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洺鈺也是為了姜永寧操碎了心,「阿姐很少向朝廷求援,這次定然是遇到了麻煩。」
張閣老也相信姜永寧的本事,公主一向是心有勝算。
姜永寧給了一份名單,名單裡面的人都是她想要的。
赫然在列的就是蔡槐和唐大人的小兒子唐一鳴。
二人一個在刑部,一個幾天之前剛剛從地方調回來,還沒來得及選官就被姜永寧盯上了。
張閣老狐疑的視線在姜洺鈺的身上轉了一圈,長公主連唐一鳴回來這樣的小事都知道,朝廷裡面發生的事情她該不會都知道吧!
張閣老想起來有幾次,陛下脫口而出的要跟阿姐告狀一類的話,有些頭疼的蹙眉。
「長公主想讓蔡槐和小唐大人去,這倒是好辦,明日下官就找個由頭將二人打發了出去。」
「至於其他人,工部和御史台的人臣會想辦法將他們分批派遣出去,不過……」
姜洺鈺:「閣老有什麼擔憂儘管說出來。」
張閣老思襯後說出了心中的擔憂,「前幾次,朝廷派往魯州的官員,不是在路上出事了就是沒有離開都城的地界就出事了,這說明朝廷裡面有內奸在和魯州通風報信,萬一長公主選的這些人裡面有魯州的內應,那麼公主要做的事情怕是還沒有開始就付諸東流了。」
朝廷明面上派出去了兩撥臣子,實際上卻是三波,有一撥人是從地方上調過去的,可同樣在路上出事了。
朝廷裡面一定有內奸,說不定這個人就在吏部,夏尚書是他和阿姐一手提拔上來的,他自然是忠心不二,可吏部其他人就難說了。
姜洺鈺垂在腿側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握成拳頭,「先讓蔡槐和小唐大人前往,至於其他人朕會讓乾天的人查一查。」
此時,就連張閣老也發覺乾天的重要性,有些朝廷或者是他們這些人不適合出面的時候,乾天就很合適。
就怕乾天的手伸得太長。
張閣老搖了搖頭,將有關乾天的事甩了出去。
蔡槐收到密令後就開始收拾行李,蔡真真抽空回來一趟,帶回來陛下的親筆書信。
「陛下讓你將這兩樣東西帶給長公主。」
蔡槐詫異,「這是兵符?」
「是。」蔡真真面不改色,「陛下說若是遇到了緊急的事情,不能沒有人手。」
陛下和長公主之間的感情的確不是一枚小小的兵符可以左右的。
蔡槐也覺得自己想多了,倘若長公主是男子,陛下將兵符交給長公主或許會造成可怕的後果,可長公主是女子。
蔡真真又將一封信交給蔡槐,「這封信是出宮之時遇到張閣老他悄悄給我的。」
蔡槐將三樣東西收了起來,對著蔡真真語重心長的道:「你嫂子有孕了,這段時間你常回來看看。」
「大哥放心,家裡有我。」
蔡槐沒有什麼不放心的,真正不放心的是唐大人。
父子二人在書房密談,唐大人殷殷叮囑,聽的小唐大人連連打哈欠,「父親,您放心到了魯州我一定聽長公主的話,長公主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糊塗,你雖然不是御史,可也有勸諫的權利,若是長公主做錯了你應該及時規勸才對。」
唐一鳴瞪大了眼睛,「爹,勸諫是你們御史台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可是武將。」
「胡說八道,你是進士出身,什麼時候成為武將了?」
唐一鳴撇了撇嘴,「還不是當初你不讓我參加武試了,不然我早就成為將軍了。」
唐大人瞥了他一眼,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跟他計較,「你切記,到了魯州後凡事以朝廷為先,長公主的話要聽,但是也不能全聽。」
「爹,你這話就不對了,長公主不選別人偏偏選擇了我,不就是覺得我會聽話嗎,我若是不聽話,那不是去添堵了嗎?」
唐大人抬起了手,正要打,可仔細一想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了。
「罷了。」
唐一鳴嘿嘿一笑,「父親,我可以走了吧,這麼晚了我都困了。」
唐大人對別人嚴肅,可是對待兒子卻很仁慈,「行了,滾吧。」
唐一鳴抱拳拱手。
翌日,姜洺鈺讓人搬上來兩張桌子,「從今日起,爾等在朝堂上討論的事情朕會讓人記錄下來,等長公主回來她會親自檢查。」
一時間,眾朝臣的心一緊。
姜洺鈺笑眯眯的看向所有人,像是一個有大人撐腰的臭屁小孩。
「長公主說了,若是有人敢胡攪蠻纏,或者吵架打架,直接架出去打五大板,若是有人屢教不改,朕也只能說對不起了。」
姜洺鈺示意兩位中書舍人上前,端起茶悄悄的觀望眾人。
得知是呈給長公主的,眾人的臉色都變了,這樣一來說話就不免要小心了,萬一被長公主抓到了把柄,那位可是絲毫不顧念舊情的。
方閣老捅了捅張閣老。
張閣老不用回頭就知道他想問什麼,直接擺了擺手。
方閣老詫異,難道真的是長公主的意思?
如此說來長公主應該沒有這麼快回來,難不成又去別的地方巡查了。
眼下除了互市,最讓朝廷頭疼和擔憂的地方就是魯州了,莫非?
方閣老不敢再想下去了。
有了中書舍人在一旁記錄,往常要爭論幾個時辰的事,不到兩個時辰就處理好了。
效率直接提高了一倍。
姜洺鈺卻不高興了,攥著拳頭在宣政殿內來回的踱步,王公公看的焦心,「陛下,您這又是跟誰置氣呢?」
「還能是誰,還不是那些老不休,你沒看到他們今天謹慎的樣子,生怕說錯了話,往常在朕面前的時候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朕看他們壓根就沒有將朕放在眼裡。」
明明他已經很努力了,卻還是如此的艱難。
王公公勸道:「陛下,無需將這些人放在心上,他們害怕長公主,是因為長公主手裡的權利可以頃刻間要了他們的性命,陛下也可以,不過因為陛下年紀小,不能落下一個殘暴的罵名,所以他們才自視甚高,等陛下長大了他們自然就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