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魏曕終於打消了那分懷疑)

  衡哥兒跟著永平帝回京不久, 也就要過年了。記住本站域名

  臘月二十七,濟昌伯府設宴宴請親朋好友。

  其實殷家在京城也沒什麼親戚,就殷蕙、殷蓉這兩個外嫁的孫女。殷墉雖然也認識些官員, 可他並沒有與人家怎麼走動,對方攜禮登門, 只是敘舊殷墉就好好招待,如果有事想求魏曕或蔣維幀, 希望殷墉幫忙搭錢,殷墉一概拒絕,久而久之, 也就沒剩下什麼朋友。

  殷蕙、殷蓉兩家來得都挺早, 宴席開始前, 殷蕙、殷蓉、謝竹意帶著孩子們去花園裡逛了,男人們坐在廳堂喝茶聊天。

  對於同時招待魏曕、蔣維幀這件事, 殷墉已經有了經驗,只要絕口不提官場朝廷, 那就不會犯什麼忌諱。

  蔣維幀、殷閬也都摸清了魏曕的脾氣,魏曕開口的時候他們附和,魏曕沉默他們就自聊自的。

  蔣維幀與殷閬聊了些科舉之事。

  魏曕默默聽著,倒也不覺得枯燥, 餘光偶爾在蔣維幀身上掃一遍。

  一眨眼,父皇已經登基三年,就在今年年底,朝廷對這三年來各地官員的政績做了考評。

  蔣維幀現在是正五品的吏部郎中。

  吏部的官員,很容易收受賄賂亦或是被人情左右, 官員過剛則容易被其他同僚排擠,太好說話則容易失足犯錯, 蔣維幀在吏部卻還算遊刃有餘,沒有徇私舞弊,亦沒怎麼得罪人。當然,蔣維幀畢竟有一位王爺做連襟,憑著這點,有人想對付他也會投鼠忌器。

  今年蔣維幀的考評得了一個甲等,雖然沒有升官,卻也在早朝上得了永平帝的一句誇讚,魏曕看他就還算順眼。

  不管怎麼說,在外人看來,蔣維幀都是他這邊的,蔣維幀若因為貪污被貶官下獄,魏曕也會臉上無光。

  花園裡,殷蓉也矜持地向殷蕙、謝竹意透露了蔣維幀今年的考評結果。

  殷蕙其實已經知道了,蔣維幀剛被公爹夸的那日,魏曕回來就跟她提了一句。

  再看殷蓉此時的笑臉,殷蕙很是感慨兩輩子的變化。

  上輩子殷蓉嫁了一個無甚才華的舉人,自己考不上,就想求魏曕幫忙行方便,導致這輩子殷蓉嫁給蔣維幀時,殷蕙也總擔心蔣維幀會做同樣的事情,對蔣維幀頗為提防來著,沒想到人家蔣維幀自己有本事,先是在關鍵時刻背叛皇太孫投降公爹,又靠自己在吏部那人人都擠著要進的地方站穩了腳跟。

  「姐夫有才華,說不定以後還能再往上升升呢。」

  過年嘛,謝竹意也就專挑殷蓉愛聽的說了起來。

  殷蓉微微挺直腰杆,柔聲回謝竹意道:「阿閬現在也是秀才了,考上進士指日可待,到時候我讓他姐夫多多提攜他。」

  謝竹意微怔,旋即笑著點點頭。

  這位大姑子也真是會說笑,如果殷閬想走捷徑,還需要蔣維幀提攜嗎,當初直接接受永平帝的封官就是,再不濟,也還有蜀王這個關係更近的姐夫呢,哪裡用求到蔣維幀那裡去。

  丈夫有出息,殷蓉只是太高興了,忍不住顯擺一下,見不遠處孩子們玩得好,殷蓉就又誇起謝竹意的女兒殷明秀來:「明秀越長越漂亮了,咱們殷家的小姑娘,我真是越看越喜歡。」

  謝竹意聽出她又想提什麼娃娃親,趕緊打岔,對殷蕙誇起衡哥兒來:「世子真是長大了,跟著皇上去巡邊還給老爺子帶了飄香樓的酒回來,王府剛把酒送來的時候,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要不是姐姐早就叮囑過不讓他多喝,當天他就能喝掉一罈子。」

  殷蕙知道謝竹意的小心思,也就接了這話茬。

  殷蓉被晾在一旁,就去看看對面站在一塊兒不知在聊什麼的衡哥兒、循哥兒。

  本來她還想試著培養女兒與衡哥兒的青梅竹馬情,結果才與蔣維幀提了一嘴,蔣維幀直接就不許她再帶女兒去蜀王府了,今日再看,衡哥兒只管跟循哥兒說話,偶爾照顧一下幾個表弟表妹,對女兒並沒有什麼特殊表示,殷蓉也就徹底斷了那念頭。

  新年期間,整個京城都喜氣洋洋的,沒想到一封八百里戰報突然送了過來,永平帝看了戰報大怒,將文武百官都叫到宮裡議事。

  戰報來自西南邊陲,南邊的鄰國大虞進犯我朝祿州,祿州城守將不敵而逃,導致虞兵衝進祿州城燒殺搶掠,當地百姓苦不堪言。

  虞國原是前朝屬國,先帝登基後虞國揣度著先帝剛剛建國,主要兵力都在防範北疆,無暇顧及南邊,便直接斷了給中原的朝貢。朝廷里有人建議先帝對虞國發兵,先帝不忍短時間內再讓百姓經受戰亂之苦,忍了此事,只派使臣去虞國震懾了一番,叫虞國安分守己,莫要生其他事端。

  永平帝登基後,也沒把偏安一隅的小小虞國放在眼裡,這三年一心勸農休養生息,幫助百姓從之前的戰亂中恢復過來。可誰能想到,他沒去找虞國的麻煩,虞國竟然跑到太歲頭上動土了,先帝、皇太孫在位時虞國都老老實實的,偏偏這時候發動戰事,是覺得他好欺負?

  永平帝可咽不下這口氣,確定臣子們也都建議發兵後,永平帝掃眼朝中的武將,思忖片刻,點了武寧侯楊敬忠為主帥,馮騰、楊鵬舉為副將,另派蜀王魏曕為督軍,率領三十萬禁軍前去蕩平虞國。

  楊敬忠可是當年擁護永平帝起事的三大指揮使猛將之一,楊鵬舉、馮騰亦是年輕將領中的翹楚,再加上蜀王這個親兒子,這次永平帝派出這種陣營,足見他對虞國挑釁的憤怒。

  朝會結束,永平帝將魏曕等人、內閣、兵部尚書以及太子都叫到御書房,商討南征對策。

  除了京城幾位大將,邊陲還有一位守將沐成,沐成極為熟悉虞國境內形勢,永平帝交待眾人抵達西南邊疆後切記要重視沐成的建議,切不可輕舉妄動。

  二更時分,眾人才散。

  太子一直陪著永平帝,等其他人都離去了,太子才低聲道:「父皇,武寧侯帶兵您還不放心嗎,何必讓三弟去奔波這一趟,戰場兇險……」

  他一副擔心親弟弟受傷的表情。

  永平帝瞪了他一眼:「老三一身好本領,不去打仗豈不是白學了?你記住,再忠心的武將也比不過自家兄弟,朕現在多歷練歷練老三,將來朕不在了,邊疆若有戰事,大將們靠不住,老三還可以替你分憂,等大郎、二郎他們長大了,你也多給他們機會歷練,別一個個都養成廢物!」

  當年父皇讓他去就藩平城,就是讓他守北疆的,他自認沒有辜負父皇的厚望,若是大哥順利繼位,他也會繼續替大哥守好北疆。

  然而大哥命短,侄子心狠手辣,永平帝為了自己為了家人,不得不反!

  輪到他的孩子們,他不讓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去就藩,算是替太子考慮了,可他不能把四個兒子當廢物養,本身廢物的也就罷了,像老三、老四、老五,個個都是棟樑之材,他就希望太子能知人善用。

  太子被訓得直低頭,耳邊不斷盤旋著父皇那聲怒氣十足的「廢物」。

  外出歷練才不是廢物,所以,沒歷練過的,在父皇眼中都是廢物嗎?他與二弟小時候就沒怎麼出去過,也沒有跟著父皇去打仗,父皇又是怎麼看待他們的?

  想到自己兢兢業業地協助父皇處理政務卻經常被父皇嫌棄斥責,老三、老四僅因為擅武跟隨父皇出生入死幾次就被父皇高看一眼,太子的胸膛就燒起一把火來。

  蜀王府,魏曕披著夜色跨進家門,就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從廳堂那邊趕了過來。

  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已經快要與妻子身高齊平的長子。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阿衡怎麼沒去睡覺?」

  離得近了,殷蕙與魏曕幾乎同時開口。

  衡哥兒看看父王,看看母親,忽然覺得,或許他確實該與弟弟妹妹們一起去睡覺,不必陪母親一起等。

  「還不是擔心你,帶兵南征,定了哪日出發嗎?」殷蕙替兒子回答道,繼續擔憂地看著魏曕。

  早在景和二年的下半年起,上輩子的記憶能幫助她的就已經幫完了,接下來的每一日殷蕙也都是第一次經歷。所以,之前魏曕跟著公爹去打金國、去打朝廷,殷蕙都能比較鎮定地在家裡等著,等著父子倆的好消息,這次與虞國的戰事卻是她始料未及的,殷蕙會怕,怕魏曕有個三長兩短。

  魏曕看看兒子,對她道:「明日調兵,後日一早出發。」

  還有一日可以好好道別,殷蕙稍微鬆了口氣。

  魏曕再拍拍衡哥兒的肩膀:「去睡吧,有話明早再說。」

  衡哥兒懂事地點點頭,朝父王母親道別,轉身離去。

  魏曕朝長風使個眼色。

  長風立即退下了,包括一旁候著的安順兒也低著頭往遠處退了退。

  魏曕這才握住殷蕙的手,看著月色下她蹙起的眉梢,笑著問:「又不是第一次帶兵,怎麼還慌成這樣?」

  殷蕙抿唇,然後就撲到了他懷裡。

  能不慌嗎,他可是蜀王府的頂樑柱,柱子倒了,她不怕,孩子們怎麼辦?

  一家五口,哪個都不能少。

  魏曕聞到了她發間熟悉的花露清香。

  這些年他遠行的次數不少,她倒是越來越從容,如果不是上次衡哥兒出門她擔心地輾轉反側,魏曕還以為她已經練就了波瀾不驚的本事,隨即魏曕也就知道,她只是不再那麼擔心他而已。

  因為他都而立了,她太相信他才不擔心,還是夫妻間的感情淡了?

  此刻她依賴地撲過來,用力抱著他,魏曕終於打消了那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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