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懷的效率很快,千里迢迢的就給關雎尋了個接骨的名醫,正去信給顧空詞詢問帶來與否。
可奈不住李徘徊人脈廣,直接找了個號稱回春聖手的老大夫把他提溜來了青州。
關雎心驚膽戰的看著眼前的一排銀針,原來這麼粗!!
電視劇裡面都是騙人的!
大夫笑呵呵看了眼眼睛滴溜溜轉的關雎,「小姑娘,不用怕,不會很疼的。」
說完,他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站著的顧空詞,遞給他一根紅菱,「待會還得勞煩你給這位小娘子幫個忙。」
「傷者不見血,把這個給小娘子繫上。」
顧空詞頷首應下,他接過紅菱,走到關雎身後將紅菱縛在了她飽滿的後腦勺。
她的眼前頓時朦朧起來,只隱約瞧見大夫整理藥箱的人影。
施針者的手很穩,沒猶豫多久便利落下了針。
「嘶……」一股鑽心的疼痛和癢意傳來,讓她撓心抓肝,恨不得坐起來給腿狠狠地撓個癢。
似是看出了關雎的意圖,大夫忙開口對顧空詞說道:「按住她。」
關雎:……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堪比酷刑的治療才終於結束了,關雎早就精疲力竭半途便睡了過去。
床榻邊窩著的小黑貓喵喵叫喚了一聲,關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
她有些迷茫,想伸手去探床榻邊上的輪椅。
卻不小心觸上一隻手,好像是顧空詞的。
她小心覆上去,他的手掌很大,突出的骨節有些硌人,手中一片冰涼,帶著些繭子。
關雎輕輕湊過去,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竟不知他何時趴在她床榻邊睡著了。
她忍不住靠近。
關雎瞧不見,下意識探出手去……
溫軟地指尖從他修挺的眉蜿蜒向下,又越過濃密的睫毛,接著高挺的鼻樑、薄唇、下頜——
落在了他分明突出的喉結上。
指節下的喉結跟著關雎自己一起滾動了幾圈。
她聽見一聲低低的咳嗽。
關雎宕機的大腦終於清醒過來,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抱歉,你醒了嗎?」
少年眉眼鬱郁,坐起身來,從喉嚨里發出一個氣音,「嗯。」
小姑娘的眼睛因為針灸的緣故短暫的被封住了視力,此刻一雙杏眼沒有聚焦,正茫然無措的望著她。
對視之時,他的喉口乾澀,冰凍的血液好似沸騰了起來,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小姑娘握著。
她的手溫熱,比他小了不少。
溫度傳至他掌心,與她相貼的肌膚一路燒到肺腑,沿著靜脈遊走,最終匯聚在了心尖。
他將手抽了回去。
「我的眼睛……顧空詞,不會是大夫扎錯位置了吧,怎麼我的腿還沒好眼睛又看不見了?」
關雎終於回過神,意識到這個嚴肅的問題。
他目光閃了閃,站起身從爐子上倒了一碗藥出來,遞給了她。
「把它喝了,你的眼睛就能好,至於腿……大夫說還得進行幾個療程方能完全恢復。」
「哦~」她將湯匙送進口中,熟悉的苦澀立馬占據了她的口腔。
正欲說話時,嘴裡被塞進一個東西。
「唔……」
十分突然,關雎愣了愣,將口中的東西用舌頭舔了舔,是一塊小小的方糖。
很甜,甜到她心底去了。
她眉眼彎彎,「嘿嘿,謝謝顧大人!」
顧空詞抿了抿唇,他只是嫌她太聒噪,提前防備而已。
不過他忍住了沒說出來。
待關雎把藥喝完,他帶著空碗準備離開。
打開門便和李徘徊打了個照面,李徘徊怔了怔,旋即一笑,「表弟又來了啊。」
顧空詞冷冷的看著他,臨走時只拋下一句,「別叫我表弟,當不起。」
李徘徊置若罔聞,搖著扇子大搖大擺走了進去,「表妹!你快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
一個走了又來一個,關雎只好打起精神來應付。
……
顧空詞站在窗邊,看著院子中的一男一女,李徘徊扶著關雎坐上鞦韆一下又一下地推著她,兩人還時不時傳來說笑聲,看著很是開心。
顧空詞垂下眼眸,尾指蜷了蜷,好似上面還帶著一絲小姑娘若有若無的馨香。
原本在此之前,在她身後的人都只有她一個……
若谷一直候在一旁,他看了眼顧空詞,見他面色沉沉,又看了眼窗外說說笑笑的兩人,「大人,您要去關姑娘那嗎?」
顧空詞瞥了他一眼,語氣輕飄飄地,「你很閒?」
若谷連忙擺手,「大人您誤會我了,屬下以為您不開心。」
嗚嗚嗚,又是他自作多情了,若谷欲哭無淚。
「青州地事情還未解決完,我有何可開心的?」
若谷收回了剛剛的猜想,忙不迭點頭,「是屬下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