。
再者,許亦云一直強調,不得乘勝追擊。所有人都聽到心裡去了,唯獨李順自己不聽,自己要去追人,如今出了這檔事情,能怪誰?
要怪也只能怪李順太笨,太窩囊。
現在許亦云的兵權以及帥印被繳,還要辦什麼交接儀式…特麼的,辦什麼辦?有什麼好辦的?
有時間辦這個東西,還不如想著怎麼打仗。
許漢的身份擺在那裡,眾人敢怒不敢言,最後這個帥印交接儀式還是辦起來了。
他們在寒秋嶺郊外的一處平地上,搭建了一個龐大的舞台。
舞台搭好之後,許漢又命人張燈結彩敲鑼打鼓,還請戲班子過來表演。
蘇晚越看越覺得這個許漢太過注重排場。
交接儀式當天,許漢挑了一個吉時,又命人燃放了好幾大捆鞭炮之後,交接儀式終於是開始了。
許漢在舞台上面坐著,手邊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邊擺著幾碟糕點。
「今日,本王將帥印及虎符轉交給新領帥。日後,本王手底下的幾十萬大軍,全部交由新領帥調遣。軍中決定權,都由新領帥做決定。」
許亦云的聲音清冷平靜。
他將帥印以及兵符遞到許漢手上以後,就慢慢的走下舞台。
舞台下方,幾十萬大軍整齊安靜的站立著,沒有人鼓掌,更加沒有人說話。
他們就看著許亦云把帥印兵符交到許漢手上,然後又看著許亦云沒有任何留戀不舍的走下舞台。
許亦云走到哪裡,他們的視線就跟到哪裡。
至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看舞台上的許漢一眼。
幾十萬大軍,在戰場上面浴血奮戰,跟了許亦云那麼長時間,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他們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皇上想要收了許亦云的兵權,貶了許亦云的官職,他們阻止不了,也沒有任何辦法阻止。
他們只希望,在今後還能夠跟許亦云並肩作戰。
「哈哈哈…北安王果真是利落乾脆之人。既然你如此有誠心,那麼本王便收下這兵符帥印。」
「不過,皇上只要求北安王把兵符跟帥印交給本王,並非有傳你回京的意思。既然這樣,你便做本王的副將,日後聽本王調遣,助本王一臂之力,如何?」
許漢不會放許亦云走,皇上也不會讓許亦云回京城。
留許亦云在軍營裡面,自然是有他的用處。
「是。」
許亦云應得雲淡風輕,明顯是對副將這個位置沒什麼興趣。
蘇晚側著腦袋看許亦云,見他臉色平靜,沒有一絲絲不悅的情緒,便知曉他是不在乎這個主帥的位置的。
他從小優秀到大,想要的東西,他早已經得到。
那個帥印,以及那個兵符,對於他來說,就如同他手上有幾百萬黃金,哪日突然間弄丟了一二兩,對他造不成任何損失。
兵符跟帥印,別人稀罕,甚至想方設法想要拿到手,他卻是沒有半點稀罕的。
許漢拿到帥印之後,美得幾乎摸不著北了。
他一手拿著帥印,一手捏著兵符,前後左右看了又看,臉上高興,心裡卻是想著日後如何對付許亦云。
交接儀式結束之後,蘇晚跟許亦云回到軍營。
手上沒有了帥印跟兵符,許亦云一時之間就清閒下來了。
接下來的仗該如何打,不需要他想策略。
他只管按照許漢的要求來就行了。
交接儀式實在太過隆重,身在季城的丘北寒都聽到風聲了。
丘北寒聽說許亦云把手上的帥印兵權都交給了一個王爺,眉頭輕微的挑起來。
副將回答:「屬下不知。」
丘北寒又問:「大齊的皇帝指定是腦子被灌豆腐,否則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哈哈哈,好好好,只要不是許亦云帶兵,老子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大齊的兵馬打得片甲不留。」
副將回答:「將軍英明。」
丘北寒眉頭一皺,操起桌子上的本子就去抽那副將:「老子是喜歡聽你拍馬屁的人?」
「滾,再拍馬屁,老子打死你。」
那副將抱著腦袋,屁滾尿流的跑了。
身邊沒有其他人了,丘北寒把軍事地形圖打開,手指在地圖上邊比劃了一下,眼底露出陰森森的笑容來。
風水輪流轉,這一次,終於轉到他家了。
大齊的皇上沒有腦子,送那麼大的禮給他,若是不好好收下,豈不是荒廢了對方的一片苦心?
用不了多久,大齊那個新將領,指定會來攻打季城,他得好好想想,如何送一份見面禮給那新將領。
丘北寒這邊,在計算著如何防守。許漢那邊,卻是計算著如何攻打。
許亦云帶兵之時,次次打勝仗。
如今正是士氣最足的時候,此時攻打季城,指定能夠把這個城池攻打下來。
許漢來之前打聽過,北漠季城,多產汗血寶馬。
汗血寶馬是個好東西,若是把季城攻打下來了,日後他們大齊,還會少好馬?
頭一次帶兵打仗,就打了勝仗,這事若是傳來出去,他許漢的名聲,豈不是蓋過許亦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