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她眼中的溫柔體貼...)

101看書

  吃過早飯, 殷蕙、魏曕就帶著兩個孩子出發了。Google搜索

  清晨的陽光被王府巷道高牆阻擋,使得這裡比別的地方要涼快幾分。

  魏曕抱著循哥兒,衡哥兒太興奮了, 一個人在前面跑跑跳跳的,跑遠了再折回來。

  殷蕙見魏曕都沒有介意兒子這過於活潑的舉止, 她也就沒有說什麼。

  到了東華門,三道門依次打開, 衡哥兒趴在護城河的拱橋護欄上,低頭往水裡望。

  一條紅色的小鯉魚悠哉悠哉地游過去了。

  衡哥兒馬上跑到另一邊的護欄前,等著紅鯉魚游過來。

  「走了。」魏曕下了橋, 見兒子還在那裡趴著, 開口道。

  他面冷, 音色也是冷的,如冬日泠泠的流水, 儘管他對衡哥兒都算溫柔了,可這樣短促冰冷的兩個字, 還是充滿了命令的語氣。

  衡哥兒立即乖乖地追上爹娘。

  殷蕙看眼魏曕冷峻的側臉,難免有幾分羨慕,衡哥兒很喜歡她這個娘親,但母子親昵換來的便是她在衡哥兒面前的威嚴不足, 小傢伙一點都不怕她。

  外面停了兩輛馬車,一家四口上了第一輛,兩位乳母、金盞上了第二輛,壽禮也在後面放著。

  馬車出發後,循哥兒也像哥哥第一次坐馬車時似的, 湊到一邊車窗旁,好奇地往外看。

  魏曕扶穩兒子, 衡哥兒也擠了過來,爹爹話少沒關係,衡哥兒熱情地給弟弟介紹起來,那個是天,那個是雲,那個是樹。

  離開王府,馬車進入人來人往的街道,周圍就更熱鬧了。

  魏曕回頭看了眼殷蕙,見她輕輕搖著團扇並沒有像孩子似的朝外探頭探腦,便繼續照看兩個孩子。

  殷蕙還當他想要涼快涼快,拿扇子朝父子三個扇了幾下。

  氣氛溫馨,突然,循哥兒放了一個超級響屁。

  魏曕的身體僵了片刻,衡哥兒則直接跑到娘親這邊,嫌棄地捂住鼻子。

  「是不是要拉了?」殷蕙又好笑又擔心,「讓長風把循哥兒抱到乳母那邊去?」

  魏曕正要同意,就見循哥兒的臉紅了起來,這是在憋勁兒。

  如果循哥兒在長風懷裡拉出來,豈不是讓滿大街的百姓都知道燕王府家的七郎當眾拉臭?孩子長大了臉面往哪擱?

  魏曕的腦海里甚至都浮現出二郎、三郎、四郎、六郎圍著自家小七鬨笑的畫面了。

  「就在這邊吧。」

  魏曕放下窗簾,轉身坐好,先脫循哥兒的褲子。

  好在旁邊的矮櫃裡都備著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殷蕙快速翻出一個小瓷盆。

  魏曕抱好循哥兒,殷蕙手拿瓷盆在p;    循哥兒眨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一邊幹活兒一邊對著娘親笑。

  衡哥兒捂著鼻子在旁邊亂叫,才叫一聲就被魏曕瞪了一眼,不許他說話。

  衡哥兒鑽到娘親身後,把臉都埋了起來。

  殷蕙看向魏曕,魏曕也看向她,兩人再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默默共享親兒子帶來的芬芳。

  處理好了,殷蕙蓋好瓷盆的蓋子,放回柜子,再等馬車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迅速打開兩側的窗簾。

  輕緩的夏風吹了好久,才吹散了裡面的臭味兒。

  殷蕙點點循哥兒的臉蛋,調侃道:「循哥兒肯定是知道咱們都給曾外祖父準備了壽禮,就他沒有,所以也準備一份,是不是?」

  衡哥兒還沒明白:「弟弟準備了什麼?」

  殷蕙指向放瓷盆的柜子。

  衡哥兒瞪大了眼睛!

  魏曕肅容道:「這件事不能告訴別人,他們會嘲笑弟弟。」

  在學堂讀了半年的書,衡哥兒已經明白嘲笑是什麼意思了,三郎背不出書來被高先生懲罰,二郎會笑,二郎在課堂上放屁三郎就大聲笑,下雨的時候四郎被雷聲嚇哭,二郎、三郎就一起笑。

  「我知道了,我誰也不說。」衡哥兒摸摸弟弟的腦袋瓜,小臉上竟露出幾分哥哥保護弟弟的認真與溫情來。

  殷宅到了。

  一家四口下了車,金盞、長風端著壽禮走在主子們身後,馬車裡面自有乳母們收拾。

  他們來的最早,別的親朋好友們怎麼也得等到日頭半高才來的。

  這會兒殷家裡面還很安靜,德叔帶著下人們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消息傳到裡面,殷墉、殷閬大步迎了出來。

  殷墉穿了一件深紫色的錦袍,腰杆挺直精神矍鑠,笑眯眯的,看不出任何愁容,仿佛殷聞的殘廢、二房的分家只是過眼雲煙。

  十七歲的殷閬只比老爺子矮了半頭,玉樹臨風的,風采不輸殷聞,但又比殷聞多了幾分溫和與內斂。

  以前殷蕙還沒覺得,今日這麼一看,她忽然發現,殷閬長得與祖父很像,可能殷景善大腹便便臉上也都是肥肉,殷閬身上並沒有二叔的影子。

  「祖父大壽,孫女恭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離得近了,殷蕙笑著給老爺子賀壽道。

  魏曕跟著道:「祝您松鶴長春,福壽康寧。」

  殷墉看著笑容甜美的小孫女,努力讓面容溫和下來的尊貴孫女婿,笑道:「好好好,托你們的心意,我一定長命百歲。」

  「曾外祖父,還有我呢!」

  衡哥兒擠過來,像在學堂梅老先生面前背書一樣,搖頭晃腦地背了一首祝壽詩:「……夜來銀漢清如洗,南極星中見老人!」

  此詩一共八句,衡哥兒聲音清脆,背得流暢順利。

  殷墉喜歡的不得了,抱起衡哥兒誇了又夸。

  衡哥兒:「我還給您畫了壽桃呢!」

  眾人就移步到廳堂,將一家人準備的兩幅畫與燕王送的字都展開。

  一張王爺的字,一幅皇孫的畫,這兩樣殷墉若拿到客人們面前展示一番,乃是極大的榮耀與體面。

  可殷墉不需要這份張揚,因為他知道燕王不會高興他拿人家顯擺,孫女婿婚後四年才認可了他,他更不能炫耀。

  包括孫女曾外孫畫的壽桃圖,殷墉喜歡歸喜歡,也無意拿給別人看。

  換花樣連誇了這三樣壽禮,殷墉鄭重地收起來,交給德叔:「收到我的書房,除了我,誰也不能擅動。」

  德叔笑著去了。

  坐了一會兒,衡哥兒想去外面玩,殷蕙就對魏曕道:「你帶衡哥兒去逛逛吧。」

  留魏曕在這裡應酬,他不習慣,她與祖父也放不開。

  魏曕點點頭。

  殷墉再讓殷閬作陪。

  兩大一小走後,殷蕙抱著循哥兒與祖父說話,提到了循哥兒在路上現做的那份壽禮:「您要嗎?要我就讓人拿過來。」

  殷墉放聲大笑,鬍子一顫一顫的,循哥兒稀奇地盯著老爺子,還不懂娘親是在調侃他。

  「來,給我抱抱。」

  殷墉將循哥兒接在懷裡,仔細端詳端詳,悄聲對殷蕙道:「衡哥兒更像三爺,循哥兒像你。」

  滿月的時候還看不出來,如今循哥兒五官長開了,白白淨淨的臉蛋,清澈漂亮的桃花眼,跟孫女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殷蕙也覺得循哥兒更像自己。

  王府最近一片平靜,沒什麼好聊的,對於殷家二房的事,殷墉也不想再提,笑著對殷蕙道:「你還記得謝家的竹意表妹嗎?」

  謝家老爺子與殷墉是親表兄弟,兩家關係和睦,殷蕙小時候常去謝家玩,自然記得。

  謝老爺子有三個兒子,家裡分成三房,謝懷安是大房嫡子,還有兩個親妹妹,一個叫蘭意,一個叫竹意。

  殷墉道:「蘭意嫁人了,竹意今年十五,溫柔可親,今日宴席你好好瞧瞧,如果你也贊成,我就替阿閬提親去。」

  二房一分出去,殷家更冷清了,殷墉想讓殷閬早日成親,他還能幫忙教教重孫。

  殷蕙記憶中的謝竹意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文文靜靜的,沒想到一晃眼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好啊,我也幫阿閬掌掌眼,對了祖父,懷安表哥成親了嗎?」

  「嗯,去年二月辦的喜事,當時事情多,忘了跟你說,後來也就一直沒想起來。」

  去年二月,朝廷剛封皇太孫,王爺心情肯定不好,殷墉就沒給孫女寫信。

  殷蕙猜到了。

  賓客們陸續登門,殷蕙把循哥兒交給乳母,她專心應酬起來。

  都是殷家的親朋好友,大多數面孔殷蕙都記得,除非像謝懷安的妻子這種才進門不久的,才需要人介紹。

  殷蕙也見到了表妹謝竹意,十五歲的少女亭亭玉立,眉眼嫻靜,看起來與殷閬十分般配。

  長輩們更講究門當戶對,殷蕙反而覺得,光她與祖父滿意謝竹意還不夠,得問問殷閬喜不喜歡。

  尋個機會,殷蕙問殷閬可否見過謝竹意。

  殷閬明白姐姐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認道:「見過,也是我主動請祖父做主的。」

  殷蕙就笑了。

  少年慕艾,殷閬早就比她還高了,遇到可愛的女孩子自然會動心,是她一直把殷閬當弟弟看,忘了這層。

  「既然如此,婚後你可要好好照顧人家,小姑娘都喜歡溫柔體貼的。」

  「嗯。」

  殷閬還要去前面招待男客,先走了。

  殷蕙也剛要回去,轉身的時候,卻見魏曕不知何時來了,就站在幾步外的一棵樹後。

  殷蕙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回想她與殷閬的對話,確定沒有什麼不適合讓他聽的,也就放鬆下來,笑著道:「您怎麼在這兒?」

  魏曕:「來找衡哥兒。」

  殷蕙:「他不見了?」

  魏曕:「跟一群孩子跑遠了,長風跟去了。」

  殷蕙無奈道:「他難得出門,出來就像脫籠的鳥,有的瘋呢。」

  魏曕沒接話。

  夫妻倆對視片刻,既然無話可說,殷蕙就說要回席上去。

  魏曕頷首,余光中她翩然而過,他也朝前院走去。

  殷閬正在與謝懷安說話,瞧見姐夫,他帶著謝懷安走過來,要替二人引薦。

  這是魏曕第二次見謝懷安了,其人一襲青玉色錦袍,笑容溫和,富貴人家的公子,氣度亦是不俗。

  鬼使神差的,魏曕耳邊又響起她帶笑的聲音:「婚後你可要好好照顧人家,小姑娘都喜歡溫柔體貼的。」

  這只是她身為姐姐的客套叮囑,還是,經驗之談?

  誰又是她眼中的溫柔體貼?

  魏曕自認待她夠好,可他也隱約覺得,殷氏並不會用「溫柔體貼」評價他。

  chaptererror();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

101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