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夷抿了口茶,一下子吐了出去,隨手就將上好的琉璃茶盞甩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這是什麼破茶?田七!你小子是不是活膩歪了,什麼破茶都給我上!」
田七被嚇的直抖,心裡默念著阿彌陀佛。
「啞巴了?說話。」
「回,回陛下,清幽茶沒有了,所以小的給您換了普洱茶。」
「怎麼會沒有?清幽茶不是月月都由國師府續送!」
「陛下,國師那邊不知什麼原因已經斷送多日了。」
蕭夷剛要再發脾氣,便被外面不召而來的清禾打斷。
清禾俯首作禮,「陛下,臣想休假一個月。」
蕭夷瞬間爆炸,將奏摺甩到清禾身上,「休假,休假!你已經休了多少天了?你看看有多少人彈劾你!現在又休一個月!你不如辭去國師,告老還鄉好了!」
田七大氣不敢出,但心裡卻逼叨著:完了完了,陛下啊,您這是給國師大人指了路了。
清禾看著自己曾經為他精挑細選的琉璃茶盞,眼裡的清冷更加幽深。
「陛下所言極是,那我便辭了這國師的官職,也省著陛下因臣氣壞了龍體。」
「滾!給我回去好好反省!」
清禾面無表情、不露神色的轉身就走,要多瀟灑,有多瀟灑。
蕭夷看著清禾拂袖離去的青綠色背影,太陽穴突突直跳。
「田七!」
「奴才在。」
「傳朕口諭!清國師從今日起在府中思過七日,不得外出。若踏出國師府一步,朕便閣去他的官職,收回國師大權,日後便一步也不得踏入朕的皇宮,更見不得朕一面!」
田七皺眉,鼻孔大張。
嘴裡回應著,
「是,陛下。」
心裡卻苦逼著:陛下啊,陛下啊,您這是威脅國師還是成全國師啊,您自己不想和國師好好的,您別連累我啊,完了,我的落洛又飛的更遠了。嗚嗚嗚……
清禾剛回府,田七就跟了過來,傳了蕭夷口諭,清禾沒有接旨也沒有不接,只是叫落洛出來把一枚玉佩和一封信件托田七在三日後交給蕭夷。
夜裡,蕭夷睡的不安穩,總是夢到清禾對他的種種付出。
剛為質子時,對他照顧有加,教他識字,給他講諸國百譚,請人教他學習兵器兵法。
質子期至時,不顧涼皇反對,為他離開涼國來到姜國,眾叛親離,親友兩年不復相見。
女扮男裝,不得以真身份示眾。
知曉他愛海棠,她便種之,知曉他愛茶,她便制之。……
她知曉他所喜,為他做盡所事……
掌權奪勢,助他登基,收復民心,為他鞏固帝位,……
如今,她卻連國師的大權都不要了,她到底怎麼了?
她與他說好的一統天下呢?
蕭夷頭痛欲裂,他想不明白,明明她愛他如命,眾所周知。她為何?
他坐起身,朝殿外喊道:「田七!」
田七正夢中與落洛舉辦婚事,還未拜堂便被蕭夷喊醒,他揉了揉眼睛,意猶未盡,但不得不去跑到蕭夷面前。
「陛下?您有何吩咐?」
「清國師,她為何這樣?」
「什麼?」
「朕問你,清國師為何這般對朕!」
田七頭上布滿黑線,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您不珍惜,您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