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下的南朝皇后宮中,是一片空寂。Google搜索
「五皇子,五皇子!」雨兒的聲音打破沉靜的宮殿,但她的聲音里滿是驚慌與難過,在寂靜的夜裡讓人聽得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雨兒跑進南朝皇后的寢宮,此時離煬依然守在他母妃的身邊。離煬有些呆,一動不動的,若不是眼睛還睜著,定是要以為他睡著了。
離煬見雨兒如此慌張的額跑了進來,便沉聲問道,「何事?」
「皇上如今一直昏迷不醒,瑜妃娘娘與太子殿下下令要殺了您,還要將皇后娘娘送去無因寺。」雨兒喘著粗氣道。
離煬聽完雨兒的一大段陳述,臉上無一絲驚訝,動作也沒改變過,就這樣呆呆的坐著。
雨兒看著離煬的模樣著急道,「殿下,快去找太傅吧。」
離煬看著雨兒為他們母子焦急,心中動容。
雨兒年歲比離煬大上許多,又是南朝皇后的貼身宮女,因此離煬從小除了奶媽,便是雨兒照顧得多。如今看到離煬要被賜死,南朝皇后又昏迷不醒,她又怎麼能不擔心呢,這兩人平日待她不薄啊。
離煬想對雨兒說些感謝的話,只那話還沒得說出口,便聽到三皇子的聲音,「五皇弟。」
離煬一聽是三皇子,便立刻站了起來,出門去迎,只見不僅有三皇子在,靜妃也站在三皇子身邊。
離煬見到靜妃便行禮道,「靜娘娘。」
靜妃笑得溫和,對著離煬道,「進去說吧。」
離煬點頭,與兩人進了內閣。
靜妃看床上如今還在昏迷的南朝皇后,無奈道,「如今倒是皇后姐姐最安然,像個沒事的人似的。」
離煬目光懇切的看著靜妃道,「靜娘娘,如今瑜妃娘娘掌權,您不該與三皇兄到這兒來的。」
三皇子拍了拍離煬的肩膀,「晚了,晚了。」
離煬不明所以,「怎麼了?」
此時一邊的雨兒見兩人都不想回答,便插嘴道,「五皇子,三皇子一聽皇后娘娘要被送到無因寺,便出言阻止,不想瑜妃娘娘如今掌權,不分青紅皂白的便讓靜妃娘娘跟著去。您說氣人不氣人。」
離煬一聽,眉頭緊皺,對著靜妃道,「靜娘娘……」
靜妃本就此事並無大礙,依然笑著溫和道,「無事的。若是真的得去,有我在身邊,你也好放心些。」
離煬聽後嘆了一聲,「靜娘娘,三皇兄,不該在這時為我們出頭的。如今這般,我與母后實在……」
三皇子上前拍了拍離煬的肩膀「平日裡母后與你對我們有恩,這些事又算得了什麼呢。」
離煬心中還是覺得牽扯到三皇子與靜妃不好,可是如今兩人這樣說,便不好再多說別的客氣話,只能將這份情意默默的記了下來。
離煬見靜妃輕蹙眉頭看著他,便上前又道,「靜娘娘今日的大恩,離煬都會記得生生世世,日後定會相報。」
靜妃看著離煬認真得模樣,便應了下來,「好。」
三皇子此刻急忙道,「三皇弟,你瞧我。我們來此便是想讓你寫一些東西,我也好送去太傅那邊,如今只有太傅可以保你了。否則過了今夜……」
離煬聽了三皇子的話,搖頭道,「如今我災星一事,不可再連累任何人了。母后是一國之母尚且被他們如此相待。如此扯到外祖家,便是讓他們更得意,尋個不顧父皇安危的由頭,也可以打擊外祖家。將你們牽扯進來。我們已是不願。」
三皇子此刻重重的拍了一下手,「那……這可如何是好啊?」
靜妃見自己兒子如今這般焦急,皺著眉頭在屋裡不停地走來走去,心中是真的掛念這個兄弟,否則也不會如此。
靜妃笑,他這個兒子從小跟在她身邊,因此性子什麼的都隨了她多些。凡事都不愛與人爭辯,遇到了事,能躲開能將道理便好。可是這樣的性子放在女子身上,便是恬靜如蘭,放在男子身上。便被說成了膽小怕事,更甚者說是懦弱無能。因此三皇子從小在皇子堆裡面時常被欺負,有時還會被偷偷的打上一兩下,三皇子在這種時候也只顧著講道理,也瞧不上以惡制惡的把戲。
可兩個皇子打架,教學的夫子又怎麼真的敢講道理呢。不過都是看著皇子的母妃,哪個皇子的母妃有恩寵,哪個皇子便是占理的。宮中向來如此的。
三皇子被欺負的局面,到離煬長大些了才有緩和。離煬人小,卻是個鬼精靈,並不與他們強來,每每都能幫著三皇子。只離煬也有自己的苦楚,本是個討人愛的孩子,因為南朝皇帝偏愛離仁的緣故,很多時候明明是離仁錯了,離煬也是要被罰的。
「母妃,您說這可如何是好呀?」急得團團轉的三皇子將靜妃的思緒打斷。
靜妃只笑道,「你莫急了。事情並沒有發展到最壞的程度。」
三皇子聽自己母妃的話,不由瞪大雙眼,「這還不算最壞麼?母妃的心這樣穩。」
靜妃無奈的瞪了三皇子一眼,「笑道最後才是真正的贏家。好了,我們先回去吧。」
三皇子不明白自己的母妃為何還那麼的樂觀,明明都已經到了這程度,離煬明日便要被賜死,這樣的局面還不算糟糕麼。只三皇子見自己的母妃去意已決,也不知葫蘆里賣了什麼藥,只得好好的跟著離開。
「五皇子,本宮與三皇子先回宮了。明日再見。」
離煬此刻笑著對靜妃道,「靜娘娘慢些,明日可要來早些。」
離煬此刻的笑容讓三皇子覺得特別的耀眼。明明身處地獄的邊緣,卻還能如向陽花那般的微笑。三皇子心中是佩服離煬的,從在宴席上災星一事出現到如今,不管事情有多糟糕,離煬都特別的沉穩,從未有過一絲慌亂。三皇子在心中暗道,這樣的人才適合做帝皇,離仁比起離煬的心態來,哪裡比得上呢。到這些話,三皇子此刻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只因這話一說,離煬怕是今夜便要被賜死。那兩人,怎麼能放過離煬呢。
靜妃拉了拉三皇子的衣袖,兩人便出了皇后的宮殿,回到各自的寢宮。
離煬見兩人走後,便走到南朝皇后的身邊,輕聲道,「母后,他們這是真的要趕盡殺絕了。」
躺在床上的南朝皇后依然緊閉著雙眼,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夜深人靜,偌大的皇宮陷入深深的寂靜中。只今夜有太多的人睡不安穩。亦是分成兩極的模樣,一邊如同贏來了勝利的曙光一般興奮不已,一邊猶如被打入了地獄,痛苦異常。
清晨,早上的第一道光打進南朝皇后的寢殿裡。又是一夜未睡的離煬抬頭看向那道光,嘴角掛著一抹笑容。不知為何,此刻竟覺得這個少年有說不出的魅力,是因為面臨死亡的從容還是死守母親的笑意都不可知,只是知曉這個少年身上有太多吸人眼球的東西。
「五皇子,瑜妃娘娘派人來了。」雨兒此刻跑進來道。
離煬點頭,並未覺得有任何的慌亂,只是輕聲對著雨兒道,「去給我打水吧,我先洗漱。」
雨兒眉間裡都是擔憂之色,可有無可奈何,她這樣的小人物能在宮中安穩的活著已是不易,何談護主?雨兒不願再多想,應下了離煬的話便出門去打水。
瑜妃派人之人也好歹給離煬些面子,見離煬洗漱也不打擾,就安靜的等著。直到離煬洗漱好了,才請了離煬去天壇。
離煬是災星,因此賜死之地便是要在南朝的天壇的。天壇是南朝祈雨求幅之地。祛除災星自然是要在這些地方舉行的。
離煬跟在那些人的身後,不緊不慢的走著。走得每一步都是那樣的心平氣和。路過的宮女與公公一看,並不覺得離煬是去赴死,倒像是想去御花園逛逛罷了。
離煬見今日的天氣特別得好,便時不時的抬頭看天空。平日裡他是不能這樣的,因為南朝皇后時常告訴他,走路要有走路的樣子,若是老是東張西望,哪裡還有一個皇子的模樣呢。但今日離煬將他母后的這些話丟在了腦後,他就是想看蔚藍的天空,輕柔飄蕩的白雲,和自由飛翔的鳥兒。
離煬走到一半時,遇到了迎面而來的靜妃與三皇子,離煬並未與他們說話,靜妃也未開口,幾人就這樣笑著擦肩而過。
離煬到天壇時,那裡已經站滿了烏央央的一群人,離仁與瑜妃坐在高高的坐檯上,完全一副當家做主的模樣。柔妃此刻的眼神如毒蛇一般盯著離煬,心裡覺得爽快異常,今日是離煬,過不久便是另一個人,柔妃忍不住笑出了聲,甚好。
離煬就這樣由著人將他帶到天壇上。離煬上去後往下望,今日文武百官都來了,人群里有人喜有人憂。他的祖父與兩個舅舅一臉心疼的看著他。離煬向著他們笑,好像對等下之事未知一般。
天壇離坐檯那邊有些距離,因此離煬聽不到離仁他們再說些什麼,但此刻離煬想來他們能說的便是無盡的得意了吧。
「這五皇子倒是個看得開的,如今還在笑。」柔妃嬌柔的聲音響起。
瑜妃聽了這話笑了起來,「為了自己的父皇,這等殊榮,怎麼會有悲傷呢。」
柔妃此刻捂著嘴,「瑜妃姐姐說得極是。」
「開始吧。」離仁說著這句話時,已經沒辦法掩飾他臉上的愉悅之感。
「開始~」一個公公用尖細的聲音幫著離仁將剛剛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那公公的聲音傳到天壇時已經沒有那麼大聲,不過像是溫聲細語一般。
離煬聽到開始後笑得更加的燦爛,好像在等這一刻很久了。
烏央央的一群人此刻屏住呼吸,離煬閉上了眼睛。
「慢!」南朝皇帝身邊的王公公此刻突然出現並大喊道。
離仁站了起來大聲喊到,「開始。」
「聖旨到!」王公公用更大的聲音喊到。
離煬在此刻睜開了他美麗的雙眼,對著人群中他的外祖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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