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被叫劉哥，髮際線有些明顯後退的同事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說道：「就那樣，我今年都30了，再投普通的研發崗位，許多公司根本不要。
我原來以為在小說網站公司做研發能穩定點，早知道去年公司剛被收購的時候，我就應該早點離職，起碼那會我才29歲，離職了工作還能好找點。」
「瑪德，**的公司，**的匯眾，**的方哲，還說公司被匯眾收購以後能好過點，就算福利跟人家比不上，起碼工作能穩定點，誰知道竟然要裁員。
方哲真他麼是黑心資本家，他都世界首富了還不忘壓榨咱們。」這名湊過來的格子衫眼鏡男明顯內心不忿，相比之前，年齡更大點的劉哥反倒沒他那麼大怨氣。
「沒轍，誰讓咱們只是個打工的呢！我打算報名參加公司內部的活水計劃，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換個更好的崗位！」劉哥有些自我安慰的說道。
「切，你可別提那個垃圾活水計劃了，面上說得好聽，能在全公司甚至整個匯眾集團內部調崗流動，可實際上放出來的崗位不但數量少，而且很多職位跟咱們現在的工作根本不匹配。
再加上各種考試和面試，那跟在外面招聘有什麼區別，我看他們就是在裁員的同時給咱們點心理安慰而已，還不如早早地拿了N+1的補償離職好好找工作。」湊過來的格子衫眼鏡男反駁道。
「心理安慰，或許吧！」劉哥無力反駁他，現在整個辦公室的空位，跟格子衫眼鏡男抱有同樣想法的同事已經拿了錢走人，而留下來的，要麼想再磨磨時間準備面試，要麼就是想參加格子衫眼鏡男口中的垃圾活水計劃。
兩天以後，格子衫眼鏡男拿著離職補償，義無反顧的離開了公司，而劉哥和辦公室剩下的4名同事，分別被叫到不同的會議室參加了活水計劃的考試。
兩個小時後，劉哥通過了這次考試的筆試內容，按照規定，接下來他將有權選擇符合技術要求的任意崗位進行面試，不管是公司內部還是集團內部。
劉哥在匯眾集團專門為活水計劃開發的APP上看了看，雖然他符合的技術崗位多達300多個，但幾乎每個崗位後面都有三個以上一同參加面試的競爭者，公司級別越往上，申請的競爭者越多。
像公司的直屬母公司匯文集團，單個崗位的申請人數幾乎都在5人以上，而更往上一層的匯眾集團母公司，每個崗位的申請人數都在10人以上，也就是說，如果劉哥想進匯眾的同崗位工作，他至少要PK掉9個競爭者。
9個競爭者，這可不像外面招聘面試，競爭者的水平參差不齊，這可是內部競聘，其他的9個競爭者，也都是來自於匯眾集團內部，劉哥可不敢保證自己的技術水平一定能超過這9個人。
「呵，看來果然跟他說的一樣，這個所謂的活水計劃，只是給被裁員者的一個心裡安慰而已。」劉哥有些灰心，想起了格子衫眼鏡男同事臨走前的話。
30歲的普通研發崗，就連外面許多公司都不一定要，匯眾這種大集團，又怎麼可能會要呢？
劉哥想就此放棄，直接拿了補償金走人，但轉眼又想自己已經通過了筆試，再參加一下面試又能怎樣，無非被刷下來打擊一下自信心而已，更何況，還能為後面出去面試積累經驗。
劉哥百無聊賴的翻著活水計劃APP上的各種內部崗位招聘信息，匯眾集團母公司那種十幾個競爭者挑一個的他不指望，其他同級別的兄弟公司，或許他還有點機會和希望。
「咦？」劉哥停下了滑屏的手指，一則同為匯文集團下屬的兄弟公司晉江文學城招聘產品經理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劉哥倒不是想著競聘產品經理的崗位，別說他是技術出身沒產品經理的經驗，就算他有經驗，也不一定競爭得過其他本就是產品經理轉崗的競爭者。
而引起劉哥注意的是，申請這個崗位的人雖然只有4個，但其中有一個卻是從匯眾母公司出來的。
「有沒有搞錯，匯眾母公司的員工還有往外跳的？」劉哥納悶的同時點開了這名匯眾員工的資料，劉蓓蓓，原崗位：91助手產品經理，級別：T6，職業狀態：在崗。
在崗，說明這姑娘並不在裁撤的範圍內，而是正常的內部轉崗，而像劉哥這種被裁撤選崗的，狀態都是待崗，再看到劉蓓蓓T6的職級，劉哥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據他所知，T6級別已經算匯眾公司的基層骨幹，對應的是M1，一級管理崗位，一般都加入公司兩年以上時間，並且必然在匯眾上市前分到了價值不少於幾十萬元的股票期權，算上薪資和績效等福利，這姐們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年薪百萬的收入水平，真想不明白，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會想要跳槽出來。
往下翻，劉哥看到了劉蓓蓓寫的申請理由：從小就喜歡看網絡小說，但一直不喜歡晉江的用戶體驗，希望能有機會參與改善晉江的使用體驗。
「噗！」
劉哥看到這個理由有寫無語，果然女人的腦迴路跟男人不一樣，要換做自己的話，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匯眾的「鐵飯碗」。
反正自己去其他崗位機會也不大，乾脆去晉江試試？畢竟同屬主打女頻小說的網站，說不定還有點競爭優勢呢！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劉哥申請了晉江的研發崗位。
兩天後，劉哥坐車到跟燕京匯眾大廈同屬於一個園區的新晉江總部參加了面試。
之所以是新晉江總部，是因為在匯眾收購之前，晉江總部一直位於燕京北邊立水橋附近的一個居民小區里，無論是辦公室環境還是格局，都摳摳嗖嗖的，這點上跟晉江網站又破又爛的風格倒是頗為貼切。
因此自從被匯眾收購後，不差錢的晉江便從立水橋搬家到跟匯眾同一個園區的中關村軟體園，要換做以前那個地方，還真不知道晉江能不能吸引到劉蓓蓓這個級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