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經過搶救,張文娟的斷指被縫上。
按照醫生所說,斷指沒有分離太長時間,縫合上去之後是能夠恢復的,手指的功能可能會有一些損傷,但大體上是能恢復到之前水準的。
從醫院出來,陳青雲讓江洋押著灰蛇,自己則送張文娟回到了住處。
房子裡面一片狼藉,半片鎖頭還掛在門板上。
張文娟搬來椅子請陳青雲坐下,感謝了陳青雲的救命之恩。
「真沒想到,你會突然出現。」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找你要一樣東西的。」
陳青雲也不客套,直接和張文娟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張文娟微微一皺眉,先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然後又是陳青雲,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問她要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問題是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什麼東西讓人接二連三地找上門來,仔細地回想了一通,還是沒有想到任何頭緒。
「你說的到底是什麼?」
張文娟愣愣地望著陳青雲,她不是有意要隱瞞,而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陳青雲只好向她解釋,「近段時間,黎明有沒有寄給你什麼東西?」
「寄給我東西?」
「對的。」
「可我沒收到過啊。」
「再仔細想想,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說起這個,張文娟開始努力回憶,回想起來,好像確實在兩天前有一個掛號包裹送到了單位,當時單位的同事還跟她說過,說是她有個包裹在傳達室,讓她趕緊去取了。不過因為忙著忙著就給忙忘了,那掛號包裹就這樣一直擱在傳達室里,到現在她也沒去取出來過。
「我記起來了!」
「有的對吧?」
「嗯,有的!」
「不會錯了,黎明一定是把那個東西寄給你了。」
「那到底是什麼?」
張文娟的心裡充滿好奇,能讓一個陌生男人對她動殺手,讓陳青雲不遠千里從南湘再次趕來,想必那包裹裡面的東西一定不會簡單。
「那是讓黎明丟了命的東西。」陳青雲的眼神低垂下來。
「什麼!」
聽到這話,張文娟心裡一顫,她無法想像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能讓黎明為之丟掉了性命。
說起這個帳本,陳青雲把它的來歷詳細的告訴張文娟,包括黎明的姐夫運毒販毒的事情,現在孫玉庭已經被抓,他這個毒品集散點被打掉,然而最後還差一口氣就能把這條渠道上的所有毒販全都抓獲,一切的關鍵就在那個帳本上面。
聽聞那個那個帳本上竟然記載著這麼重要的東西,張文娟臉色都白了。
「那我現在就去把東西取來。」
「我陪你一起去。」
有了剛才灰蛇的事件,陳青雲特別擔心張文娟再出什麼意外,陪著她來到她們單位,從傳達室里找到了黎明寄過來的那個掛號包裹。
看到快遞單上面黎明的字跡,張文娟眼眶忍不住紅了,本以為等黎明回來之後就能和他好好過日子,卻沒想到這一別竟然是永久,而黎明在生前留給她的東西也就只有這唯一的一個包裹了。
來到傳達室外面,張文娟拆開了包裹。
裡面果然和陳青雲預料的一樣,是一個皮質的本子。
包裹里與那個本子一起掉出來的東西還有一張信紙,張文娟趕緊撿了起來,上面寫了幾行字:娟兒,這一次我怕是不能回來了,如果你收到這個包裹之後把它藏起來,要是哪天孫玉庭被抓了,你就把這東西交給警方,就當是為我報仇了吧,抱歉這輩子不能陪你了。
讀完這封信,張文娟已經哭得像個淚人,那眼淚中帶著對黎明深深的追憶,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人,結果卻是這樣陰陽兩隔,直教人嗟嘆唏噓。
陳青雲翻了一遍那個本子,發現上面確實都是孫玉庭轉帳的記錄,雖然沒有明著寫明販毒運毒,但那些錢絕對都是販毒的贓款,還有那些對象也都是這條渠道上的共犯。
有了這個東西,總算是可以把孫玉庭和他的那些共犯一網打盡。
「既然這是黎明的意思,那這個東西你就拿去吧。」
張文娟沒有要拿回本子的意思,揉了揉眼睛,轉身離去。
陳青雲目送張文娟走掉,這個時候他也明白張文娟的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安慰的話說得再多也於事無補,只有時間能慢慢癒合她心裡的傷痛。
拿到了最重要的罪證,陳青雲找到了江洋。
江洋正在麵包車上等著他,在麵包車裡面還躺著被綁住的灰蛇,以及對灰蛇虎視眈眈的雪諾。
「怎麼樣?」
「都拿到了。」
「那現在咱們走吧。」
「走了,回南湘了。」
這份證據事關重大,未免夜長夢多,陳青雲不想在東陽過多停留。
麵包車駛出市區,往城西的方向開去。
經過一天一夜不停不休的行駛,穿過崎嶇的山路,終於回到了南湘地界。
只不過這還不是本次行程的終點,到南湘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要把灰蛇和這個本子叫到張國棟的手裡。
又是一天一夜的車程,兩人總算是回到了省城。
此時陳青雲和江洋都已經滿面倦容,風塵僕僕,這一趟行程從南湘到越西,又從越西再回到南湘,可把人給折騰得夠嗆,連一口喘息的功夫都沒有。
而車後面的灰蛇更慘,都沒有把他拉到正規醫院,只是隨便找了一個小診所給他進行了一下包紮,保證他不會死在路上就行了。到省城的時候,他已經只剩下半口氣,渾身的傷口都被感染,情況看起來不是很樂觀。
江洋看向陳青雲,詢問他的意見,「老闆,現在怎麼辦?」
陳青雲指著灰蛇說道:「麻煩你跑一趟,把他和那本子送到張國棟的手上。」
「行,我這就去辦。」
「記住,不要留下痕跡。」
「明白。」
在健身房外面,陳青雲下了車,讓江洋去辦事。
……
緝毒大隊外面,一輛麵包車駛過,隨後在大門口多了一個渾身是傷的人。
有警察發現了外面的情況,隨即前來查看。
一開始出來的警察還以為是一起交通肇事案件,但看到灰蛇被綁住手腳,立即意識到這不是一起簡單的交通肇事案。
聞訊而來的張國棟看到了地上的氣息奄奄的灰蛇,同時還注意到了他身邊一個用紙包裹起來的東西,正要撿起來查看,一旁的同事急切地提醒,「張隊,小心!」
張國棟看了一眼身後的隊員,示意不用這麼警惕,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不會是什麼危險物品。
當撿起那紙包打開的一瞬間,張國棟的臉色瞬間驚住。
這,這……這上面記載的東西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找到的最關鍵的證據嗎,到底是誰把這個本子扔在這裡的,那個孫玉庭丟失的本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張隊,怎麼了?」
旁邊的同事見張國棟難得如此震驚的樣子,一個個都在好奇這本子上到底寫了什麼。
張國棟收起本子,看著地上的灰蛇,對手下吩咐:「把這人帶走,查查他到底什麼身份。」
「是!」
幾個警察上來把灰蛇帶進了警隊。
……
江洋駕駛著麵包車回到了健身房。
陳青雲早已經在這裡等著他回來,看到麵包車裡灰蛇已經不在,問道:「事情辦好了嗎?」
江洋得意地答道:「放心,一切順利。」
「那就好。」
「老闆,我有件事不明白。」
「什麼事?」
「你抓到灰蛇找到證據這件事為什麼不親自去交給那個大隊長。」
「我一個學生,還是低調的好。」
陳青雲訕訕地笑了笑,本來捲入這場緝毒風波就不是他的本意,現在好不容易這場風暴終於平息下來,他可不想再給自己惹來什麼麻煩,畢竟一直以來他的重生信條就是悶聲發財,接下來管他其他七七八八的事情,陳青雲要做的只有搞錢搞錢再搞錢。
聽到「低調」兩個字,江洋不以為然,回頭看了一眼麵包車上的雪諾,「老闆,那這狼怎麼辦?」
陳青雲頓時感到一陣頭疼,這確實是個問題,城裡面到處都是人,也沒有地方可以養狼,這麼一頭狼放到城裡會有諸多不方便的地方。
當時路過老家的時候就應該把雪諾給放回森林裡去的,結果兩人開車開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把這事給搞忘了,導致現在把這麼大一頭狼給帶回了省城。
雪諾想要從麵包車上跳下來,它可是狼,在車上走就已經憋得受不了了,只想著能下車活動活動,看到它要下來,嚇得陳青雲趕緊把車門給堵上,忙道:「雪諾,別下來,這外面人多,嚇著人了不好。」
「嗷嗷~」
雪諾望著陳青雲,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江洋在旁邊說道:「老闆,你看它,多可憐。」
陳青雲哪能不知道,只是再怎麼可憐雪諾也是一頭狼,就這麼放出來店裡的店員估計都得嚇壞。
「我倒有個辦法。」江洋忽然笑著說道。
「什麼辦法。」
「要不找根鐵鏈來,再弄個項圈,往它脖子上一套,就當做是一條狗。」
「這不好吧,雪諾怎麼說也是狼。」
「狼不就是狗的祖先嗎。」
陳青雲摟著雪諾的脖子,問道:「你怎麼看?」
雪諾扯著嗓子「嗷」了兩聲,看上去竟然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