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詞抬腿朝外面走去,被關雎眼尖的發現了,讓鞦韆停了下來,在他身後喊他,「顧空詞,你去哪?能不能帶上我?」
他腳步一頓,身後的若谷也連忙剎住車。
他轉身看著她,冷聲道:「你有何事?」
話音剛落,顧空詞拔腿便走。
「你走了你就死定了!」關雎企圖再次叫住他,她有預感,他出去肯定是要走主線劇情了。
好在他還顧念著她的救命之恩,走了沒幾步就調轉了方向,徑直走至她跟前。
關雎仰著頭,「顧空詞,那個……我現在想去放風箏!」
顧空詞一身白衣勝雪,立於四四方方的小院中挺拔而清冷,他出聲道:「我送你回去。」
看著他好看的眉眼,關雎說不出半分拒絕的話來,只乖乖點頭,「那好吧。」
黑影落下,一道有力的臂膀將他從鞦韆上抱了下來。
嗅著他身上的松柏清香,她迷迷糊糊被顧空詞一路抱回了房間。
衾被下,只露出關雎一雙圓圓的杏眼。
顧空詞出了門。
她細細聽著門外聲響,過了會,才聽到一陣步履聲近,她吐了口氣,重新躺好。
室內燭火橙黃的光照在牆壁上,映出一道影子,關雎看著青衫烏髮的少年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進來,冷白眼皮微微垂著,濃而長的睫毛在眼底下投了兩片闌珊的影。
他正看著棉花窩裡的那隻小黑貓。
燭光照見他筋骨漂亮的手背,關雎暗自讚嘆了好一會才將湯藥灌了下去。
空氣中有些沉默,她將她托李徘徊悄悄送來的酒罈子從床榻深處翻了出來,雙眼亮晶晶的,得意地朝他晃了晃酒罈子,「顧空詞,這可是好東西哦~」
他驚愕地看著眼前少女突如其來的舉動,以至於忘記手裡還捻著一塊糕餅。
「你何時藏的?」
「秘密!」關雎打開酒塞,一股酒香瞬間從屋內蔓延開來,香氣醉人。
角落的小黑頗為幽怨地看了眼抱著酒罈的少女,可惜少女遲遲未想起給它餵食這件事。
它餓得狠了,只湊到顧空詞腳邊嗅了嗅味道,就什麼也忘了,低頭就去咬糕餅。
顧空詞低頭,看著小黑貓吃的歡快,他鬆了手,任由它將糕餅叼走。
關雎彎唇笑著,趁他沒開口的功夫已經喝了好幾口進去。
顧空詞抬首,見小姑娘面色紅紅,抱著酒罈子不肯撒手,面色微沉道:「酒易醉人,切莫貪杯。」
關雎揚起兩隻酒窩,朦朧著一雙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不會醉不會醉,李徘徊說這是梅子酒,梅子酒哪裡有什麼度數啊。」
又是李徘徊。
他嘆了口氣,從她懷裡拿走剩下的酒。
面前的小姑娘面色酡紅,已有醉意,而她自己卻恍若不覺,還痴痴對他笑著。
原來她酒量這般差,他想著,卻忽然看見她天青色的衣袂底下,一雙赤足,小巧玲瓏。
他面色不由染上一抹紅暈。
倏爾,又四目相接。
「顧空詞,你也喝嗎?」
哎,小姑娘酒量確實淺,此刻便醉了。
顧空詞坐在關雎下首,微微彎下腰,視線和她平視,「別喝了,快睡吧。」
「我不要,你也得喝!你答應過要聽我的。」她聲音委委屈屈,眼瞼泛著紅,像被誰欺負了一般。
「嗯,我喝。」
他伸出手,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遮住那雙玲瓏赤足。
酒入喉中,並不辛辣,反而有股清甜的味道,帶了些酸。
顧空詞將空了的酒杯倒扣給她看。
她雖然笑著,但眼淚汪汪的,指著跳到床上的小黑貓,「你看,小黑都被你給嚇到了!」
顧空詞扶額,語氣中帶著隱隱的無奈。
「對不起。」
他邊說著,一把抱起小黑,把它提溜進了屬於它的貓窩。
「好啦,本小姐現在要就寢了。」關雎感覺頭暈,有些天旋地轉地一頭栽進了被子。
明明她沒醉啊!
見小姑娘終於有了困意,顧空詞心裡微松,正要起身離開,關雎卻伸手一把抓住了他衣袍的一角。
關雎把頭從被子裡拔了出來,一張臉幽怨地看著她「顧空詞,我還沒洗漱呢。」
……
他認命端了水回來,貼心的將毛巾浸濕後遞給她。
她洗完臉,臉蛋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眨巴眨巴盯著他看。
顧空詞接過巾帕,正欲給她掖緊被角,忽的脖子一緊——
被一雙手環住了。
清甜的酒香包裹著他的周身,溫熱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地噴灑在他的脖頸。
距離一下被拉近,他忽的覺得這場景十分熟悉。
剛來青州的第一夜好似也是這般……
關雎捧住他的臉,皺了皺眉,「你又不專心!」
顧空詞被迫對上她的眼睛,一雙眼裡霧蒙蒙的,要哭不哭。
「你還有何事沒做,一併說了吧。」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說話時竟也帶了些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